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領着一千截軍急速追趕,速度要比逃出朝歌的黃飛虎一大家子快了數倍。即便黃飛虎提前出發,也必將被聞仲追上。
沒有誰能在我聞仲的手裡逃得掉!
殺意是沒有半分遮掩的。聞仲現在心中的怒意難平,對那臨戰叛逃的黃飛虎,也對那作死拖後腿的天子壽。
而和殺氣騰騰的聞仲不同,逃在前路的黃飛虎可就心裡不單單是殺意的,此時更多的是心急如焚。
叛逃,這並不是經過周密計劃才實施的,而是暴怒之下臨時起意的行爲。所以很多細節都沒有考慮得多麼細緻。更是被那昏君的謊言迷惑了,讓給黃飛虎沒有當即就斷定自己妻子就是中了昏君的毒手,而不是在出皇城後被不知誰擄走。
其一,不應該多猶豫一晚,而應該在得到噩耗的當即便叛逃,直接殺出朝歌,這樣就多了不少的逃命時間。更不會剛好碰上聞仲回返這個糟糕的檔口。
其二,應該一明一暗的離開,而不是現在這樣聚在一起,不但拖慢的速度更是增大的目標。但現在再分散又來不及了,目標已經暴露,少了誰,分出去也會被找到。
其三,低估了聞仲的反應速度。本以爲聞仲需要和壽王溝通之後纔會出發追擊,如此他黃飛虎自然也就能多至少半天的時間趕路,可現在卻是不成了。
出了朝歌一百里外便是臨潼關,這是入朝歌的最後一道屏障,關卡雄壯兇險,易守難攻,即便現在黃飛虎實在防禦力相對薄弱很多的內側一面,可以他手裡的這三百多軍卒是萬萬不可能拿下已經得令封關的臨潼關的。
一上午趕路一百里,這速度其實不算慢了,可消耗卻是巨大,不但用掉了幾乎一半帶來的神行符,就連各駕車手和騎士用在腳力牲口身上的法力也消耗甚巨,嚴重一些的已經開始掏出丹丸補充了。
前後臨潼關封關不能進出,更沒辦法偷關而過,後面又有追兵殺到,這,已經到了絕地。
黃飛虎雙目閃過一絲絕望,旋即又換上習慣性的堅毅,朝身後的車架看去。那上面是家人,有老有少,如今怕是再難有逃出生天之日了。
“罷了。”心裡嘆息一聲。黃飛虎緊了緊手中畫戟,繮繩一扯,坐下五色神牛便扭頭朝隊伍後面奔去。
“前後軍互換,隨我退回之前的那處山坳!”
之前的山坳處有分道,黃飛虎決定退守那裡,然後讓親衛護送車架脫離,碰碰運氣,而自己帶着餘下軍卒固守,拖延時間。人都說截軍天下無雙,他黃飛虎這次要切身體驗一把了!
黃飛虎沒有明言目前形勢,可所有人都明白,眼下已經走投無路了,放手一搏,掙取那似乎看起來都渺茫無比的生機。
可就在整支隊伍升起一種決絕氣勢準備追隨黃飛虎拼死一搏的時候,突然一陣詭異的旋風平地升起,一如末日一般瞬間將整個隊伍裹住!驚叫獸鳴間,視野所及居然一片霧濛濛根本看不出去,神念也一樣,似乎全都被鎖死在了這旋風中心的狹小空間內。
是聞仲提前殺到?
疑惑存在心中。驚惶和決然亦在。就連婦孺手裡都緊握着長短刃,知道死也要拉個墊背的纔好赴死。不得不說這黃家的門風的確是彪悍。
當然,在這羣婦孺的身邊還有一些忠心耿耿願意隨着主家赴死的忠僕。而那來自無道地府鐵衛的密探“輝”也化身忠僕握着一柄長刀,汗流浹背模樣驚惶的守在車架邊上。看起來就是一個沒上過殺陣,心裡害怕卻又不願離去的半大孩子。瞧着讓人感動。
不過誰也不知道這位忠心耿耿的半大小子此時內心絕不是外表表現出來的這般不堪,甚至連半點驚惶的心態都沒有。
“這應該是一件法器的威能,極可能現在是被哪個大法力者收進了這間法器當中。也不知是敵是友。”心思暗道,同時也是有全身而退的把握的,大不了死便是,本就不是活人,怕什麼。
消息已經在出逃之前就傳給了組長,但到現在卻是隻有一個“繼續潛伏”的命令,也不說清楚危機時刻是不是做些干涉。“輝”心裡有些不喜,他不喜歡總是當個看客。
“時間也不對!這法器內的時間流速比外面快了很多啊!”身爲亡魂,更是生活在無道地府這種沒有時間的世界裡的亡魂,對於時間的流速變化那是極爲敏感的,不多時“輝”就發現了異常。
一件可以不同於正常時間流速的法器,並且可以裝載生靈,這法器不簡單啊!持有者怕絕不是什麼默默無聞的角色,可能就是這方位面裡的某位大佬級別的修士了。
如此一來那這施法者絕對不會是聞仲!
而就在具體不知多少時間之後,周圍籠罩的煙霧和旋風便突然消失不見,重新顯出了周圍光景。
“這,這,這裡是臨潼關之後的三從道!”數十次率兵出朝歌的黃飛虎一眼就認出了現在自己腳踏之地的位置。這裡三道山裡小路相互平行往前,中間便是兩股溪流淌過,是臨潼關前五十里之地“三從道”!
感覺似乎在那旋風中過了幾炷香的時間,然後再擡眼就已經過了臨潼關到了三從道,飛躍過來了?!
而唯有“輝”大概感覺得到這時間再現實當中應該只是過了不到二十息!
不到二十息便挪移五百多人還要算上車馬,直接瞞住臨潼關內的所有修士,飛躍到關前五十里處,這份修爲着實有些嚇人了,這件法器也的確恐怖。
“黃飛虎多謝大仙相救!還請大仙告知尊號,待日後必定日日供奉不敢懈怠!”黃飛虎單膝跪地,揚聲大聲拜謝。也是知道自己此番能夠從臨潼關前的絕地逃出來必定就是有某位大法力修士在暗中施以援手。
但無人應答,似乎不想黃飛虎知道到底是誰在幫他。
“走!”等了幾息沒有回聲,黃飛虎飛身重新坐上坐騎,接着暴喝,一衆突然萌發希望的軍卒和家眷急急忙忙的跟上,繼續往下一道關口潼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