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瓊英拉開了椅子,坐在了我的對面:“不知道哥哥可知道呼延灼?”
“那是自然知道,呼延灼乃是靠山王呼延讚的子嗣,勇猛蓋世。”我說道。
仇瓊英微微一笑,她笑起來的樣子,有點像是孫尚香,因爲那張俏臉上,佈滿了不屬於女兒家的英氣。
“對了,而在這高唐州,卻是有一個人叫做呼延豹,此人是呼延灼的族弟,武功同樣不弱,他與我倒是有幾分矯情,如果哥哥想要進城,就現在的這個架勢恐怕是無法進去的,如果有呼延豹的幫忙,進城是完全沒問題的。”仇瓊英說道。
我故作不瞭解,畢竟現在呼延灼歸降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但是這呼延豹卻也是呼延灼的兄弟,如何會幫助我們?”
“呼延豹性格和呼延贊有幾分相似,都是豪氣沖天的好漢,雖然性子粗莽,但他好結交江湖俠義,也算是一方英雄,只要聽到了哥哥的名號,定然會無私幫忙。”
“呼延贊?”我似笑非笑,“呼延贊可是有勇有謀的好漢,如何粗莽了?”
仇瓊英笑了起來,她跟我說了一些事故。
在北宋也有這麼一位,想打仗到了癡狂的程度,天天唸叨着要上戰場殺敵。他的名字估計大夥也不陌生,就是呼延贊。
原來在人們的傳說裡呼延贊化身戰神,文武雙全、謀略過人,乃大宋王朝的骨幹成員。
但實際上的呼延贊卻讓人大跌眼鏡,武功雖然沒得說,但是謀略實在是不敢恭維了,活脫脫一個傻得可愛的傻大個兒。
呼延贊出身將門,父親是後周的馬步軍都指揮使,小小年紀就跟着老爸南征北戰。在跟隨宋太祖的過程中,因爲英勇善戰被提拔起來,畢竟,亂世年頭就需要這種不怕死的悍將。
接下來在統一全國的戰事中,呼延贊更是撒了歡,天天跟打了雞血一樣,哪裡有戰事,哪裡就有呼延贊。
有事沒事就身中數十槍,還有一次在攻城戰中率先登上了城牆結果又摔了下來,尷尬得不行。
這種猛衝猛打不要命的戰法雖然震懾了敵人,但是自己人也害怕呀,每次打完仗自己的主帥都是一身血,大夥兒那個可憐的小心臟啊!
宋史中曾記載,在一次與後蜀的作戰中,呼延贊長時間廝殺回營後,竟是一副血肉模糊的樣子。
他喊人來幫他卸下盔甲,結果滿頭的血早已凝固在頭髮上,一時難以取下。可想而知這是何等激烈的戰事啊。
皇帝深知呼延贊是個難得的虎將,卻不可擔任主帥之職,這要是給他大部隊的指揮權,肯定沒兩天就給打光了呀,所以一直讓他作爲先鋒打頭陣,沒有統領過多的人馬。
到了後期,戰爭進行的差不多了,皇帝就叫來呼延贊跟他說,你看咱們仗也打得差不多了,你就好好享清福吧。呼延贊雖說一百個不樂意,但是君命難違,只好硬着頭皮回京去擔任文職。
一個五大三粗大字不識的糙漢子,哪裡幹得了這樣的文職?一方面是他自己打了半輩子的仗,習慣了軍營生活,另一方面也是他實在玩不轉舞文弄墨,因此,呼延贊從富洲刺史到保州刺史再到團練使,哪個位置都沒能做長久。說白了,還是因爲自己沒文化。
無所事事的呼延贊在家都快憋出病來了,天天盼着大宋能和遼國開戰,真是惟恐天下不亂啊。
結果,還真讓他等着了,在他晚年,契丹人真的跟大宋打起了仗,這個白鬍子老頭兒差點沒高興得昏厥過去。
呼延贊立刻跑到皇帝那裡要求上前線,但皇帝哪能依着他的性子胡來呢?一句話把他給打發走了,意思很明白:你就乖乖養老就好了,還瞎添什麼亂呀!
