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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聶小倩和蛇姬來看我了,牢頭帶着這倆丫頭進來說道:“林少白,準備一下就出來吧,我跟你講,有事沒事就別裝官二代,既然不是林澤雄的兒子,非要裝什麼裝,現在你兩個小妾是疏通了關係,證明你的身份,但以後呢?”
牢頭一邊開鎖一邊叨叨。
我連連稱是,心說聶小倩果然有辦法救我出去。
而這時候太師站了起來,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記住我的話,千萬千萬要找到他……”
“請放心,倘若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履行諾言的。”我說道。
他很歡喜,拿出了一枚玉佩塞在了我的手裡面。
牢頭送我出去,我移到了天牢的門口才發現了來接我的還有其他人,竟然還有高長福。
高長福低着頭不說話,臉上都是愧疚。
聶小倩在我耳邊說道:“是高長福打通了關係,還費了不少銀子,高麗媛小姐的事情也真相大白了,因爲當時你正好沒有帶走着通靈火把,所以我就用你的通靈火把,讓高大人和他死去的小妾見面了,兩人一見面,真相大白。”
“那高夫人呢?”我問道。
“嘻嘻,我用了一些手段。”聶小倩神秘兮兮的說道。
原來在我離開之後,聶小倩自證清白,又幫助高大人將高小姐的身體治好,三魂七魄全部迴歸神位,所以也就甦醒了。
高大人是又驚又喜,抱着女兒喜極而泣。
高大人雖然知道了是自己高夫人的罪行,知道是高夫人殺了人,但不敢發作,我也這才知道,原來在這高家,真正當家的人並不是高大人,也不是老夫人,而是那個高夫人。
既然如此,我等也就告別,高大人因爲愧疚,送了我三百兩白銀,說是爲我牢獄之行的彌補。
但這次的牢獄之行我只感覺在冥冥中似乎是有所約定,一切也都是註定一般,讓我見到了先帝太師,身上也揹負了一個任務,這也是叫人沒想到。
在離開之前,我們還是幫助那女鬼一個忙,高大人說道:“既然那是我的小妾,其實她也是個良善人,如此若是變成鬼魅,我也於心不忍,能不能請少白你幫個忙,超度超度我家小妾?”
“行吧。”我說道,“讓人將房樑拆下來,這是她上吊的地方,上吊死的地方陰氣聚集,你將房樑拆下來然後燒掉,請三十個和尚誦經三天三夜就可以超度了。”
高大人大喜,謝了又謝,不多時在幾個丫鬟的攙扶下,來了一個枯瘦的姑娘,這姑娘我一看便是那高小姐。
現如今高小姐醒了,她瞅見了我連連點頭:“多謝林公子救命之恩。”
“沒事,佛家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雖然我不是佛家的人,但我還是很贊同這句話的道理,既然見死,怎能不救?”我笑道。
高小姐很歡愉,連連給我施禮,雖然雖然這高小姐長相平平,但一雙眸子卻非常明亮,眼波流轉,還暗藏情愫,我心說我要是留在這裡,或許還能成就一番姻緣,畢竟這高小姐知書達理,也是個賢惠之人。
奈何我本不是這裡人,也不想過多的沾惹過多的塵埃,便婉言說自己還有一些老友要聚,就不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
離開之前,高大人設宴一席,我卻發現高夫人沒出來,仔細一盤問,方纔知道原來是那高夫人得了重病,重病用現代話來說,就是上吐下瀉,似乎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聶小倩悄悄跟我說火,她是將一隻老鼠燒成灰了,然後將老鼠的骨灰摻和在了高夫人的米飯裡面。
當然這不會害死高夫人,只會讓高夫人病痛一陣子而已。
我笑着說:“你啊,真是殘忍,那老鼠找你惹你了,你卻還要她性命?”
聶小倩大囧,而這時候蛇姬捂嘴輕笑,由輕笑變成了大笑,最後是前俯後仰,笑彎了腰。
蛇姬說道:“公子,爲什麼上吊的吊死鬼,大多都是女人?”
我放下了酒杯,嘆了口氣說道:“這人也是時代的因果啊……”
天下鬼怪,最有名的當屬吊死鬼,走遍中國都很聽到她們的傳說。之所以用她們,是因爲吊死鬼的性別清一色全是女性。
中國的封建社會對婦女的壓迫很重,尤其是在農村。
婦女在家庭中處於底層,地位比小叔子和小姑子都低,不僅要伺候全家人,還要幹力所能及的農活,承擔了大部分的家庭重擔,還要被當成靠婆家的人。
公婆和丈夫可以隨意打罵媳婦,婆家丟了什麼東西首先都會懷疑是不是媳婦偷回孃家。
媳婦既被當作奴僕,又被當作外人,窮苦人家的媳婦終日勞作不息,稍富裕些的人家的媳婦活可能會少幹一些,但氣一點都不少受,可能還要忍受丈夫納妾的痛苦,而被納爲侍妾的婦女地位更爲低下,處境更爲悲慘。在這種生存狀況下,有些婦女想不開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自殺,就要考慮那種方式比較簡單易行。古代中國朝廷雖然沒有有意禁藥,但毒藥在民間也是個稀罕物。
再說對於女性來說,服藥過後那錐心搗腸的痛苦也太過怕人,所以服毒這條路並不很受歡迎。
再說跳井跳河,據說跳河是日本婦女最歡迎的自殺方式,雖然日本婦女的處境和中國婦女很像,但是日本婦女的腳不小,能跑,而中國婦女的腳被裹成三寸金蓮,挪步都困難,想要跑很遠的路專程去跳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跳井相對容易,但並不是家家都有井,於是跳井跳河也不是自殺之首選。
之後跳崖同樣因需要跋涉被冷落,跳樓也不可能,畢竟家裡都是一層樓,跳下來不會死卻變成一個殘疾。
所以這一來二去,最受歡迎的就是上吊,在自家的房樑上,解下褲腰帶,搬個板凳一站就可以吊死。
非常簡便易行.所以上吊就成了封建社會的中國婦女自殺的首選。
一番解釋,兩女也恍然大悟,蛇姬說道:“小倩你唉聲嘆氣什麼,你不是病死的麼?”
“我是可憐,可憐那些女人,也是無奈這個時代,公子曾經說過,他曾經去過一個男女平等的時代,那地方應該是假的吧,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好的地方?”聶小倩說道。
蛇姬笑道:“既然你知道是假的,你說來幹什麼,不是徒添自己的傷感麼?”
“誰說我傷感了,現如今能夠和公子一起行俠仗義走天下,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起碼比窩在蘭若寺的日子要強很多。”聶小倩說道。
兩女正在爭辯,而我的思緒又回到了天牢之中,我臨走之前,太師跟我說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情的另外一邊,卻還是關於酆都的。
都說朱允炆沒有下落,但真正的下落就是,朱允炆去了酆都躲避風聲,酆都錯綜複雜,人鬼一窩,雖然危險,但也是一個庇佑之地,通常官府也不願進去。
而朱允炆在酆都也就能夠多彼一時,但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生是死。
太師給我另外一樣東西就是這玉佩,只要拿着玉佩去見態勢的兒女,有些事情的真相也就能夠漸漸浮出水面了,所以這兩個消息,我很在意。
思慮間,忽然聽得老夫人說話:“少白,來來來……今朝你就要離開,老身也敬你一杯,你幫了我家實在是太多忙了!”
我一拱手,將杯中酒端起來:“多謝老夫人,晚輩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