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金是一個行動派,做事果斷,幾乎只是冒出來這麼一個想法,就立馬掏出自己的手機撥打給玉何蕭。
遠在江海市北區巡邏的玉何蕭,正端起一杯咖啡時,手機來了電話。她看到手機顯示出來電信息,微笑着接下電話簡述說明一下後,興奮拍手,震得桌面擺放的兩杯咖啡差點濺出一點咖啡漬。
旁邊兩名陪同巡警先是嚇了一跳,而後神情奇怪看向他們的大隊長。這是怎麼回事?
之前明顯是一副悶悶不樂,無聊的樣子,現在倒好,神采奕奕,容光煥發,和先前判若兩人。
有一名四方臉,酒糟鼻的年輕巡警,很奇怪地追問道:“玉隊長,你剛纔接到什麼電話這麼高興啊。”
“當然是大案子!”玉何蕭威風凜凜站起身,一拍桌子,那桌面兩杯咖啡又是盪漾出波紋,差點灑出來。
兩名巡警眼疾手快,迅速將咖啡杯端在手中,那一名巡警賠笑,畢恭畢敬問:“到底是什麼樣的大案子啊,不知道玉隊能不能帶我們兩人一起去。”
他們只是普通巡警,按理說是不能插手這種刑事案件,但若是能夠第一發現,對自己升職那是大有好處。
玉何蕭興高采烈,露出月牙般的笑容,大方道:“那不是小意思嘛,你們只要跟我這個大隊長,保證你們都有好功拿。走,我們去捉拿那一幫劫匪。”
兩名巡警聞言,眉開眼笑,喜形於色,眼神充斥激動。這可是搶劫案件啊,比自己平時做得案件要高級很多。而且似乎還有線人來做臥底,那肯定是盯了許久,應該是一件不得了的大案子。
他們起身,離開咖啡館。在走之前,巡警還是很好問,問道:“玉隊長,那幫劫匪究竟有幾個人啊,拿得是什麼武器。”
玉何蕭大笑道:“五六個人吧,似乎都拿着鐵棒,不過就是年齡小了,只有十六歲而已。”
“啊!”後面兩名巡警睜大了眼睛,驚愕地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說什麼話。他們沒想到那劫匪竟然只是幾個孩子。
秦金給他們打完電話後,順頭把準確地址清清楚楚說說給玉何蕭聽。
呂何娜揚眉微皺,輕聲問道:“秦金,我們現在怎麼辦?是不是要等玉隊長他們過來抓捕這羣人。”
秦金很吃驚,說道:“怎麼會,我們當然是到前面那個工廠看看。至於這裡,反正已經跟他們說過地址在哪裡,待會,他們直接拿來抓人就行。我們現在還是趕快到你說的那個工廠去吧,我去看看有沒有好玩的。”
呂何娜聞言,有些不放心地謹慎道:“這樣不是太對吧,畢竟叫了警察,卻把他們晾在這裡,不是在那啥了。”
秦金渾然不在意,笑盈盈說道:“我們還要不管那些事情呢,走,呂姐,我們到前面看看去吧。”
“那他們。”呂何娜說。
“對,我差點忘了,應該把他們綁起來再說。”秦金恍然想道,不禁一拍腦門。
“……”呂何娜無語噎然。
秦金走到他們身邊,掄起胳膊提着他們,大步流星來到那一棵蒼翠樹下,那一棵大樹有一人合抱那麼粗,表面斑駁灰黑,有一些小蟲子正打着圈來回爬。
他用藤條捆住他們後,分別封住他們的麻穴,同時讓他們晚一點醒來。這樣,沒有大半天的時間是不會醒過來,更何況身上還麻着呢。
幹完這些後,他們纔再度朝前進。先前那裡,和衣服制作工廠沒有多遠,站在一片茵茵綠草下,瞭望着遠方,能看到一片方形建築,幾棟水泥磚樓高高聳立醒目,周圍圍一圈水泥牆。
灰白石磚牆壁面,用塗料寫着清揚衣服股份有份公司,下面是一列電話。可惜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公司應有的樣子。
他們走進去後,大門有一名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中年保安。和大城市那些身材魁梧的退伍軍人當保安不同,他們蓬頭垢面,身形佝僂,比農民工還像農民工。
那一名保安坐在門閘值班室,看到走過來招招手的呂何娜,眼睛一亮,諂媚羨慕地說道:“是呂老闆啊,來來來,快進來。”
因爲這裡相對偏僻,保安可有可無,廠工爲節省開支只是僱傭一個人而已
。平常在這裡也沒有多大的事。
呂何娜摘下蕾絲遮陽巾,和秦金走進來後,對保安簡單說兩句,朝向前方那一條通往總經理室的主樓走去。
砰砰!
