他的語氣有點兒懶散,卻透着極爲濃重的殺氣。他一字一頓地說:
“那個小子,叫陸晨是吧?厲害啊,救了那娘們不說,這還那麼血腥地反擊了我們的追殺。殺死我們七個兄弟,弄殘弄傷了十幾個。老大,他交給我,我帶着我手下的噬血精英,一定能抓住他,把他給剝了皮,用他的血祭奠死去的兄弟們!”
說着,他忽然發了狠,擡起一隻手形成虎爪,就狠狠地朝辦公桌桌面扎去。
那桌面可是鬆板來的,質地也是相當堅硬的。但是,在那個人的一爪之下,居然就扎出了五個洞。他的五根手指,幾乎全部陷入。
再狠狠一捏,頓時捏出了一把粉末。
虎爪拳,是一種很毒辣的功夫。看那傢伙的修爲,怕已經有七級以上的功力。這一爪子抓在啊人的腦殼骨上,沒準都能把腦髓給逃出來!
也難怪他那麼自信。
而南宮洺卻擺了擺手,冷冷地說:“那個傢伙仇家不少,暫時不用我們的力量。我另有安排。能不通過我們的手去對付的人,就儘量不要。放心,他不會有好果子吃。”
說着,呼出了一口氣,表面上看起來還算平靜,但內心已經掀起波濤。
陸晨啊,陸晨,我以爲我們就算不能做朋友,至少也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了。不過,這是天意,還是命運?你始終還是要站在我的對立面啊。
還有一個人站在陰暗的牆角里呢,他的神態和姿勢都顯得拘謹。顯然,在這裡沒有一定的地位,不敢坐。他赫然就是白天裡追殺陸晨追進勿念湖範圍的那幫槍手之一。
他狠狠地說:“各位領導,要不是勿念湖那個卓立媛的手擋着我們,我們早就把那該死的小子和那娘們給抓住了!我建議,一定要好好地給那老孃們一個教訓,特麼,不把我們黑色罌粟放在眼裡了?她是活膩歪了是吧?雖然她是……嗷!”
話還沒說話呢,忽然就一聲痛叫。
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忽然砸了過來,準確無比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砰一聲,留下一個清晰的鞋印不說,還砸得他的兩隻鼻孔頓時變成了噴泉,噴的都是血。他下意識地大怒,剛要罵人,忽然想到這裡的都是領導,不管誰丟的,都不能罵啊!
接着看見鞋子丟來的方向,更是不敢罵了。
那個方向,正是沙發那裡。
寬敞的沙發裡頭,舒舒服服地蜷着一個也挺精壯的漢子,也是煞氣凜凜的。
看不清面目,被陰影擋住了。
那個被鞋子砸的傢伙,這還一下子乖順起來,趕緊低頭撿了鞋子,小心翼翼地小跑到了沙發邊上。這還像個小媳婦一樣,幫半躺在沙發上的漢子穿上了鞋子。
他戰戰兢兢地說:“首哥,我……我說錯了,對不起!請您多多指點。”
躺在沙發上的,正是黑色罌粟在川東的二號人物,也就是市長職位的那個:阿首。
他淡淡地說:“你也許還不知道,總部有這麼一個規定,我們在每個省份都有幾個不能惹的人,能躲就躲的人。在川東的那幾位,卓立媛,排在第二。以後說話小心。”
“是
是是!”那傢伙直點頭。
阿首伸了個懶腰,忽然喝道:“還不滾開,擋住我視線了!”
“是是是!”那傢伙趕緊退開。
他捂着受傷的臉,只能默默地忍氣吞聲。
誰叫人家是市長呢。
而站在落地玻璃那邊的那個省長,看着阿首的囂張氣焰,也不由得微微皺了眉頭,內心露出一絲不快。不過,他沒有說什麼。
倒是阿首看向了他,嘿嘿一笑就開了口:
“南宮,聽說那個陸晨已經把牟丫丫請到勿念湖去了,那丫頭,帶了好多人啊!我估摸着,她已經拿到優盤了。條子的機構裡,可不缺電腦高手呢,世界上最龐大最厲害的機器,就是國家機器。萬一被破解了,視頻流出,那可不好玩了。你說,怎麼辦?”
說着,這語氣裡竟隱隱透出一絲幸災樂禍。
聽到阿首這麼說,周圍的氣氛更是有些凝固了。
那幾個人都希望自己沒聽到這樣的話,這樣的語氣。
黑色罌粟在川東分部的所有人中,也就只有阿首這個二號人物敢直接把南宮洺叫南宮,甚至語氣中都透着一絲調侃了。
一個是很有手段也很心狠手辣的,在川東很玩得開的大少,一個是經歷過無數腥風血雨的僱傭兵頭子,都是不簡單的人物。
表面上看起來還算是和諧,但阿首不想做市長,想做省長的心,倒是不少人都知道的。
南宮洺像是玩味了一會兒阿首說的話,才淡淡地開了口:
“第一,對於優盤,我還是很有自信,因爲那是我起手設計的封鎖程序。要解開,不容易!他們一定會有試探性開鎖,但不能超過三次,超過三次,優盤就爆滅。”
稍微一頓,接着說:
“第二,我在公安局有人,而且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有資格接觸優盤,至少是進入優盤所在的十米範圍內。我會交給他一個遙控器,在優盤十米以內,按下遙控器,優盤裡的視頻會自動損毀。那麼,就算他們解開密碼,也沒有用了。”
說完了,他看了看阿首,又看了看周圍,淡淡地問:“你們放心了?”
