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花澤算是逮住了機會,他只休憩了十來秒鐘,便開始新一輪的蹂躪。
儘管全身上下都憋住了氣勁,可花澤也不是什麼花架子,每一次拳打腳踢都帶足了力氣跟仇恨,彷彿驗證了滴水石穿的道理,陸羽的腹部在一連串的重擊之下終於又開始產生巨大的痛覺,咬咬牙忍着。
趙家兄弟一副戲謔的看着,小弟趙潤鵬甚至還衝上來幫着花澤踢了幾腳,權當報了剛纔陸羽對他那一踢之仇。
方伢子的拳頭已經拽得生出汗珠,可陸羽在巨痛之餘依舊對他作出了一個不可妄動的手勢,這讓他進退維谷,兩難不堪。
雖然方伢子跟陸羽的關係算不上歃血爲盟、桃園樹下發誓同生共死的兄弟,可曾經在一起的童年時光裡,他們二人的關係卻絲毫不輸於任何兄弟之義。六年分隔,今日重逢,卻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夥伴因爲顧全自己而甘願遭受凌辱,完全不抵抗,這份糾結跟悲憤讓方伢子心裡充滿煎熬。
如果此時此刻只有他一人的話,他一定二話不說,撲身上前,把自己夥伴那該死的仇家撕成兩半。可一轉頭看着已經無聲流淚、梨花帶雨的小黑妞,他只好強忍着,繼續揪心的等待着。
花澤對陸羽的仇恨很深很深,從他接下來連續十幾分鐘的攻擊,絲毫不做停頓而且力度越來越大,嘴裡的嘶吼聲越來越瘋狂中可見一斑。
四少解散,紫羅蘭退學,L市乃至整個S省被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料……這諸多的恥辱暫且不說,最關鍵的是,花澤第一次遭到了花悟道的訓斥,還責令他從今往後不許再去招惹陸羽。這對一個從小甚得整個家族厚愛的天之嬌子來說,簡直是冷酷到底的懲罰。憑什麼這一次家裡人都不再像往常那般維護自己?難道就因爲他是陸羽,他有一個當軍部部長的爺爺嗎?
花澤不想理會以前花、陸兩家的世家之爭,但這一次,他一定要讓陸羽的下場比自己慘上一萬倍。
他不是很能泡妞嗎?那我踢爆他的命根子!
他不是很能打嗎?那我就廢掉他的雙手雙腿!
他不是很能嘲笑嗎?那我就打腫他的臉,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壓抑了許久的仇恨跟怒火在這一刻全部爆發,花澤拳打腳踢似乎不解氣,興沖沖的走到身後一個猛幫白袍軍的面前,二話不說奪下了一根實心的鐵棍,看起來比大拇指還要大上幾分,一米來長,再度返身到陸羽面前,嘴角露出陰狠,一下往陸羽的右手臂關節處砸了下去。
陸羽看到那迎面砸來的鐵棍,心裡一陣抽緊,似乎已經提前感受到了斷骨傷筋的巨大痛楚。
整場蹂躪,不是陸羽犯傻,他曾多次想要抓住機會反制花澤,可這一回花大少貌似學乖了,每次攻擊就是狂風暴雨一般不做停歇,一停歇的話就趕緊抽身而退,根本不給自己反抓人質的機會。
來不及做任何思考,身體的本能促使陸羽在這時候發揮出了驚人的後彈力,一個蹬步,他的身影幾乎跟那根實心鐵棍擦肩而過。
“靠!竟然敢躲?”趙潤鵬嘴角一歪,身邊立即衝出了四個手持砍刀的猛幫白袍軍,他們的目標不是陸羽,卻是將陸羽身後一臉痛苦跟悲憤的方伢子跟小黑妞堵了起來,每個人左右肩膀上各自被跨上泛着冷光的砍刀。
赤果果的脅迫!這回方伢子跟小黑妞整張臉都變得驚恐起來。
刀鋒觸及他們脖頸那種冰冷的感覺告訴他們,這回不止止拼的是紈絝子弟之間的排場跟氣勢而已,那這幾個猛幫白袍軍說不定手一抖,真的把自己給卡擦一聲解決了。
陸羽算是瞧出了端倪,衝着趙潤鵬大喊了一聲:“這傢伙到底給你們許諾了什麼好處?我給雙倍,快把他們倆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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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好處,趙家兄弟絕對不可能爲一個S省的家族子弟做到這般,要知道京華市的紈絝一般情況都當外地的只是土霸主而已,山高皇帝遠的,對他們有用的少之又少。花家即便整體實力屬於上層,但是算起來,趙家兄弟的父親雖然軍銜跟花悟道差不多,但由於他是個“京官”,實際權勢自然要比一個省的同等級將領大上許多。所以趙家是根本不用去討好花家的,就是猜不出花澤到底開出了什麼樣的條件能讓趙家兄弟甘願爲其跟同是京華紈絝的方伢子徹徹底底撕破臉?
“滾尼瑪的犢子!小子,你算老幾?”趙潤鵬撇了撇嘴呸了一口,衝過花澤身邊,一擡腳就往陸羽的右腿踝狠狠的踹了一下,嘴裡還嚷着:“說呀,你特麼算老幾?”
這一踹明顯是報了小茅草屋裡的一踢之仇,陸羽根本連躲都不敢躲,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在地。
本來陸羽還想依靠刁鑽的“陸家拳”趁着花澤一時不備將其拿下,可現在方伢子跟小黑妞都被人用砍刀架着,他已經不敢做任何輕舉妄動。
不過,嘴皮子上的逞能還是可以的,陸羽的嘴角彎起了一抹陰沉的邪笑,輕聲道了句:“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老幾,要不你給算算,我們家就我一個,你說算老幾?”
