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山中自有修行者
第十天中午之時,車隊上了最後的一段高等級公路:青藏公路。
這是一條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人稱“天路”。從青果省寧西市開始,穿過西石峽,爬上日月山,繞過青海湖,穿越柴達木盆地,經格爾木,翻過崑崙山和唐古拉山,至那曲、過羊八井到日光城。全長1937公里,是一條合符標準的國道,路面寬闊,四季暢通,這條橫貫世界屋脊的大動脈,汽車日行量在1000輛以上,藏西自治區的物資85%從這條路運輸。
不過,衆人的車子“踏”上這條平整的“青藏國道”,看着一馬平川的國道以及周圍一望無際的無人區時,都有一種自豪感,這種自豪感來源於戰勝了艱險的唐蕃古道!
上了最後一段的青藏公路,前方的日光城就“不遠”了。兩個小時後,進入了日光河的谷地,看着田畝交錯,綠陰盈野的河兩岸,楊大美女驚訝道:“老公,這麼高的海拔,也能生長麥子嗎?”
老流氓抓了抓頭髮,道:“好像不是麥子吧?你們兩個小嬌嬌,會不會連麥子和韭菜都分不清啊?”
“哼,老公,那外面的地裡絕對不是韭菜!”王子璇撒嬌道。
“那是青稞,小麥的一種變種,嘿嘿,誰讓你們不懂藏語呢?這幾天和藏民接觸,老公都瞭解許多他們的風俗了,嘿嘿,據說文成公主進藏後,得知藏族人缺糧,有的還吃蘿蔔和草籽,就讓隨行的務農高手拿出五穀的種子,教藏人種植莊稼。玉米、土豆、蠶豆、油菜很適應高原氣候,生長良好。就是小麥不行,便不斷變種,最後成長了今天藏族人喜愛的青稞了,一路上,你們也吃了不少青稞面啊。”老流氓笑道。
車子進入了日光城老城衙頭,衆人都感到濃郁的宗教色彩。車隊緩緩地環繞大昭寺的八角街舊市中心,讓衆人都有一種置身於佛國之感。
兩旁竟然還矗立着石塊修成的藏式房屋,馬車叮噹緩行在碎石路上,彷彿把人們帶回了中世紀。善男信女圍着大昭寺轉經、磕頭,看香菸繚繞,聽法器聲聲,更增加了肅穆、古樸氣氛。
隨後,車隊又在楊大舅子的悍馬的帶領下,往日光城的新城開去,一到這裡,纔有一種置身於現代的感覺:郵電大樓、日光城飯店、電視教學大樓、新聞大樓、百貨大樓、綜合貿易商場、體育館、少年活動中心、卡拉OK歌舞廳等等。
旅途是興奮的,但也是疲乏的,在日光城飯店住下來後,老流氓就吩咐:今明兩天的時間,自由活動,但不準跑遠了,每次出門必須兩人以上,大舅子,你負責聯繫包機,後天,我們乘坐包機返回格爾木,攀登玉珠峰,完畢,然後再乘飛機返回日光城,最後按計劃走川北線。
作爲四星級的涉外飯店,條件還是相當不錯的,老流氓三人也不再住房車了。
相比於老流氓三人,其他的人都有點累,進房就休息了,老流氓於是領着兩女去參觀布達拉宮和大昭寺。
當然,也喊了一位會漢語的藏族姑娘當導遊,當聽到老流氓能用純正的藏語和她交流時,這位藏族姑娘馬上變得十分興奮和熱情起來。
有的時候,相同的語言能讓人有認同感。
隨着人流登上布達拉山,日光城的景色便盡收眼底:頂着白雪帽子的羣山環抱着古城,波光粼粼的日光河從市南流過,日光大橋似一條綵帶將新城和老城連在一起。長達十幾公里的濱河路,綠樹成蔭,像一條翡翠項鍊使日光市更加嫵媚。
“據說文成公主初到日光城,登山觀看日光城地形,在她眼中竟出現了仰臥大地的羅剎女。她認爲布達拉山和藥王山是羅剎女的**,必須鎮壓,以滅妖氣。於是便向松贊干布建議,在布達拉山擴建富室,在藥王山上築碉堡。今天看來,文成公主不單懂得陰陽五行,也通曉軍事”藏族姑娘用比較蹩腳的漢語給三人解說着。
參觀大昭寺的時候,看着那些一臉淳樸的僧人們,老流氓頓時想起了前世08年的事情,搖了搖頭,馬上甩開前世的這段回憶。
“這棵嫩柳的位置,是文成公主與松贊干布親手栽的唐柳,可惜在‘文革’中給挖掉了”藏族姑娘介紹道。
在圍牆內外,老流氓三人看到不少藏民在磕長頭,他們全身觸地,額頭觸地上叩得“嘣嘣”直響,虔誠地向贊普和公主表示敬意,祈求他們的在天之靈保佑。
其中的虔誠程度,讓老流氓也想學模學樣。
“這尊佛,是釋迦摩尼的形象,聖面微笑,豐滿圓潤,眉毛細彎,衣帽華麗,是地道的唐佛造型,也是文成公主從長安所請,以後由金城公主自布達拉宮移入該寺的”
“你們看,還有這些鍍金面相上,都綻開金皮和疙瘩,像是長滿了‘青春美麗痘’。其實,並非塑像粗造,而是佈施、獻金人太多,衆人都把自己捐贈的黃金塑到頭面上。由於不斷地鍍金,便造成了這些堆砌流金的瑕疵”
三人聽着藏族姑娘的講解,都時而點點頭。
老流氓突然提了提手中的提包,笑道:“忘了,我們也是來佈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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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來到大堂的釋迦摩尼佛像前,對藏族姑娘說:“可以嗎?把錢塞到佈施箱子裡去?”
