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鳶?”
戰輕輕搖晃着她的身體,可是卻任何迴應都沒有,心臟的某個位置突然之間空掉了,無聲的痛苦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彷彿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痛苦。
好想發泄,可是看到懷中正睡得香甜的孩子,卻只能將所有的痛苦憋在心底。
胳膊輕輕收緊,讓她離自己更近一點…
“戰哥哥,你好厲害,在我心裡,除了公子就屬你最厲害了。”
“爲什麼要除去公子?”
“因爲他是公子啊,是我們要效忠的人。”
當時他的心裡很不服氣,他不過就是個只會抱着書死記硬背的柔弱公子哥而已,難道還能跟他比?
他從小就看不起流遷,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是父母給他的,又不是他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
可是他的所有都是靠自己去爭取,還要時刻保護流遷,那樣的人憑什麼讓她崇拜?
可是隨着他們慢慢長大,流遷不再需要他的保護,他自己慢慢的變得獨立,出色的煉藥術讓他一夕之間名揚天下。
而他依然只是一個給他們家到處東奔西走的‘忠犬’,每次任務他都拼了命的完成的最好,身上傷痕無數,哪一條不是爲他們留下的?
在外人面前,他是風家的義子,就連衆人敬仰的流遷都要稱呼他一聲大哥,可是又有誰知道他心裡的苦?
做了那麼多,不過就是讓‘忠犬’這個詞變得更加真實而已,就連她都看不起自己了,那還有什麼意義?
“戰,從你被賦予這個名字的這一刻開始,你此生便只能爲我風家而戰,直到死亡。”
這是風麒麟帶他回家的時候說的話,他每時每刻都記得,從來不敢忘記。
這些年來,他也一直在向着那個方向努力着,始於‘戰’,終於‘戰’,沒有死亡,就不敢停止戰鬥。
“紫鳶,放心吧,很快…很快我就帶你離開,我們一家三口會很幸福。”
戰在紫鳶的臉頰印下一吻,將她那還未落下的眼淚吮進口中,慢慢的站起了身,將孩子交給宮女,往外走去。
定北侯府
被戰亂攪得萬分頭痛的定北侯正在屋內來回踱着步,經過了這幾個月,臉色也憔悴了許多。
看了一眼正在角落裡泡茶的流遷,有些急躁的說道:“讓你來替我出出主意,可你來了都半個多時辰了,就一直泡茶喝茶,你倒是說話啊!”
“我記得你說過,只要我把藥給你,你就讓我帶着淑霞姑姑走的,你食言了。”
“如今天下大亂,你能安心隱居?”定北侯沒好氣的說道:“就算你能,外面那些修真人士能讓你有片刻的安寧?”
“說到底,你就是不肯讓我走是吧?”流遷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那麼淡然的看着他,似乎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連語氣都沒有絲毫的起伏。
“你以前也沒少給那些修真門派好處,如果現在你出面,或許他們還會給你幾分面子,西盧國纔剛問世,現在我們雪霧國自己內訌起來,實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