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犼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伸手在薛無算的手掌上一揮,那枚黑色的“無道指引”便被它收了起來。
血犼又不是傻子,它很清楚薛無算拿出的東西里面絕對有着相當厲害的挾制。如若不然又怎麼能誇下海口侵蝕這方世界,統御這方世界呢?
拒絕?血犼又有些拿不定主意。它明白薛無算所說八成都是真的。天道壓制下,它這樣的修道者想要再有寸進都需要無數的時間來熬,甚至還可能承受“天道的滅殺”,又或者來自對方所說的“大道”的干預。
其結果,當真是難以預料,多半會慘淡收場。
那麼現在這個神秘人拿出來的東西就變成了一種似乎飲鴆止渴的解決方法。到底如何應對,血犼覺得自己還需要回去靜下心來好好的思量一番才行。現在它的思緒已經有些亂了。
薛無算扔掉手中的菸蒂,這次又在手裡凝聚出一團光球,同樣遞到血犼的面前。說道:“這東西是我從我的記憶中銘刻出來的一些場景,算是送你的禮物吧。不需要你吸收,只需要你用法力將其激發就行,可以看五遍。估計對你的選擇能夠起到幫助。”
血犼聞言自然也是照單全收。末了,似乎要走又突然想起了什麼,看着薛無算扔掉的那枚菸蒂問道:“那東西是什麼?”
“雪茄。”
“送我一些。”
薛無算:“......”
拿着無道指引和一枚薛無算的記憶演化,還有一大盒頂級雪茄,血犼心事重重的閃身離開了這處荒山。而薛無算也迫不及待的返回了無道地府當中。腦子裡如此巨量的訊息他必須要收回所有替身和心神,仔仔細細的篩選和吸收。他很期待自己能不能利用這些資源一舉跨入真仙之境。
而且薛無算還需要將這次得到的東西分門別類的甄別出一些適合亡魂使用的東西來放到當鋪中。
這一次又將是無道地府裡的修行大狂歡。同時帶來的也是《白蛇傳》世界資源的第一次大規模頂級涌入。可以預見,至此之後,無道地府的整體實力將會飆升到另一個層次。
而回到血之大殿的血犼卻又是另一番心情了。
血犼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如此思緒龐雜過了,天道的牽扯,來自未知世界的神秘存在,新的據說可以擺脫天道挾制的修行體系,還有手裡這一盒聞起來有種特殊香味兒的雪茄。
將黑色的丸子放在一邊。那是關鍵,不急着先看。
學着之前那位神秘人的樣子,從盒子裡拿出一支雪茄,然後凝聚出一下團凡火,慢慢的炙烤雪茄,等到香氣更盛再削到雪茄帽,最後放到嘴上,一邊小火點着一邊輕輕的吸。
吧嗒着嘴,絲絲煙霧開始在血犼的嘴裡和胸腹裡翻涌,也在它的眼前形成一片寥寥。
感覺還不錯,特別是多抽了幾口之後血犼感覺心情似乎好了那麼一點點。
心念一動,那顆承載了記憶的光球懸停在了血犼面前,法力微微鼓盪,光球發出光華,猛的一道光幕便投影在血犼的面前。
看到光幕的瞬間,血犼便立馬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畫面絕對不是虛構的,血犼可以確定。但也正因爲如此,它才感到新奇和震驚。
畫面裡的是一方世界的投影,非常詳細,而且可以由血犼自主放大到細微之處觀察。很像是它身處的世界,天地元氣也非常濃郁,可是卻並沒有修士,只是普通生靈的肉身強度很高。而其原因在這記憶裡也表明了,就是因爲這方世界的天地元氣惰性很強,沒有誕生修士的基本環境。
在這畫面中的世界裡,崇尚的是肉身的力量和武藝,以及謀略。一個龐大的帝國正在朝着四面八方拓展,不論是陸地還是海洋,都是他們肆掠的獵場。
讓血犼有些驚訝的是,這裡的生靈都在崇拜一尊神像,稱其爲閻羅至尊。仔細分辨,居然就是它之前在荒山上見過的那位神秘存在。而在畫面的世界中,那位神秘存在顯然就是那裡的唯一神明。
“當真是在統御整個世界啊!”血犼有些感慨,同時還真有些羨慕。如此沒有修士的世界,直接威臨天下,當真是輕鬆加划算。這裡面又有多少資源可以源源不斷的用來供給修行啊?
接着畫面一轉,又到了一個血犼完全沒有想象過的神奇世界,這個世界似乎正經受了一場恐怖的滅世之災,到處都是沒有靈智只知道殺戮的行屍走肉。
而這個世界的原本體系不是武藝,也不是修行,而是科技。這是完全跟血犼所在世界大相徑庭的一種發展道路。凡人的力量在科技的加持下居然強大到了可以威脅高階修士的地步。
同樣,那位神秘的存在在這可科技的世界也成了唯一真神,並且將修行的體系帶到了那方世界當中。
順着畫面一個個閃過,血犼時而驚歎,時而沉思,很快畫面放完光華收斂,而血犼還是保持着之前的動作,嘴上叼着的雪茄也已經燃盡,只剩下一個菸蒂。
“原來有如此多的位面世界。每一個位面便有一方世界,一方天道,一方生靈和文明。而這一切都能被那位神秘存在,嗯,應該稱爲“閻羅”的人所掌控。當真是萬千世界予取予求!厲害!好大的機緣,好厲害的手段!”
“可是,那人爲何自號“閻羅”呢?那不是地府陰間陰差頭頭所領的差位頭銜嗎?還是說他本身就是某一方位面世界的閻羅?掌管生死?”
血犼再次陷入沉思。
既然能有這麼幾個風格迥異的位面世界已經被那人統御了,那也就是說還可以繼續征討統御下去。而血犼敢坑定,畫面中沒有展示出來的便是那人隱藏着的力量。要統御位面,光靠那人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過真要是吞下這枚黑丸,放棄自主,成爲那人手裡的一徹徹底底的棋子,這對於血犼來說,最大的難關就是心理上的排斥。
修行不就是爲了得那大自在嗎?爲了提升修爲,雖然可能不再受天道的挾制,卻又要受制於另一個存在。這又有什麼區別呢?
可要是拒絕,誠然可以將這一切公佈出去,讓那人的算盤滿盤皆輸。可以後呢?引來的一定會是成倍的報復。
血犼不怕報復,它只是不甘心身上似乎被註定的結局。
難道說,大自在就真這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