他們上了樓,來到二樓一間辦公室門前,呂何娜伸手輕輕敲門。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裡面走出來一名約摸五十來歲的肥胖男人,腦滿肥腸,圓球似的臉上,五官和臉比例很小,看起來賊眉鼠眼。
他看到呂何娜,眼睛閃過一絲熱切,笑呵呵地說道:“這不是呂老闆嘛,來來來到裡面坐着吧,最近有一點忙,裡面都沒有太過於整理。”
“這裡不怎麼樣嘛。”秦金在最後面走進房間,隨便掃視一眼,看到整間房間比較破舊,各種文件擺放得很亂,只有那一張黑沙發才略微乾淨,整齊停放在那裡。
“這位是?”胖老闆注意到走進來的秦金,詫異地問道。
“他是我的朋友,店裡的。今天來要的數量和往常一樣,只是,我想增加部分連衣裙和直筒褲。”呂何娜微笑着說道。
“沒有問題,你們坐,你們坐。”胖老闆笑呵呵說道,跟笑面佛一樣,憨態可掬,但笑容中充滿市儈。
呂何娜和秦金坐下來,秦金左顧右盼,打量整間房間,想看看有沒有好玩的。
呂何娜凝重說道:“王老闆,你這裡最近不太平安啊?怎麼前面還有人搶劫呢?”
胖老闆微微一怔,錯愕片刻後,才驚疑說道:“你們碰到了?”
呂何娜輕微點頭,不緊不慢地說道:“恩,而且還碰到他們了。”
胖老闆嘆息,無可奈何道:“哎,那幾個畜生是最近纔出現的一團流竄犯,聽警察說他們是沒有戶籍和暫住證的小孩子,查起來很麻煩。都是他們,耽誤我幾單生意,影響金額都有上十萬了。”
“原來如此啊,看起來是麻煩。不過他們已經讓我朋友給抓起來,現在這裡是沒有什麼搶劫土匪。不過你們前面那路也要整整啊,太難走了,要是這樣下來,你這裡的生意會受到影響。”呂何娜很頭痛這一點,每次要走上公里才能拿到足夠的衣服。要是沒有那些坑坑窪窪,自己坐車就能來。
“這不是沒有流轉資金嘛,想要填,沒有十幾萬搞不定啊。這件事只能往後推推看再說呢。”胖老闆敷衍笑道。
他明白就算沒有這些,這羣貪圖進價衣服便宜的小店老闆,同樣會來。與其這樣何必再花費大量金額去填平那一些路。
他們說話的時候,門外傳過來一陣急匆匆的皮鞋奔跑聲,緊接着,只看到有一箇中分淡黃長髮的痞子探出腦袋,濃眉細眼,那一雙眼睛只要一笑,簡直眯縫成線。
痞子一身朋式牛仔裝,耳邊有幾個釘子,一條眉毛給染成黃色。他走進來就注意到坐在一邊的呂何娜,臉上浮現出熱切,興奮的神情,嘿嘿直笑:“這不是呂老闆麼,原來今天是到我二叔這裡啊,怎麼樣?有沒有挑好的,要不要我給你挑幾件不錯的衣服呢。我就知道有幾件衣服不錯。”
早年間,他離開自己父母管束,跑到自己二叔這瞎混,年近二十九,儼然已經逼近而立之年,卻沒有什麼成就,渾渾噩噩的過日子。
而且,他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當然,他對外只是說沒有找到合適的姑娘,直到兩月前看到呂何娜,才發現自己的真命天女。
每次呂何娜來這裡進衣服,他都要大肆騷擾一番,就算口頭不動手,但是,說說話還是沒有問題。
他相信日久生情,只要自己跟她多說一點話,相信早晚,自己會娶到她。她也會愛上自己這麼瀟灑英俊的小年青。
“注意你的言行,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呂何娜俏臉滿是冰冷,眼神陰沉下來。
“嘿嘿,我知道呂老闆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你一點不介意我說這些話。我們還是討論選哪件衣服吧。”他厚顏無恥,篡改呂何娜話裡的意思,還大笑說道。
胖老闆沒想到自己這惹事的侄子突然跑過來,現在聽到他說了那麼話,整張臉頃刻間陰沉下來,怒斥道:“王牛,你在搞什麼,快出去。”
“叔,我就是說說話而已,用不着這樣吧。”
痞子王牛似乎不在意,繼續奸笑道。
而在這時,一道黑乎乎的影子閃來,迅雷不及掩耳間,便狠抽在王牛嘴巴。強大的力量迫使王牛向後蹭蹭直退,倒在門檻位置,啪的一下,摔倒在地面。
秦金大步走出來,整了整衣服,不屑在王牛的身上輕視一眼,笑道:“你這個傻逼愣頭青,難道沒有看到我呂姐已經不爽你了麼,還傻乎乎的貼着臉說話,信不信我把你真抽成二逼青年。”
王牛整個腦袋都懵了,嗡嗡直響。直到他聽到秦金說出那些話時,才意識到自己剛纔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打出來。
他本來還想糾結這件事,但是很快被秦金的話所吸引,怒火中燒罵道:“你他媽個小崽子,知道本大爺是誰麼?敢打我,信不信我抄了你的家。”
啪!