?不過,要是乖乖聽話那還是呼延贊嗎?老頭子回到家想了一個辦法,幹啥呢?在臉上刺了“赤心殺賊”四個字,這還不算完,身上、腳上乃至家裡的各種傢俱上,也都刻上了這樣的口號,以示自己想上戰場的迫切心情。
當然了,皇帝可不會因爲你刺了字就讓你上戰場的,這麼一把年紀了能幹什麼呢?這不是讓人家笑話我大宋沒人了嗎?
這樣一來,仗沒打成,反而給當地的百姓平添了茶餘飯後的樂子,呼延贊越老越會玩了。
所以,到最後鬧劇收場,呼延贊終究沒能再上戰場,也算是他的一大遺憾。不過,皇帝雖然沒讓他上陣殺敵,但是對他的忠心還是放心的,就把皇后墓地的護衛工作交給了他。
這好歹也是關係皇室血脈的工作,呼延贊還算比較滿意。
這項任務結束沒多久,呼延贊就因病離世,也算有個完美的結局吧。
我說道:“原來還有這等故事,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是了,所以這呼延豹,雖然粗莽,但卻也是一條好漢,並且對高唐州內的環境非常熟悉,如果哥哥有了他幫助,想找什麼人,必然事半功倍,而且金蓮嫂嫂的事情,如今也是迫在眉睫。”仇瓊英說道。
我站起來一拱手:“賢妹爲愚兄幫了大忙,愚兄真不知道如何感謝賢妹。”
“兄長,其實妹妹還有個不請自強……”說着,仇瓊英開始把玩耳邊的髮辮了。
我笑道:“但說無妨!”
“如今我是才子山山賊,但手下兵馬不過三四百人,長久下去,官軍只要帶出來千人大軍,就可以將我山寨蕩平,雖然妹妹孜然一身,也沒什麼好忌憚的,但是眼下諸位兄弟還跟隨妹妹吃飯,所以妹妹就想,能不能跟隨哥哥一同去梁山,聽說梁山聚集了天下好漢,妹妹手腳功夫不輸給其他人,相信今後也能爲哥哥鞍前馬後,獻一些戰功!”仇瓊英說道。
我點了點頭,看向了甄宓。
甄宓也歡喜了起來:“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不管這趟事情怎麼樣,我們都會回去梁山,而現在高唐州屯了重兵,一旦發生什麼戰亂,妹妹這裡的情況就危險了,與我們一起去梁山,梁山水泊八百里,多幾百口人根本沒什麼問題。”
“好,既然你嫂子答應了,那我也便答應,我梁山女將本身很少,像賢妹這樣的人才,定然能有所成就,光宗耀祖!”我說道。
仇瓊英大喜,連忙單膝跪下:“妹妹替諸位兄弟,謝過哥哥!”
“如今時候不早,莫不然我們先進城?”我還是很着急進城的事情,因爲上山耽擱了不少時間。
仇瓊英忙道:“哥哥莫急,現在快日落了,估計城門也早就關閉起來了,最近的高唐州,晚上都會宵禁,現在這個點我們不好進去,倒不如明天一早,我去聯繫呼延豹,同哥哥一起入城怎樣?只要是白天,有呼延豹兄弟的幫助,難度不會很大。”
“如果這樣,那也只能如此了。”我說道。
仇瓊英微微一笑,立刻說道:“兄弟們,準備寫酒菜,咱們要和哥哥今天晚上來個不醉不休!”
仇瓊英甚是豪爽,不愧是一代女俠,周圍的兄弟也都仇瓊英服服帖帖。
我走到了大堂去,發現了周圍不少人已經將酒菜上全,而這時候有一個老頭說道:“鐵膽槍王的馬匹是一匹萬里挑一的好馬,現如今已經帶着它去吃草料了,請二爺放心。”
“好了好了,一起坐下來吃吧,我也順便了解了解這裡的情況,”我和甄宓坐在了一邊,仇瓊英自來熟,甚是親熱,親自給我們倒酒。
一衆人說說笑笑,晚飯吃的也相當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