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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鼎也沒想到,燕七反應會如此機敏。
自己僅僅是浮皮潦草點了一下,燕七就猜中了他的心思。
他暗暗心驚。
燕七這廝太強悍了,我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悟,竟然逃不出燕七的法眼。
這小子是個鬼機靈,絕不可等閒視之。
鄭鼎控制住震驚之色,壓抑着憤怒,看着燕七擠出一絲笑臉:“皇家書院的學生是大華的棟樑,大華的花朵,更是大華的未來,我豈能眼睜睜的看着學生們的雙手生了凍瘡,握不住筆桿?這該有多麼殘忍?”
“再者,我也是出自於皇家書院,對皇家書院是有感情的,皇家書院也是我的母校啊。所以,我當然願意在我的能力範圍裡,竭盡全力,爲學生們創造更好的學習條件。但是……”
鄭鼎先是打了一陣感情牌,話鋒一轉,來了一句但是。
燕七笑了:“但是什麼?”
鄭鼎嘆了一口氣:“我是戶部尚書,掌控大華財政,應該不偏不倚,爲大華,爲皇上做好大管家的本分。皇家書院的學生們雖然寒冷徹骨,但許多衙門和機構也都是這般冷寒,而我身爲大管家,豈能丟下其他衙門,而對皇家書院另眼觀照,這不是犯了分配不公的大忌嗎?”
燕七噹啷來了一句:“分配不公的大忌你不是早就犯了嗎?還裝什麼純潔?工部冷如狗,戶部熱如春,這還不夠分配不公?”
“額,這……@¥¥%……”
鄭鼎心裡一萬頭艹尼瑪劃過,竟無言以對。
下面那些官員也忍不住笑。
鄭鼎一年也難得被揶揄一次,哪裡想到遇上燕七,一陣的功夫,就被懟的抓耳撓腮。
哎,尚書大人今天出的洋相,足夠一年的了。
“咳咳,笑什麼笑?都嚴肅些!”
鄭鼎面紅耳赤,狠狠瞪了衆人一眼。
衆人誰也不敢再笑。
鄭鼎憋了一陣,才緩過神來,略有尷尬的說:“總而言之,要我偏袒皇家書院,是一份棘手的事情,需要我竭盡全力運作。而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所以呢,燕院長,你得表示一下,顯出你的誠意。”
燕七道:“我的表示,就是放你的外甥一馬嗎?”
鄭鼎略有些尷尬:“這個……嘿嘿……我外甥年輕的很,難免閱歷淺顯……”
燕七哼道:“年輕就可以閱歷淺顯?我比你外甥還年輕呢,閱歷爲何如此豐富?”
“咦,這個……我的外甥畢竟沒見過世面,難免任性。”
“我是個家丁,出身卑微,也沒見過世面,爲何不任性?”
“這……我的外甥只是一時情急,犯了些小錯誤。”
“我的脾氣火爆如雷,爲何不犯小錯誤。”
“這個……哎,夠了,真是受夠了。”
鄭鼎被懟得火冒三丈,一拍桌子,身子竄起來,面紅耳赤,走到燕七面前,氣喘如牛。
“燕七,你不用截我的話茬,我也懶得找理由了。總而言之一句話,皇家書院的學生想要解決寒冷的問題,就是我一句話的事。我也把話撂在這裡,只要你不再追究我外甥的事情,去給朱大志遞個話,把我外甥放出來,我就給你解決皇家書院的煤炭問題,怎麼樣?”
狐狸的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燕七看着鄭鼎,微微一笑:“真是一筆雙贏的交易啊。”
鄭鼎一聽有門,縷着鬍鬚,繼續呼籲:“我的外甥坐牢,與你也沒什麼好處,我卡着皇家書院的煤炭,對我也沒什麼好處。所以呢,咱們做個交易,你同意放人,我同意撥付煤炭。大家好,纔是真的好啊。”
燕七點點頭:“不錯,不錯,這交易聽起來很有誘惑力。”
“是吧?呵呵,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放着好好的朋友不當,何必做冤家呢?”
鄭鼎特別開心。
他的外甥雖然只是搶了十兩銀子,但也會坐牢。
雖然坐牢的時間不會太長,不過數月而已。
甚至於,在他的運作下,一個月就可以放出來,來個監外執行,以他的能力,絕對可以做到。
但是,只要坐牢了,就有案底。
有了案底,對於仕途的影響,可謂非常之大。
有了這種案底,宛如被囚禁了籠子裡,做個小官還可以,往上爬,門都沒有。
若是燕七能夠放外甥一把,讓外甥免於牢獄之災,那外甥就得救了,仕途還能夠保住。
鄭鼎見燕七笑了,也很開心,向衆人呼籲:“各位大人,你們覺得這筆交易如何啊?”
衆人急忙捧臭腳。
“尚書大人英明神武,這比雙贏的交易,堪稱天作之合啊。”
“就是,小書令不過是犯了一點小錯誤,稍微懲戒一番也就夠了,何必坐牢呢?皇家書院的學生忍受寒冷,如何專心學習?有了煤炭生火,也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筆交易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尚書大人和燕院長也能重歸於好,我們翹首以盼呀。”
……
衆人全部唱讚歌。
鄭鼎分外得意,望向燕七:“你聽聽,大家都對這筆交易十分看好,燕院長,你也很開心,想必,你也會同意這比交易吧?”
燕七一臉促狹的笑:“不好意思,我不同意。”
“什麼?”
鄭鼎如遭重擊,笑容僵硬在臉上,身子都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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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他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
熱臉貼上了冷屁股。
沒錯。
用他尚書的熱臉,貼了燕七這個小家丁的冷屁股。
不僅是鄭鼎被打懵了,大廳裡所有官員,都被燕七的態度搞得暈頭轉向,不明所以。
大家議論紛紛。
“燕院長這是幹什麼呢?雙贏的交易,爲何不做?”
“就是啊,這不是故意找事嗎?”
“燕院長非要和鄭尚書對着幹?他能有什麼好處?”
……
鄭鼎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緩了好半天,才喘上來那口窩囊氣,指着燕七,表情猙獰:“你這是故意和我作對啊。”
燕七呵呵一笑:“尚書大人怎麼氣成這個樣子?總要有一些涵養吧?來,咱們坐下說話。”
這廝悠哉的坐下,品着香茗。
鄭鼎氣得半死,哪有閒心坐下喝茶,站着燕七身邊,呲牙咧嘴:“這比交易十分雙贏,你爲何不同意?你不是故意找茬,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