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長江的一個碼頭上面,我將幾個番薯架起來燒烤,不一會兒,芬芳撲鼻。
我揀起了一個番薯,打開番薯送到了周青蓮的面前,我說道:“小姐你嘗一嘗。”
周青蓮一愣,但還是接過番薯吃了一口,她微笑道:“好香!”
“嗯,這是我家鄉的一個小吃,烤番薯,只可惜現在我們是烤熟的,若是拿幾塊燒的熱騰騰的石頭,將番薯煨熟,那味道會更加好吃。”我說道。
周青蓮手捧番薯,眼神閃爍,她說道:“小女子來到這南京已經有三日有餘,沒想到守軍的林將軍,竟然如此樸素,竟然與士農爲伍,真是讓小女子大感意外。”
“這又如何,當初三皇五帝開疆拓土之時,哪一個皇帝,未曾嘗試農耕呢?更何況,百姓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是不體恤百姓,如何擔得起引導百姓走向大同之路?”我笑道。
周青蓮咬了咬貝牙,她柔聲說道:“何爲大同?”
“此乃全民公有的社會制度,包括權力公有和財物公有,而首先是權力的公有,天下爲公,具體措施是選賢與能,講信修睦,而所謂天子位也,爲公謂揖讓而授聖德,不私傳子孫,即廢朱、均而用舜、禹也。”
“堯知子丹朱之不肖,不足授天下,於是乃權授舜。授舜,則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則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堯曰:終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而卒授舜以天下,天下人治天下人,萬物歸一,皆向賢德之向發展,如此乃是大同。”我說道。
周青蓮嬌軀一顫,連忙拱手:“將軍大義,小女子聽之如醍醐灌腦,豁然開朗,將軍之宏圖,小女子歎爲觀止!”
“無需妄自菲薄,如今天下未定,說這些話呀……”我悄悄的靠近了她,在她耳邊一吹,“此乃逆反之定論,若是給朝廷鷹犬知道,我等皆有性命之憂!”
“將軍是以爲小女子會透露給其他人聽?”周青蓮笑道。
我哈哈大笑:“非也非也!差不多了,我得先行告退。”
我心說在這裡耽擱的時間夠久了,而這個周青蓮話語縝密,我要探聽她的真實意圖,卻是非常困難的,所以還不如放任自流,先離開。
正在這時候,忽然水面發出了嘩啦啦一陣聲響,而旁邊的典韋驚呼:“有刺客,大哥小心!”
說話間,從水下竟然蹦出了數十個手持兵刃,嘴插竹管的漢子,大喝一聲,已然朝着我靠近過來。
我大驚失色,立刻拿起了背上的長槍,一槍出去,將一個漢子凌空挑飛,而這時候我也看到了在周青蓮的雙眸之中,竟然出現了一絲寒芒!
我暗道不好,難道這個周青蓮有問題?
但現在情況緊急,已經容不得我半分思考了,我橫空長槍,且退且戰,但沒想到這一支刺客竟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一出手,就非常了得,幾乎是逼着我相走!
典韋怒喝:“大哥,我擋着,你先走!”
“好!”我策馬揚鞭,立刻將周青蓮扶上了我的戰馬,戰馬飛馳,跑出了三四十米。
但沒料到,前方的蘆葦之中,忽然出現了一支冷箭,而我身前兩人,是周青蓮主僕二人,我當即一手張了出去,但是那箭矢卻穿掌而過。
我哀叫一聲,立刻反握箭矢,朝着那弓手投擲過去,弓手暴斃,我們三人,立刻來到了一處破廟之中。
但這時候我掌心發紫,暗道不好,這恐怕是沾了毒藥的!
而這時候我躺在一片草堆之中,周青蓮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將軍,我給你包紮!”
“小姐!”那丫鬟驚呼,神色複雜,看着周青蓮。
周青蓮貝牙一咬,說道:“香兒,你退下,我自有打算!”
