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破碎的聲音立刻招來了守在門外的打手,剛衝進來的兩個打手一看人跑了,只剩下綁人的繩子,地上還躺着斷了氣的主子,卻被刀子插在脖子上,殷紅的血流了一地,小白臉的雙手還捂着脖子,兩眼翻白。
這兩個打手慌忙趴到地上,手忙腳亂的搶救小白臉,還“少爺、少爺”的叫哥不停,其中一個向着門口大吼:“快叫救護車!”
門外的打手全衝了進來,等看到這一幕都嚇的差點尿褲子,小白臉要是死了,他們也不用活了。不過還算有人反映迅速,立刻打了120,一個頭目擡頭看了看被打破的窗戶,狠狠的吐了句:“快給我追!”
只留下了幾個人捂着小白臉的脖子,其他的全都衝出門外去追呂少安。
呂少安從窗戶上跳到了屋子外面,這是房子後面,沒有人把守,他顧不得肚子上的傷口,用手捂着就往前跑。這裡不是郊外,而是在老城區的一個破敗的廠子裡。
呂少安剛跑出去數十米,就聽見後面汽車發動機的轟鳴:不好,他們要追過來了。
呂少安看到前面是一堵兩米多高的圍牆,加速向圍牆跑了過去,到了牆邊上也不管肚子上的傷口,手腳並用爬上了圍牆翻了出去。
牆外面是一個小衚衕,呂少安也不管通到哪裡,跳下去就往前跑,這裡都是一些要拆遷的老房子,但是還有不少居民在這裡居住,衚衕縱橫交錯,垃圾遍地,呂少安左拐右拐,想甩掉後面的追兵,還好這裡汽車開不進來,給了他喘息的機會。要在這裡搜索一個人也並不容易,不過呂少安知道自己必須要迅速離開這裡,不然等到他們封鎖了這裡的出路,自己早晚會被他們找到。
呂少安雖然體質極佳,傷口癒合能力大大超出正常人,可是肚子上是一個深深的刀傷,並且自己還劇烈的奔跑運動,血都沒止住,身上的背心都被染紅一大片,加上他幹了半天的重活,現在又嚴重失血,他的體力快要耗盡了。
呂少安臉色慘白,臉上全是汗水,他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逃。
“突突突突——”前面傳來了一陣摩托車發動的聲音,呂少安心裡一驚,以爲是他們從前面堵了過來,不過等他看清以後原來是這裡的居民——一個半大的小夥子。
他踉蹌的跑過去對騎着摩托的小夥子說:兄弟,我遭劫了,還捱了一刀,幫幫忙送我去醫院好吧?”
小夥子看到呂少安先是一臉的驚恐,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好、好,快上車。”
到底是年輕人,魯莽勁大,油門一擰,摩托車怒吼着衝了出去。
等到打手們聽到摩托車的聲音跑了過來,這裡只剩下濃重的汽油味,哪裡還有半點摩托車的影子。
其中一個人懊喪的摸出手機:“那小子坐摩托車跑了,你們開車追!”
呂少安坐在摩托車後,一手捂着傷口,一手抱着小夥子,還不忘對人家說聲“謝謝啊,兄弟。”
“等會到了醫院咱們報警吧,你看你傷那麼重。”小夥子也是個熱心人。
呂少安心裡一緊:千萬不能報警,小白臉被自己弄死了,警察要是調查,自己可要遭殃了。
“不用了,我剛纔已經報過警了,他們可能正追歹徒呢。”呂少安只好急忙撒謊。
小夥子沒有再說話,騎着摩托車飛也似的奔向附近的一個醫院。
二十分鐘後呂少安被小夥子帶到了一家醫院,小夥子架着呂少安去了急診科。
經過兩個醫生一陣子忙活,呂少安肚子上的傷口被縫合好了,還好這一刀捅在了腹部,沒有傷到臟器,醫生很快就幫呂少安處理完畢,只是告訴他要住院一個月。
呂少安現在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自己殺了人,還受了傷躺在醫院,還有一羣如狼似虎的打手正在搜尋自己,到底該怎麼辦自己沒有一點主意。不過不管怎麼樣,要先保住自己現在的命,起碼這傷在身上,自己暫時是不能劇烈活動了。
他再次謝過小夥子後一個人躺在病牀上,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怎樣的狂風暴雨,這一切他根本沒有想過,可是這些卻已經來了。
“老大,跟丟了,根本找不到那小子”一個打手氣喘吁吁的跑到一羣漢子前面對着領頭的人惶恐的說。
“少爺死了,我們怎麼向主子交代?”領頭的沒有責備的意思,很平靜說。不過他面如死灰,兩隻眼睛失去了一切的光彩。“唉,都做好準備吧。”臨走又加了一句。
下面的人聽到後表情全都變成了驚恐,因爲他們知道等待他們的是什麼。
天已經黑了,呂少安正躺在病牀上。
