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先生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傢伙,原本還算不錯的面容,現在呈現在衆人面前,卻是非常蒼白。
他的眼神渙散,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也就是說,即便有了秦玉春的親自出手,他依然免不了遭受痛苦的命運。
“我簡單說一下吧,他的身上長滿了一種奇怪的蟲子。我曾經通過顯微鏡看過,這種蟲子密密麻麻,好像螞蟻一樣,非常可怕。”
“廖先生,不介意的話,你能把你上身的衣服脫下來嗎?”秦玉春簡單對廖先生說道。
廖先生卑微地往四周看了看,似乎是膽子比較小,還比較猶豫,
“沒關係,這裡還有一位有名的醫生,或許他有辦法幫到你。”秦玉春指了指宋玉。
宋玉朝着廖先生點頭微笑:“我叫宋玉。”
廖先生茫然地看着宋玉,他並不覺得宋玉對自己的病有任何幫助。
“能把你的衣服脫下來,讓我看一下你的情況嗎?”宋玉語言儘量表現的溫和。
秦玉春再次衝着廖先生點頭,表示鼓勵。
廖先生又糾結了一瞬,最終還是緩緩地將上衣脫下。
“好可怕!”當廖先生脫下衣服的一瞬間,陸妃蓉嚇得緊緊摟住宋玉的胳膊。
蕭景菱也像個受驚的麻雀,但是她沒辦法摟着別人的胳膊,只能後退兩步。
這時她都有些羨慕陸妃蓉了。
蘇子瀾又氣得想吐出一口心頭血,特別是看到陸妃蓉還算飽滿的胸脯,緊靠着宋玉手的時候,他就想把宋玉的手剁掉,然後把陸妃蓉抱到自己的懷裡。
宋玉對於陸妃蓉的小胸脯,緊挨着他的手,並沒有任何感覺。
此刻他全神貫注,他的精神也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給佔據。
只見廖先生身上全都長滿了膿包,沒有膿包的地方,也都是紅色的疹子。
如果用比喻的話,廖先生的皮膚好像是螞蟻的巢穴,根本就是千瘡百孔。
“這是什麼病?”蘇正業被廖先生身上悽慘的模樣給噁心到了,別過頭去問秦玉春。
“暫時不能確定,我平時都叫它蟲癬。”
“蟲癬?那這蟲癬會不會傳染?”陸正歐表情十分認真,他對廖先生身上的慘狀,似乎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
“據我觀察,有一定機率傳染,如果與病人密切接觸的話,可能會局部發病,但這種局部病情,醫治起來並不困難。”
蕭景菱鬆了一口氣,想到要是這種病出現在她的身上,她寧願立刻去死,也不願意活着受折磨。
“你有沒有接受過西醫治療,這種病,西醫應該更有把握吧。”宋玉雖然是中醫,但並不排斥西醫。
在很多方面,西醫還是有優越性的,不然中醫現在的處境也不會這麼淒涼。
“有,我在省會醫院看過,也接受一年的治療,但是除了剛開始還有點作用外,後面根本沒有任何效果。”廖先生想到一年時間裡,他的病情沒有任何進展,反而還有所加重,他就特別恨西醫。
“那省會的醫師說過是什麼原因嗎?”宋玉繼續問。
秦玉春打斷道:“這種滲入皮膚裡的蟲子非常頑固,而且抗藥性很強,一般的西藥用過一次,第二次就對這些蟲子沒有任何作用。”
“而且這種蟲子非常聰明,一旦皮膚表面塗滿藥,他們就會拼命往皮膚裡面鑽,這就是西醫不管怎麼樣,也沒辦法將廖先生的病根治的原因。”
“所以也就是說,西醫在這種病面前完全無能爲力是嗎?”蘇子瀾趁機貶低一下西醫,然後擡高秦玉春的地位。
“沒錯,這種病除了我之外,其他醫師,都沒有任何研究進展。”
說到這裡,秦玉春的姿態很高。
他要表明,自己還是很厲害的。
“秦叔叔真厲害,不過我聽說省會的趙豐年在醫術上也很厲害,不知道他有沒有看過這種病?”蘇子瀾不懷好意地問。
這時,廖先生聽到趙豐年這個名字後,很是激動。
“庸醫!大庸醫!”
“什麼?”衆人聽着一愣,特別是宋玉,更是有點驚訝。
“我就是在那姓趙的手上醫治的,但是他整整給我弄了大半年,不但沒讓我有任何好轉,還騙了我好幾萬塊錢!”