“廢話,獨生子,當然是老大了!”話一出口,趙潤鵬雙眼立即就瞪得如同銅鈴一般,恍然間看到被砍刀架着的方伢子跟小黑妞這時候嘴角都還露出一抹充滿嘲諷的嗤笑,立即變得火冒三丈。
“臥槽!你特麼敢耍我?我叫你耍——我叫你耍——”這一次趙潤鵬暴跳如雷,又衝到陸羽的身前連續踹了好幾腳,終於把一臉譏諷的陸羽踹翻在地。
而花澤當然沒放過這樣的機會,將實心鐵棍在地上拖出劃痕之後,便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子閃到趙潤鵬的身邊,獰笑着喊了句:“潤鵬哥,看我的!”
實心鐵棍開始毫不留情的在陸羽身上猛砸,疼痛得不斷翻滾的陸羽只能做出最後的防守動作,將雙手死死抱住腦袋,其他地方任憑花澤蹂躪。
不消幾棍,陸羽的身上的衣服是炸開了花,皮肉之上當場升級爲流血之痛,滴滴鮮血印着實心鐵棍上,濺落在地上,嘎嘣一聲,陸羽只覺得自己的膝蓋骨往上兩寸的位置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顯然是骨頭斷了。
麻痹的,剛在香港受過槍傷,算起來還未痊癒,本以爲回到內地就可以好好休養一陣了,卻不想這回又得住院了!
不對!陸羽突然發覺情況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這花澤根本不止想要他重傷而已,因爲這傢伙此時正朝自己的腦袋發動猛烈敲擊,要不是自己用手格擋着,指不定早就腦袋開花,腦漿迸裂了。
好狠!特麼的,他是想讓自己死!
陸羽心底一沉,第一次對花澤產生了殺心。若是今天能夠不死,這傢伙絕對必須剷除。
可這時候根本不是陸羽發毒誓,下決心的時候,花澤似乎故意停了下來,而陸羽則本能的拖着斷腿不斷挪動身體往後推,狼狽樣落入花澤肆虐着快感的眼睛裡,發出一陣痛快淋漓的獰笑聲。
“嘿,沒看出來嘛!小澤你打架還真有兩手,比起簡直你哥不遑多讓!”趙潤鵬好似很滿意的附和着笑道,眼神卻充滿挑釁一般的看着方伢子。
花澤沒有介紹陸羽的身份,所以趙潤鵬權當陸羽只是方伢子一個下層朋友而已,打狗看主人,狠狠修理陸羽更能讓方伢子這等京華紈絝大少臉上無光。
兩百多號猛幫白袍軍這時候心情是無比舒暢的,他們最喜歡的場面就是一大羣人圍着幾個小傢伙,然後再看自己老大如何大展神威。
趙潤方雖然臉上也帶着愜意的微笑,不過他明顯要比自己弟弟跟花澤二人來得謹慎,眼神不時的看向四周圍,隨時關注隨時可能發生的變故。
這時候方伢子整個人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慄着,不是害怕,而是憋住了一股滔天之恨。情不自禁下,他的身體做出了一個想要飛撲到趙潤鵬身邊的預備動作,竟是讓砍刀劃破了脖頸上的皮膚,微微淌血。
看到陸羽爲了保全自己跟方伢子,竟生生忍着被砸斷腿骨的痛楚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挪動着,如此落魄的小羽跟以前英姿煞爽的夥伴簡直有天壤之別。一時間,小黑妞只覺得自己的心也在淌血,眼淚瞬間無聲的滑落,嗓子口酸溜溜的,彷彿被什麼堵住一般,簡直無法呼吸。
該死的灰熊,怎麼到現在還沒出現?
這是方伢子跟小黑妞此時的共同心聲,他們擔心如果此時灰熊再不出現,自己的夥伴或許真的會因爲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而失去生命。
或許是巧合,或許是小黑妞心裡的虔誠起了效果,在花澤帶着如同看待死人一般的眼神,擼起袖管高舉起實心鐵棍準備新一輪的打砸,打算結束這位曾經給自己生命帶來諸多恥辱的轉校生的生命之時,一陣低沉的轟隆聲響如同平地一聲雷從遠處緩緩傳了過來。
趙潤方眉頭一緊,立即往四周圍的路口望去,這種聲音酷似賽車狂飆所發出的引擎聲,他自然以爲是方伢子的救兵來了。而且聽這聲音,明顯有不斷增大的勢頭,顯然就快到了。
這聲音也讓兩百多號猛幫白袍軍發出了一陣騷動聲,大家紛紛提起十二分精神,試圖聆聽聲音的發源處,並看看是怎麼回事,可仔細聽了幾秒,卻是沒人能分辨出這聲音的源頭,就彷彿從四面八方同時傳出一般。
趙潤鵬跟花澤自然也沒立即對陸羽發動進攻,而是回頭疑惑的看着趙潤方。
“哥,什麼情況?”趙潤鵬的表情恢復了一絲平靜。
“不清楚,不過聽聲音,對方來的人估計不少!”這時候趙潤方的眼神則死死的鎖在方伢子跟小黑妞身上,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之間發現出一些不尋常,可是令他很失望,這兩人除了一臉恨意之外,倒對這聲音的產生沒產生出什麼特別的神情變化。
“呵!看來咱們不必自己嚇自己,看樣子這也許只是一羣熊孩子在飆車而已!”分析了方伢子跟小黑妞的表現之後,趙潤方朝自己弟弟跟花澤示意,他們可以繼續。
“哼!就算真來,咱們怕他個屌?兩百多號白袍軍,只管殺不管埋!”趙潤鵬對於自己的部下還是相當信得過的,這些經過自己親自挑選培養的手下,個個都是街頭混斗的高手,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