“也許應該告訴劉星一聲。”呂少安心裡這麼想着,畢竟自己在這裡什麼都不做不是個好辦法。於是他借了手機告訴劉星他們自己在醫院。
等到劉星、王偉還有陳默趕到的醫院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少安,你這是怎麼了?”幾個人都是一臉焦急。
呂少安先讓他們別急,然後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向他們說了一遍。
等他們聽說小白臉被呂少安誤殺了,臉色都變了,心裡也都嘣蹦直跳,一時沒了主意。
最後還是劉星最先鎮定下來“先別急,照你說的那樣的話屬於正當防衛,也許事情沒咱們想的那麼糟糕。”
“對、對,你這是正當防衛!”王偉和沉默也附和道。
“呵呵,我看沒那麼簡單,小白臉勢力非同一般,他們家裡不會善罷甘休的,出了這麼大的事,警察卻沒一點動靜,我想他們沒有報警。”呂少安苦笑着說。
“什麼意思,沒有報警?”陳默和王偉吃了一驚。
“他們想自己解決。”劉星接話道。
這下王偉和陳默真不淡定了,張開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要不我們報警。”王偉提議道。
“不行,他們要是想報復,報警也沒有,到時候證據全都會被毀掉,而且我們暴露的更快。”劉星沉聲說。
“少安,他們肯定會找到你的,不管你去哪,逃亡沒有什麼意義,你現在不能動,我看你現在就好好在這裡養傷,他們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這兒,我和我爸談談,看能不能有什麼辦法。”劉星說話很謹慎,其實他真的不敢打包票。
呂少安沒有說話,他不想欠人的情,可是現在自己性命堪憂,也沒辦法了。
“我和陳默在這裡照顧少安,其他的就拜託你了!”王偉悲慼的看着劉星說。
“我知道,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劉星說罷不再逗留,起身離開了醫院。
第三天晚上,劉星帶着四個大漢來到了醫院,這個時候呂少安的傷已經基本好了,他傷口驚人的癒合能力連醫生都很驚奇,王偉和陳默也很吃驚,可是卻沒心情去問,傷好的快畢竟也是好事。
這四個人是劉星帶回來的保鏢,他父親不想讓劉星在這件事情上摻和,但劉星的態度很堅決,他父親也沒辦法,自己的兒子很有主見,他讓劉星帶四個保鏢來保護呂少安,其實也是保護劉星的安全,因爲他知道這件事很可能會波及到劉星,更多的幫助他不願提供,因爲他不想捲進去太深。
“少安,這四個是我爸讓我帶來的保鏢,先讓他們保護你的安全,我能做到的只有這麼多了,對不起。”劉星眼裡滿是難過的內疚的神色。
呂少安拍了拍劉星呵呵笑着說:“說什麼呢,你對我做的這些我這輩子都報答不完了,難道你還想讓我下輩子還要揹着你的債啊?哈哈……”呂少安知道劉星已經盡力了,他也是十分感激,只能開個玩笑安慰他一下。
劉星看着呂少安理解的眼神也欣慰的笑了。
當得知呂少安的傷已經基本好了的時候,劉星給他父親打了個電話,他父親給他安排了一處宅子,呂少安可以先住進去。
劉星和呂少安一干人等去了他父親說的那個宅子,是一棟小別墅,環境很好,把這裡當避難所似乎有點奢侈。
呂少安既然承了別人那麼大的情,也不介意多這個人情,就安心的住下來,並且還有保鏢保護,呂少安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沒想到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享受到了,他什麼也做不了,除了自嘲一番。
“老爺,兇手身份已經查明瞭,叫呂少安,環城大學的學生,現在住在城西的一所別墅裡,還有,劉家也插手了。”一個女人向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說。這個中年人滿臉陰鬱,看不出其他表情。
“這是你們查的嗎”中年男子陰聲問道。
女人頓了一下,羞愧的神情溢在臉上:“不是我們查到的,是、是暗龍查到的。”說完就低下了頭。
“沒用的東西,再去拿一百萬,讓暗龍給我把兇手抓來,要活的!”中年人臉上充滿了憤怒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