“不可能,趙醫生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宋玉反駁道。
在花柳病爆發的時候,他對趙豐年還算有些瞭解。
趙豐年非常務實,而且對於病人的病情十分關心,也沒有大專家的架子,可以算是這年頭,爲數不多的良心醫生。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替他說話,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廖先生一聽宋玉爲趙豐年說話,頓時大怒。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宋玉好心爲你看病,你居然罵他!”陸妃蓉聽到有人攻擊宋玉,情緒就有些激動。
“我怎麼說話,我就這麼說話!”廖先生指着宋玉的鼻子罵道:“誰需要他爲我治病了,有秦主任在這裡,我還要他這個庸醫給我看病嗎?”
“你!”
“好了!”陸正歐不高興道:“妃蓉,你先別說話,讓秦主任和宋玉爲廖先生診斷吧。”
“哼!”陸妃蓉湊到宋玉的耳邊:“宋玉,我們不給他治病了,看他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不治就不治,妃蓉,你也別把宋玉看得太高,我看就算他出手,也完全沒有卵用!”蘇子瀾輕笑。
宋玉回以冷笑:“我要是出手後有了作用呢?”
“那就按照之前說好的。”蘇子瀾再次把之前的約定重提出來。
“希望你不會後悔。”宋玉淡淡道。
“這句話同樣適合你!”蘇子瀾臉上露出一抹狠笑。
陸妃蓉疑惑道:“什麼說好的?”
“一點小事而已。”宋玉不想多談,轉而問秦玉春:“不知道秦主任有什麼好的方案。”
這時衆人的目光全都關注在秦玉春身上。
秦玉春點點頭:“經過我近一個月的研究,我發現這種蟲癬,內服外用的藥,對他們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所以一般的治療方案,我完全不作考慮。而現在也只想通一個。”
“什麼方案?”蘇正業很適時問道。
“以毒攻毒!”
衆人心中一驚,以毒攻毒雖然經常放在中醫嘴上,但是卻很少有人敢用。
因爲一不小心,就會讓病人喪命。
“我準備讓廖先生服用苦蠻花樹根。”秦玉春站起身,神色嚴峻地補充道:“苦蠻花和銀杏樹,都是從恐龍時代流傳下的品種,但是苦蠻花比銀杏樹更珍貴。”
“如果不是我偶然一次看到過,我還以爲這種樹在千年前就已經滅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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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春深深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很是自豪:“苦蠻花的藥性非常苦,根據書中的記載,人只要在嘴裡,含着苦蠻花樹根幾十個呼吸的時間,全身就會泛出苦味,幾乎比最毒蛇毒的擴散速度還要快。”
“這種苦味在短時間內,就能徹底改變人體的體質。而改變後的體質,就算是以蟲癬的頑固,也不可能在人體內生存!”
秦玉春目光如鷹,最後一句點明瞭關鍵。
一句話,人體就像土壤,現在苦蠻花讓這片土壤產生劇毒,那土壤裡的蟲類肯定就不能生存。
“可是如果這樣,不是連帶病人也一起毒死了嗎?”蘇正業質疑。
“苦蠻花樹根並沒有毒,只是這種苦味,能讓廖先生體內的蟲子產生厭惡,從而自動離開廖先生的身體。”秦玉春解釋着。
啪啪啪!
蘇正業笑道:“那真是完美的方案。”
宋玉卻在這個時候搖頭:“這個方案並不完美,秦主任,原諒我說話直接,如果真有這麼完美的話,秦主任早就給廖先生服用苦蠻花樹根了吧!”
秦玉春臉色變了變,笑道:“你果然很聰明,這種苦雖然沒有毒,但是卻能讓人體產生巨大的反應。就像鹽一樣,鹽本身並沒有毒,但是如果把一杯鹽直接嚥下去的話,人依然很可能會死。”
“也就是說,這個方案風險很大?”陸正歐問。
“但除了這種方案,沒有其他方法能治療這種蟲癬。”秦玉春重新把視線移到廖先生身上:“據我觀察,如果再不進行治療,三個月內,廖先生的身體就會潰爛,生不如死。五個月內,廖先生就是死亡!”
廖先生嚇得臉色嚇得十分緊張:“秦主任,我願意承擔風險,我不想全身爛掉!”
秦主任點點頭:“所以我認爲關鍵不是在該不該用苦蠻花樹根,而是要怎麼控制苦蠻花樹根的用量,能讓廖先生既不會身亡,體內的蟲子又能夠自動跑出來。”
“也就是說,秦主任讓我來討論的,就是苦蠻花樹根的用量嗎?”宋玉淡淡來了一句。
“沒錯,我知道你看過《醫典》,就是不知道《醫典》上有沒有這方面的記載。”秦主任又把問題繞到《醫典》上面來。
“並沒有記載。”
“沒記載?”秦主任神色有點陰沉:“沒記載也沒關係,那你覺得苦蠻花樹的根的用量應該在多少?”
“我覺得肯定還有更好的方案,不用去冒這種風險。”宋玉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