頓時,周圍響起了不少鬆一口氣的聲音,有的還顯得挺誇張。
“那就太好了,原來還有這麼一招!”
“老大果然是老大,這思維太縝密了!”
“有這兩道防線,最多就是視頻沒了,其它還怕什麼?”
……
阿首稍微沉默,聲音忽然變得兇狠起來:“那個牟丫丫,現在越來越針對我們了,盯緊了我手下的好多個小組,也破了我們不少生意。雖然都是小頭,但老是這樣子,也耗不起。我建議,派出幾個優秀的殺手,把她給做了!”
說着,擡起一根手指,在自己的喉嚨前狠狠割了一下。
“大夥兒說,是吧?擋我們財路的,都殺了!殺了!”
他狠狠地喊着,迎來一片贊同之聲。
接着,阿首就直勾勾地盯向了南宮洺。
他的眼神裡有得意之色,顯然是知道南宮洺和牟丫丫的關係呢,給他製造難題。
南宮
洺的雙眸裡閃出惱怒之色,但很快就隱去了。
他淡淡地說:“牟丫丫不是一般人。她對我們的活動展開的清理,我跟大家一樣清楚。但是,她的背景,你們卻不清楚。我就這樣子說吧,她表面上是功能廳刑警總隊女特警大隊的隊長,但她可以調配的警力,可以插手的警務,卻不單單是一個大隊!”
說着,他也不急着再說,而是踱步走到酒櫃旁邊,從酒杯架子上取下了一隻杯子,緩緩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然後,就靠在酒櫃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進了褲兜。
看上去,無比的悠閒中帶着一種讓人絕對無法忽視的氣勢。
阿首冷冷地盯着他,心裡頭很不舒爽地嘀咕了一句:媽蛋,裝什麼比!
他剛要開口,南宮洺卻像是看出來了一樣,朝他把手一壓。
頓時,阿首喉嚨一梗,沒把話說出來。
而南宮洺呢,搖晃着酒杯,繼續說道:“而且,她背後的軍方勢力,坦白地說,能夠發動上千名特種兵,隨時把我們的總部都給滅了!毀滅了我們,殺死的人可以不計,只要有個交代就OK。她本人也是槍法高手和武道高級修煉者。想殺她?總部都付不起這個代價。”
這麼一說,大家都面面相覷了。
阿首嘿嘿一笑:“不就是一個小娘們,殺了就殺了,那又如何?黑色罌粟從來不會怕任何人,任何人敢損傷黑色罌粟的利益,結局就是死亡。要是大家都不敢殺,我殺!”
南宮洺臉色一變,冷哼道:“阿首,川東誰當家,你心裡是不是沒數了?”
老大終於發威了,一下子,周圍的氣氛就冰冷一片,幾個人都有了最好現在就離開這裡的打算。而阿首呢,數聲冷笑,一下子就從沙發上蹦了下來。
他的樣子,出現在了霓虹的光芒裡。
赤着上身,精壯的肌肉上有多處還纏着紗布,要不就貼着膏布,臉上還帶着些微的青腫。看上去挺狼狽的,但他那種彪悍的氣勢,卻令人無法看輕。
那是一種就算老子受了重傷,你也別想打倒老子的氣勢!
阿首的眼神也非常犀利,緊緊地盯着南宮洺,一字一頓地說:“是啊,是你當家,我心中有數的很。更有數的就是,當家就更不能爲了一己私情,把集團的利益往外邊丟!你跟那個牟丫丫什麼關係,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大家說一說?”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南宮洺,神情有些狐疑不定。
南宮洺笑了,還笑得很璀璨的樣子。
他一口喝光了杯子的酒,再一次用雙手將高腳杯碾壓得粉碎。
看着那些淡白色的從手掌往地上掉落的粉末,他也是一字一頓地說:“我在這裡鄭重地告訴大家,我剛纔說的,都不是假話,都是非常認真的。另外……”
南宮洺的語氣變得更加緩慢有力:
“牟丫丫是我喜歡的女人,誰敢動他,就是跟我過不去。跟我過不去,就要付出沉重乃至慘重的代價。如果你們對我有意見,可以向總部彙報,可以彈劾我。但是,我一天還是川東分部的領導人,一天就不允許任何人質疑我!明白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