“當然可以!”藏族姑娘笑道。
老流氓看了看旁邊一位40多歲的喇嘛,對他笑了笑,然後將皮包放在佈施箱子上,打開密碼鎖。
都說見錢眼開,藏族姑娘和40歲的喇嘛眼睛都亮了。
老流氓心裡嘆道,唉,大昭寺肯定有高僧大德,但他們肯定不會來前堂轉來轉去的,而且,更不會見了鈔票後,表現這麼強烈。
然後,老流氓吩咐兩女,三人一起將箱子裡,100萬人民幣都塞到了佈施箱裡。
藏族姑娘看到老流氓三人的舉動,由先前的驚訝,這時也眉開眼笑起來。
想來這位姑娘也是尊佛之人!
正當老流氓一行四人佈施完畢後,在大昭寺裡繼續轉動時,先前那位40多歲的喇嘛輕輕的走了上前,也用蹩腳的漢語道:“施主,請慢步!我們的管委會主任旦巴江白要見見各位。”
老流氓一聽,心裡笑了笑,心嘆道:“管委會?這個名字還挺新鮮的!”
隨後,就見了這位主任,話不是太多,主要是感謝老流氓的慷慨,聊了幾句後,離去,老流氓很想見見這裡真正的修行之人,但這些都是靠緣分的,無緣當然就無份了。
離開大昭寺,和藏族導遊道別後,老流氓提着空空如也的提包,對兩女笑道:“唉,老公想見見真正的高人,但是沒福啊!”
楊大美女笑道:“老公,不一定來這裡找啊,內地也有不少高山啊,以後你沒事情,可以出去尋尋啊,嘻嘻,只是別真的出家了,讓我和子璇最後欲哭無淚!”
“嘿嘿,出家,肯定不會的!走吧,我們去吃一頓豐富的藏餐!”老流氓道。
這夜,老流氓很有一股衝動,再去布達拉宮和大昭寺探訪一下,但想來,2000年不是1980年,此時,商業化雖然沒有幾年後那麼氾濫,但也深入人心了,今天看到大昭寺裡面賣“開光”的首飾就是一個見證!
唉,以後有緣再說吧!
想到這裡,他伸手輕輕地撫摸着兩位佳人的脖子,也強迫自己去和周公約會,奈何,改造後,他基本上不做夢了。
到達日光城的第二天,也就是旅程的第十一天,是衆人購物的時間,確切的說,應該是衆女購物的時間。男人們呢,都跟着跑腿,提袋子唄。
就這樣,購物,享用美食,調整狀態,爲玉珠峰準備着。
第十二天,衆人又驅車來到機場,將車子往機場停車場一停,然後衆人提着大包小包入安檢口,然後徑直往空客320走去。
既然是包機,衆人就自由多了,說說笑笑,一個小時,就達到了格爾木機場,這是一座小機場。
然後當然是尋找車子,購買補給,車子達到離玉珠峰還有20多公里路程時,不能再前進了,必須人力畜力才能將補給遇到登山的基地上去。
在此處的一個登山辦事處,衆人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辦理好各種證件,然後在一位嚮導的指引下,請了幾位藏民,趕來了十幾頭犛牛,馱着衆人的行李往目的而去。
達到山腰的基地時,老流氓發現並不只有他們這一夥人,想來現在攀登玉珠峰是個很“流行的活動”啊!
