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無痕和雲曦揚回到雲淨門之後,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番光景。
不知道爲什麼,華山派的人忽然全部撤走了,這一場莫名其妙的紛爭,也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雲曦揚回到雲淨門之後送走了少林和武當的掌門,面對重新迴歸平靜的雲淨門,忍不住發出了長長的嘆息。
直到現在,他仍然沒有查清楚華山派背後究竟隱藏着一股什麼樣的勢力。而這股勢力爲什麼非要跟雲淨門作對。
一天查不到真相,這就是一個隱患。
夜涼如水,展無痕獨自站在院子中央,輕搖摺扇,想念着留在蜈蚣嶺上的林芊影。他爲了兄弟義氣而選擇暫時放棄了她,雖然她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在她的心裡,真的一點怨恨都沒有嗎?
從妻到妾,他對她的虧欠實在太多了。
“無痕,是不是在想念嫂夫人?”雲曦揚拿着兩壺酒走了過來,將其中一壺遞給展無痕。
展無痕沒有否認,只是默默的啜飲了一口。
“我這邊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能夠解決,你還是儘快上蜈蚣嶺去把嫂夫人接回來吧。還有你的眼睛....”當雲曦揚知道展無痕有機會治好眼睛,由衷的爲他感到高興。
“都已經瞎了這麼多年了....”展無痕不禁感慨,展家這麼多年來的尋找,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和無力,無非是想要找到杜萬千口中的“師兄。”這些年的徒勞無功,展無痕自己都幾乎已經放棄了。
“比這麼說,能夠重新看見終究是一件好事。我給你準備了快馬,不是兄弟不留你,只是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天亮以後你就啓程吧。”雲曦揚重重的拍了拍展無痕的肩膀說道。
展無痕也不再客套,想着林芊影所受的委屈,恨不得馬上飛回到她的身邊。
第二天清晨,展無痕告別了雲曦揚,策馬直奔蜈蚣嶺。
這天晚上,展無痕急於趕路錯過了住宿,只好在荒山野嶺之中將就一晚。他將馬拴在了背風的山坡後面,找了一課枝繁葉茂的大樹,倚靠在枝幹上閉目眼神。
睡到半夜的時候,展無痕聽到了一陣緩慢且雜亂的腳步聲,夾雜着幾個男人之間的交談。
“聽說師父親自帶人上了蜈蚣嶺,難道也沒有拿到東西嗎?”
“沒有呢,蜈蚣老人狡猾的很,被師父下毒重傷之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反正第二次搜查蜈蚣嶺的時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下糟糕了,不知道主上會不會怪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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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罪下來也怪不到我們頭上來。天塌下來反正也有高個子頂着,怕啥。”
“既然蜈蚣嶺上什麼都沒有,那爲什麼師父還要我們去呢。”
“師父是怕以防萬一,所以派我們去守株待兔,說不定就能有意外收穫。”
展無痕聽到這些人的談話,不由得膽戰心驚。他離開蜈蚣嶺也不過是短短的幾天時間,他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蜈蚣嶺上機關重重,能夠上山去的人一定不是等閒之輩,難道蜈蚣老人真的遭遇了不測?
那麼,林芊影呢?
展無痕有一瞬間,腦子幾乎一片空白。
如果林芊影真的遭遇了不測,那他要如何跟自己的後半生交代,如何跟梅湖山莊交代?
展無痕正要跳下去問個清楚,忽然聽到一聲清脆響亮的呵斥。
“你們這些無膽鼠輩,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衆人皆是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月光之下站着一個美豔絕倫的少婦,手持閃着寒光的寶劍,對着衆人怒目而視。
面對突如其來的少婦,衆人在短暫的驚訝之後馬上鎮定了下來。爲首的李江南猥瑣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這位夫人這是從哪兒來呀?深更半夜趕路是不是覺得有些寂寞?”
少婦柳眉微蹙,伸手打了李江南一個巴掌,怒道:“回答我的問題,否則這裡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李江南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拔出長劍便朝着少婦刺了過去。
少婦向左側一閃,伸出指尖夾住了李江南的劍尖,輕輕一彈,李江南不由得向後退了幾大步。他臉色微變,自知不是少婦的對手,雙手一揮,跟隨在他身邊的七八個漢子便一擁而上。
“娘,對付這些流氓不需要您老人家動手,讓我來。”一個年輕男子從樹上跳了下來,長劍出鞘的同時橫掃了一大片。“咦?又是你?”
