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原來江小柔已經有了離開大湖村的想法了啊。
不過也的確,江小柔這麼漂亮,而且又年輕,纔不過二十多歲,正是青春大好年華的時候卻成了寡婦,免不得被村裡一些人心裡有鬼的惦記,而且自古寡婦門前是非多,算你再潔身自好,髒水總是會濺到你身的。
“小柔嫂,你放心吧,將來等咱們賺了大錢,去縣裡,不,去南江市買大房子住,到時候咱們一起。”張大業笑呵呵的說着,卻是把話說得很含糊,是爲了給江小柔一定的想象空間。
什麼叫做咱們一起?
可以理解爲到時候一起去南江市買大房子住,到時候鄉里鄉親的還做鄰居,還是親切卻本分的叔嫂關係,但也可以理解爲他們一起買一棟大房子,真正的成爲一家人那樣住在一起,夫唱婦隨,琴瑟和鳴。
至於要怎麼理解,那要看江小柔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了,而江小柔的臉騰的一下又紅了起來,嬌羞的嘴角情不自禁蕩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但轉瞬即逝,又是一副嗔怪的口吻道:
“大業,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可是你嫂子。”
“嘿,當然是嫂子,而且是全天下最好的嫂子。”張大業笑嘻嘻的說着,心裡卻是嘖嘖的嘀咕了一句,正是好吃不如餃子,好玩不如……
江小柔哪裡會知道張大業心裡還有那樣的心思,聽到他誇自己,心裡頓時變得美滋滋的,臉也盪漾起了笑容,正要對張大業說幾句看似關心但稍微表達一些心意的話,卻是一眼看到了從屋裡出來的林夢琪。
原本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裡,本來星光燦爛的眼神也黯淡了下來,稍微有些苦澀的笑着,道:“大業,天也不早了,嫂子該回去做飯了,家裡兩個老人還等着吃飯呢。”
張大業也瞥見了林夢琪出來,便點點頭道:“那好,嫂子,咱們之前說好的事情這麼定了,這些日子你把小賣部的貨都清理清理,過些日子全部轉兌出去。”
“嗯。”江小柔溫柔的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只覺得心裡暖洋洋的,連離開張家小院的腳步都輕快了不知道多少。
等江小柔離開了張家小院,林夢琪這才湊了過來,笑嘻嘻的撞了張大業的肩膀一下,擠眉弄眼的說道:“誰啊,長得挺漂亮啊的,沒聽說大湖村有這樣的美女啊,你相好的啊。”
“去去去,瞎說什麼,那是小柔嫂,村裡開小賣部的。你可別胡說八道,人家本來夠命苦的了,寡婦門前是非多不懂嗎,別給人家添亂。”張大業翻了白眼兒,沒好氣兒的說道。
“哼,看你急的,八成是有鬼。”林夢琪撇撇嘴,卻也是沒太當回事。
她現在雖然對張大業是有些好感,但僅僅只是好感,還升不到愛慕或者依戀的層次,兩人的關係有點像朋友超出,戀人未滿的樣子,她也自然不會對江小柔產生什麼戒備和敵意。
張大業更不可能和林夢琪解釋什麼了,他知道自己無論是對大湖村,對林夢琪還是對江小柔來說,都不過是生命的一場過客罷了,最終他還會成爲那個光芒萬丈的張野。
既然僅僅只是過客,那別給真正的張大業找那麼多麻煩了。
情債,終究是最難還的。
現在的張大業雖然沒有修煉,但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張大業,而是道心和神魂都被錘鍊到堅不可摧的雷皇張野,對於人世間的很多事情,他早已經洞若觀火,不會輕易再給自己招惹什麼甩不掉的情債了。
正是因爲如此,他才和林夢琪總是鬥嘴,又或者表現的像是個sè sè的小流氓,是不想讓林夢琪和自己靠的太近。
只是……他的想法是對的,但方法錯了。
張大業根本不知道,林夢琪從小是個乖乖女,按照自己父母給她安排的生活軌跡在生活,但正是因爲如此,她纔在大學畢業後突然對家裡爲她安排的一切感覺到厭倦,從而叛逆的離家出走。
但是張大業從一開始對她若即若離的,而且並沒有因爲她漂亮把她捧成女神,反而成天和她鬥嘴,氣的她奶疼,這反而讓她感覺無的輕鬆,至少不用假裝一個乖乖女的自己。
這些道理,張大業以後纔會懂得,不過那個時候……
此時的張大業還沒有那種心思,他目前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處理這些白梔花,因爲白梔花采摘下來之後六個小時之內處理完畢是最好的,可現在這些花大部分也已經超過了六個小時,如果想要達到最好的效果,必須在經過其他的一些處理。
但這對張大業來說卻是一點都不難,他知道老爸張建國愛喝藥酒,家裡總是備着一些十年左右的老參,而這個東西是解決白梔花效果的最佳之物。
他先去了林夢琪之前洗過澡的柴屋,從裡面擡出一口陶泥的缸來,本來是每年冬天家裡積酸菜用的,現在被他臨時拿來調製白梔花。
不過這次,張大業沒有把花碾碎,次是因爲時間短,他需要最好的效果,所以用了那種手段,而現在這筆買賣要三個月後才交付,那沒必要弄的那麼麻煩了,把所有的白梔花都倒進了缸裡,又將十年老參切成片扔在裡面,最後又倒了一小杯白醋進去,這才用紅布把缸口徹底封死,然後放在了院子裡的陰涼處。
這纔是美膚液真正的釀造方法,之前那個僅僅只是爲了求快的臨時解決辦法。
弄完了這些,時間已經到了晚五點半,家裡的炊煙已經嫋嫋升起,濃郁的飯菜香味從屋裡傳出來,然後是母親胡金蘭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大業,你弄完了沒有,弄完了趕緊回屋吃飯。”
“馬了,我洗洗手。”
張大業撣了撣身的土,正要去洗手,卻陡然一拍腦門,有些懊惱的說道:
“真他孃的狗記性,手機忘買了,真是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