當帳篷安置好後,老流氓又對剛纔幾位藏民中一位比較樸實的吩咐道,我們要在這裡最少呆一個星期,水是沒有問題,希望能得到一些新鮮蔬果和鮮肉的補給
有錢好辦事,在付出了足夠的訂金和勞務費後,幾位藏民滿口答應了,答應以後每隔兩天就會送18人的食材上來。
到了這個高度,隊伍裡,水車和加油車的司機中的三位都有點雪山反應了,只能呆在帳篷裡,老流氓一想,還是明天讓這三人先回格爾木等着吧。
帳篷內,看着兩女紅潤的小臉,老流氓樂道:“寶貝,來這裡,要過幾天苦行僧的生活,不能有邪念的,否則山神會怪罪的!”
王子璇道:“哼,只要你不欺負我們就好了!”
接連三天,9人登山隊就在基地的教練的培訓下,開始了登山培訓,老流氓就不用說,不到十分鐘,就領略會了。
一力降十會嘛!
有天晚上,老流氓還試着穿短褲和短袖往外溜達了一圈,竟然發現一點都不冷!
這樣一來,老流氓真成怪胎了!基地裡所有人都爭着和穿着短袖短褲吸着拖鞋的他合影。
老流氓的臭美舉動讓王子璇氣得又皺起了小鼻子,賢惠的楊大美女呢?也搖頭嘆息。
既然是挑戰極限,老流氓還不忘趁着他人在進行登山培訓的過程,穿上短褲T恤以及球鞋,在基地附近快速奔跑,又一次,他竟然一鼓作氣,跑到了幾十公里外才反應過來。
既然老流氓龍行虎步,龍騰虎躍,寒暑不侵,也沒有高原反應,最後,兩女就隨他胡來了。
有一次吃飯的時候,老流氓對那些一邊吃一邊吐着白氣的衆人笑道:“嘿嘿,我都想穿着這樣跑上山頂了!”
這兩天一直來蹭飯的教練笑道:“呵呵,李老闆,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這次登山有五六撥人,教練呢,當然對老流氓這一撥人最“體貼”了,教得十分盡責。
因爲什麼?一來老流氓是難得的億萬富翁嘛,二來老流氓是怪胎嘛,三來嘛,每天可以蹭點好菜好肉嘛,常年呆在基地裡,哪能總吃到新鮮的蔬果還有鮮肉啊?
第四天夜裡,也就是這次旅行的第十六個晚上,老流氓和兩女吩咐了一下,準備出去溜達一下,兩女見他這兩天身體狀況不錯,就同意了。但還是讓他穿上長袖,帶上衛星電話。
一出帳篷,老流氓就往遠處跑去!
直跑了幾十公里後,跑到一塊雪地裡,才停了下來,看了看時間,發現才過了不到半個小時,20多分鐘,狂奔了差不多30多公里的山路加雪路,讓老流氓滿意非常!
找了塊沒有雪的時候,盤坐下來,閉上眼睛,不到一分鐘,又睜開了,輕喃道:“不行,不能讓媳婦們擔心,給她們打個電話。”
當兩女電話裡得知,老流氓要在外面冥想一夜,又是一陣埋怨,但好在兩女對老流氓已經有盲目的信任感了,最後也只得答應了他。
將隨身帶的電子錶的鬧鐘定好後,老流氓舒展了下身體,閉上了眼睛。
一會,就進入了無欲無求的狀態。
不知何年何月了!
此時,玉珠峰一側的一座大山上,一座孤獨的寺廟,一位老喇嘛和一位十來歲的小喇嘛從寺廟裡走了出來,看了看玉珠峰的方向,老喇嘛嘆道:“宗哲,唉,聖山已經被玷污了!”
稱作宗哲的小喇嘛笑道:“師傅,外面的世界就是這樣啊,我聽藏民們說,大昭寺”
“唉,不說了,這些世俗的凡夫啊!”老流氓嘆道,突然他“咦”了一聲,看向了一個方向,面色凝重起來。
宗哲疑惑道:“師父,怎麼了?有什麼魍魎精怪嗎?”
“呵呵,宗哲啊,這人的光輪直衝九霄啊,但光輪之中也是煞氣沖天,師父要去會會他,你呆着這裡,不要跟去了!”老喇嘛笑道,然後,如同脫離了地球引力般,往下跳去。
小喇嘛看到師傅的紅色僧袍在空氣中鼓了起來,只見師傅如同燕子慢慢的落在離所站的陽臺十幾米低的石頭上,然後又見師傅快速輕盈的往前“跳去”,依然如同燕子般。
“喔,師父,沒想到你老人家”小喇嘛宗哲一臉驚訝道。
老流氓正沉浸在那種“我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的境界中,絲毫不知道不遠處一位穿着紅色僧袍,面目慈祥,雙眼溫潤的老喇嘛正一邊輕輕點頭,一邊微笑着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