丫鬟猶豫了一下,朝着周青蓮點了點頭,立刻來到了廟外,而周青蓮美目流轉,抓住了我的傷手,竟然拿出來一瓶藥粉灑在了我的掌心。
而她離我極近,我從她的胸口,忽然就看到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這女人不簡單!
不過同時我也聞到了周青蓮身上的芬芳,青蓮說道:“對不住,是小女子連累了將軍。”
我沒有說破她的意圖,只是抓住了她的手,她臉蛋一紅說道:“將軍……”
我用力一拽,將周青蓮攬到了自己的懷裡,我說道:“今次你救了我,你想讓我怎麼封賞你呢?”
周青蓮將頭撇到了一邊說道:“將軍就不懷疑是我呼喚的此刻?”
我哈哈大笑:“若是懷疑,你就不會活着站在這裡,而且我相信喜歡我音樂的,心中都有一顆赤子之心!”
周青蓮面色坨紅,也不知道是怎麼着,忽然就倒在了我的懷裡,那粉頭也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心中一動,握着青蓮的手力加大了一些,青蓮心跳加速,足以讓我清晰可聞,青蓮怯聲說道:“將軍……”
我微微一笑,收了手,看着她,但我不曾發言一句,因爲我已經大概知道了,此女絕對是刺客,只是她未曾下手,這我就不知道了。
周青蓮咬了咬嘴脣,倒在了我的懷裡,她手扶我胸膛說道:“若你不是林慕白,那該多好……若我不是周青蓮,那該多好……”
“青蓮,隨我回去吧。”我故作深情。
但沒想到的是,周青蓮潸然淚下,她說道:“不是妾身不肯,是因爲妾身……妾身是……”
她不再言語,但這時候那丫鬟卻出現在廟門口,她驚呼道:“小姐,你怎麼……”
“下去!”周青蓮怒喝。
“可是……”
“沒可是,你下去!”周青蓮怒道。
我輕撫周青蓮那凝玉一般的臉蛋,我說道:“爲何不與我回去?”
“有些事情,還是別說穿比較好,將軍現在無礙了,身上的傷勢,應該半個月內可痊癒……將軍,小女子還有事情,得先走了。”周青蓮柔聲說道。
我眼睛微咪,但一隻手已經放在了身邊的長槍槍桿上,我本想刺殺此女,但看此女深情流露,似乎略有深意。
“將軍。”周青蓮看着我。
“嗯?”
“別忘了青蓮。”周青蓮起了身說道。
這時,門口那丫鬟一臉嗔怒的看着周青蓮,兩人完全不似主僕關係,或者說,這丫鬟是主人,而這小姐是僕人,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然而此女形貌絕色,實在是讓人難以忘懷。
片刻之後,周青蓮用一個兜帽將臉蛋給罩住了,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讓我虎軀一震,心說這眼神……好熟悉!
很快,周青蓮就和丫鬟離開了,而我從破廟中起身,卻發現身邊已經多了一塊玉佩,我揀起那玉佩,發現上面雕刻着一個娟秀的“周”字。
我將玉佩放在懷裡,正好典韋過來,渾身浴血,我說道:“典韋,你傷勢如何?”
“哈哈,那些都是烏合之衆,都被我打散了!”典韋哈哈大笑。
我腦子迅速的轉動了起來,心說剛纔這周青蓮懷中放了匕首,若是在剛纔騎馬的時候給我致命一擊,恐怕我已經躲閃不料了,而如今周青蓮卻沒有出手,足以說明,這女子是剛纔來刺殺我的。
莫非是我剛纔的言論感染了她?
不管怎樣,我今後都得小心翼翼,但是我剛剛走出門口,我眼睛一瞪,因爲我想起了那丫鬟的模樣,分明就是孫尚香!
如此答案讓我呼吸爲之一窒,那此女是孫尚香,那周青蓮又是誰?
按道理來說,她懷中藏着匕首,剛纔應該刺殺我,但卻爲何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