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邪強行壓下體內的傷勢,擡頭望去,只見那王狂已經來到了生死臺上空,看着對方,楊邪心中涌起深深的震撼,對方隨手一擊,而且遠隔百丈之遠,竟還能讓他受此重創,可見其實力之驚人。
“咦?竟然能接下我這一擊,難怪能將那廢物殺了,不過你當着我的面還敢殺我的人,真是好大的膽子,我倒要看看你能否再接下我這一擊!”王狂見楊邪竟然能接下自己這一擊,臉上露出一絲訝然,要知以他天通境圓滿的修爲,即便是隨手一擊也絕不是天通境的弟子能夠接下的,更何況是修爲只有燃血八重的楊邪。
不過隨即他便冷笑一聲,周身靈氣運轉,一股磅礴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而出,他雙指合併成劍,一縷縷灰濛濛的靈氣在指尖凝聚,慢慢形成一道劍氣,這劍氣比剛纔那道凝實了數倍,陣陣驚人的劍氣從上方傳遞出來,可見其威力比剛纔強了數倍不止。
下方衆人自從王狂到來便變得鴉雀無聲起來,所有弟子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楊邪身上,他們知道王狂此舉乃是有違門規,但卻無人敢出聲阻止。
王狂,那可是位列十大內門弟子第二的強者,一身劍術通天徹地,誰敢得罪,誰又願意爲了楊邪得罪對方?
楊邪孤立在石臺上,在王狂的威壓之下,周身彷彿壓着萬鈞巨石,竟讓他連動一動手都感覺十分艱難。
這一刻,他方纔清楚十大內門弟子的可怕,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望着四周漠然的眼神,楊邪只覺一股孤獨淒涼的感覺瀰漫在心神之間,彷彿置身在一個茫茫大海中的一座孤島之中,與整個世界相隔離。
周身的壓力越來越大,那王狂似乎並不着急要至他於死地,反而有意的要用氣勢壓垮他。
一波一波的威壓衝擊着楊邪的心神,似乎在讓他屈服,然而楊邪卻咬着牙死死堅持着,身子站的筆直,就連指甲深深刺入肉中都沒有察覺。
他知道他不能屈服,因爲一旦他選擇了屈服,就失去了做人的骨氣,失去了做人的尊嚴,日後若再遇到這樣的事情難免又會選擇屈服。
一而再再而三,縱是再有天大的鬥志也會被消磨的一乾二淨,到時又如何在修煉之路上披荊斬棘,窺破重重阻礙!
所以,他不能屈服,哪怕面對的整個天地,哪怕是粉身碎骨,他都要昂然而立!
“不錯,倒還有些骨氣,不過可惜我最討厭別人在我面前露出這副樣子。”王狂見對方在自己的氣勢下竟依舊沒有被壓垮,面容一冷,指尖輕輕一抖,凝聚在上方的劍氣轟然射出。
灰濛濛的劍氣呼嘯射來,整個天地都彷彿被這一劍斬成兩半!
這一刻,楊邪只覺落下的不是一道劍氣,反而像是一座山嶽,整個空間都彷彿在這瞬間凝固,一股讓他窒息的感覺在心頭尤生而出。
楊邪脖子青筋暴起,面色通紅,想要運起太玄劍氣抵擋這一擊,然而四周卻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壓力死死將他束縛住,任他百般掙扎竟不能動彈絲毫。
眼見那劍氣越來越近,楊邪心中升起一絲不甘,難道今日他就要喪命於此了嗎?
不!
他纔剛剛得到神秘星辰不久,他還要踏入修煉的最高境界,怎麼可能死在這裡?!
楊邪心中無聲嘶吼,只可惜卻是徒勞無功。
這時,那道劍氣已經臨近眼前,彷彿下一刻便能取他性命。
楊邪心中升起一絲絕望,他不甘心就這麼死在這裡。
然而就在那劍氣即將洞穿楊邪時,一道銀光瞬息而至,徑直轟在那道劍氣之上。
但聽一聲轟然巨響,銀光與劍氣相撞,狂猛的勁風席捲四周,楊邪在這勁風當中竟有如布袋般被吹散到一旁,而吹散到一旁的同時,楊邪也恢復了行動能力。
恢復行動能力之後,楊邪第一時間向前方望去,只見原本他站的地方竟不知何時多出來一個人,看那人的面貌不是陸錦又是何人!
一見突然出現的陸錦,王狂臉色微微一變,冷然道:“怎麼?陸兄想要護着此人?”
“談不上什麼護着,只是覺得王兄做事未免過於霸道,要知生死臺上比武,本就要做好隨時喪命的準備,如今王兄因爲自己人被殺就要至對方於死地,讓人傳出去只怕有些以大欺小的意思。”面對王狂的威脅,陸錦不以爲意,面帶微笑道。
“我做事,誰敢說三道四。”王狂冷哼道。
“王兄做事確實無人敢說什麼,不過門中有規定凡是在生死臺比武之時,外人不得插手,王兄難道忘了此事?”陸錦暗含警告之意道。
聞言,王狂臉色陰晴不定,他當然知道門中有這條門規,原本他是想先斬殺對方,這樣一來即便觸犯門規,但人已經死了,到時也未必會給他降下什麼懲罰,不過如今有陸錦這麼一摻和,若再加出手便是藐視門規了,況且有對方在此,他也未必能殺的了對方。
“這麼說陸兄是要管到底了嗎?”王狂冷聲道。
“不敢,只是不想讓王兄知錯犯錯罷了。”陸錦淡淡一笑道。
王狂面容一冷,知道對方這是絕不會再給他出手的機會了,當下看了眼一旁的楊邪,道:“今日看着陸兄的面子上就放過你一馬,不過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楊邪深深望了王狂一眼,輕聲道:“今日之辱,他日必當奉還!”
王狂眼中浮現一絲冷芒,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到時拿什麼奉還。”說罷,轉身化作一道烏光消失在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