林君祈這纔看清楚,這人便是他離開雲淨門時暗算他的華山派弟子。“你們華山派可真是無縫不鑽啊,都是屬老鼠的吧。”
“祈兒,別胡鬧了。”牧苑雪心急如焚,走到李江南的面前說道,“你若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便放你一條生路,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
李江南衡量了眼前的形勢,想跑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便只好點頭。
“你們華山派上過蜈蚣嶺?”
“是。”
“蜈蚣嶺上面的機關一般人破解不了,你們是怎麼知道上山的路的?”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師父手裡有一張地圖,可縱然如此,也犧牲了不少兄弟。”
“莫鉛華見到了蜈蚣老人?後來呢?”
“蜈蚣老人裝死騙過了我師父,再搜查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他了。他是死是活我真的不知道。”
“蜈蚣嶺上是不是還有其他人?”牧苑雪緊張不已,她前些日子讓展無痕帶着林芊影上蜈蚣嶺求醫,這個時候或許他們兩個人也還在山上。
“我沒聽師父提過有其他人。”李江南看牧苑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禁雙腿打顫,說道,“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你可以放我們走了吧。”
牧苑雪的思緒一片混亂,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也許,這個時候她應該馬上趕去蜈蚣嶺。但是多年前曾經發下的毒誓呢?
“娘,您沒事吧?”林君祈感覺到母親情緒的變化,一腳踹開李江南
,說道,“娘,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影兒的安危,您別急,咱們馬上上蜈蚣嶺瞧瞧。”
“可是....”牧苑雪含在眼眶裡的淚水不禁悵然而下,說道,“我答應過他,今生今世,絕不踏上蜈蚣嶺半步。”
林君祈莫名其妙,問道:“娘,他是誰?”
“你不懂。”牧苑雪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轉身對李江南等人說道,“你們滾吧。”
李江南聞言,連滾帶爬的帶着隨行人員跑了。
展無痕躲在樹上面,不知道該不該現身相見。他從牧苑雪的話語中得到了一些信息,牧苑雪口中的“他”,很有可能就是蜈蚣老人。
但是,爲什麼她不能去蜈蚣嶺?她和蜈蚣老人之間淵源甚深,這一點毋庸置疑。這或許也是蜈蚣老人肯替他醫治眼睛的原因。
直到這個時候,牧苑雪都想着遵從當日許下的諾言,也許當年,真的有一段不爲人知的秘密。
就在展無痕這麼一猶豫的時候,牧苑雪已經帶着林君祈策馬離去。他默默的嘆了一聲,對林芊影的牽掛和對蜈蚣老人的關切都已經由不得他繼續躲在樹上休息。既然已經睡不着了,那就乾脆連夜趕路吧、
或許還能夠追上牧苑雪母子倆。
展無痕縱身從樹上跳了下去,吹了聲口哨,馬兒立即自覺的跑了過來。他翻身上馬正準備離去,忽然聽到了一聲熟悉的爆破聲。
這是展家特有的聯絡信號,這個時候天空中應該出現了一朵紫色的蓮花。展無痕皺起了眉頭,展家的人發出紫蓮花訊號,是在召集附近的自己人,難道展家出事了?
展無痕想起了當天拜堂的時,出現在喜堂上的那一支利箭。雖然後來展遜絕口不提,如今過了這麼久也沒有任何下文,可這總是他心裡的一根刺。
展無痕的心早已經飛去了蜈蚣嶺,但是對於展家發出的訊號,他也不能置之不理,他暗暗罵了一聲,調轉馬頭朝着聲音的來源而去。
大約疾行了半柱香的時間,展無痕進入了一個僻靜的小鎮。他沿着巷子一直往前走,在一棟幽暗的老房子前停了下來。他駐足聆聽,發現屋內聚集了至少幾十個人。
他沒有立即現身,而是翻牆進入院子,隱身躲藏在大廳外的樹蔭下。
“你們展家可別仗着自己財大氣粗就欺負我們,最好是讓展無痕出來解釋清楚,否則這件事別想善了。”
“笑話,展家難道怕了你們不成?想見我家少主,你們配嗎?”
“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以後你們展家南來北往運輸的貨,休想從水路上過。”
“你們巨鯨幫有這個能耐嗎?”
......
展無痕站在門外,聽着屋內的人七嘴八舌的吵嚷着,頓時心浮氣躁起來。
他不知道展家爲什麼會跟巨鯨幫的人起衝突,這件事在他眼中只是小事。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氣,掠過他的身邊,朝着大廳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