“你真是一個傻逼。”秦金用同情惋惜的眼光注視着他,而手中卻毫不留情情面,啪啪啪的連續扇了數十下。
王牛本來還氣焰囂張,跋扈到天上去。這下被打得痛苦不已,驚慌失措,驚懼不已地求饒道:“我不敢了,不敢了,大爺,不要再打我。”
“哎喲,你還讓我打好啦,本來以爲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呢。恩,既然你現在已經治好你了,那我就再打你幾下,把你打聰明點。”秦金笑眯眯的甩出幾巴掌,抽得啪啪作響。
王牛跪在地面,瑟縮發抖,眼神驚恐,他怎麼會想到貌不驚人的少年,怎麼會有這麼誇張的力量。
“呂老闆,你還是住手吧,這下手有一點狠了吧。”胖老闆看到肥肉亂顫,眼皮也不由得狠跳,他看不起自己這個侄子,只是這樣打,還是有一點看不過眼啊。當下,只好跟呂老闆商量事。
呂何娜也知道兩邊是合作關係,事情做得不太好過份,輕聲勸止:“秦金,他也就是嘴巴說說而已,現在已經夠了。”
“既然呂姐這麼說了,那就算了吧。”秦金放下懸空的右手,有一點不捨得道。
王牛見對方停止對自己的暴打,當下哪顧及許多,魂不附體一般逃竄離開,恨不得現在不在樓裡面。
眨眼間消失得毫無蹤影,速度讓秦金都頗爲意外。他還沒有想到,這二逼小子奔跑的速度還不賴嘛。
看到那不爭氣,爛泥扶不上牆的侄子,胖老闆賠笑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啊,讓兩位真是看笑話了。”
“沒有事,那我們就按說得辦,我和秦金下去驗驗貨。”呂何娜微笑說道,明顯不太想和這件事情牽扯太深關係。
“那好,你們下去吧。”胖老闆哈哈大笑,喜形於色。
王牛奪命狂奔,穿過一道一道大門,很快來到工廠操場下面,四周是一片綠地。
綠草茵茵,春草如絲,顯示出昂揚的生機。他趴在那裡,大口喘着粗氣,背後全部讓冷汗給浸溼了。
休息下來後,王牛恢復了理智,想到剛纔自己那副丟臉樣,眼神不禁涌現出一股憎惡的寒意,怨憤說道:“臭婊子,竟然讓別人來打我,我一定要弄死你們。”
他來到這裡後,儼然是一個小霸王,從來沒有受到什麼委屈。今天倒好,當着自己叔叔的面,被人狂抽,自己還那麼丟臉跟狗一樣爬出去。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要是不想辦法報復過來,那自己還怎麼混在這裡啊。
王牛抓起一把草放到嘴裡,瘋狂咀嚼後,吐了出來就起身離開工廠,想要叫幾個兄弟把呂何娜他們抓起來。
他滿臉怒容,鬱鬱不樂經過值班室時,那一名保安笑着說:“喲,王牛,今天怎麼這麼快就出來啦。”
“滾。”王牛側目而望,眼神充滿暴戾,罵道。
那一名保安畏首畏尾,縮回腦袋不敢大話。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的王牛,脾氣尤其的火爆啊。
王牛見到對方驚懼自己,大話不敢說後,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哼,廢物。”
他大步走向廠外,在這裡往前半公里有一個小村子。因爲村子裡大部分成年人都離開到城市打工,只剩下來一些混混和留守兒童,以及孤寡老人們。
王牛打算叫他們,跟自己出去幹呂何娜一票。讓她們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