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一直以爲自己的心理素質很好,畢竟在硝煙瀰漫的環境中生活了十年的他,早已經見慣了生死,飽嘗了離別。
可是如今,他卻發現自己的心理素質並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好。
因爲現在,他突然間有些緊張,雖然他在儘可能的去平靜着自己的心情,雖然他在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不過是自己的親爺爺,今天自己只不過是作爲一個孫子的身份前來拜見而已,可是他依舊很緊張。
“哥,你怎麼不走了啊?”秦妙音見到秦川站在小院門口,一動不動,只是看着木質的大門發呆的時候,不由得開口問道。
秦川聽到秦妙音的聲音之後,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微微一笑道:“沒事,就是第一次來,有些緊張罷了!”
對於自己的妹妹,秦川自然也沒有隱瞞自己爲何躊躇的原因。
秦妙音“噗嗤”一笑,笑着說道:“真沒有想到原來哥你也會緊張,我還以爲只有我一個人緊張呢?”
“你這個小丫頭!”秦川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笑着說道,“敢嘲笑你哥了是吧?”
秦妙音衝着他做了個鬼臉,然後便笑着說道:“放心吧,爺爺很好說話的,就像是咱們的鄰居張大爺一樣。”
秦川自然知道秦妙音口中的“張大爺”是誰,一個很和藹的老頭,每天都是笑呵呵的樣子,可是他在聽到秦妙音的話之後,卻心中苦笑,“爺爺怎麼可能會和張大爺一樣呢?張大爺是因爲性格的原因,而爺爺可是因爲看破浮生的心態啊!”
不過雖然如此,秦川卻也沒有說什麼,衝着秦妙音點了點頭道:“我們進去吧!”
說着便率先登上了通往院中的臺階。
“吱呀~!”
破舊的房門,在推開的那一瞬間,響起了一道聲響。
秦妙音蹦跳着進入了院落之中,笑呵呵的衝着屋內喊道:“爺爺,我哥來了!”
秦川見到自己妹妹的樣子,心中欣慰,自己的妹妹既然能夠如此在院中隨意,看的出來應該很受老爺子
喜歡,這倒是讓他的擔憂減輕了不少。
秦川之所以不願意藉助秦家的勢力,而想要用自己的實力去證明自己,一個原因是他心中的不願,還有一個就是他需要證明自己,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的家人。
雖然他的母親是秦振華的妻子,雖然他的妹妹是秦振華的女兒,但是他卻知道有了這樣的一層外衣,並不意味她們母女不會受到欺負,畢竟大家族之中,總會有一些人嫉妒眼紅,也會有一些人說一些不當說的話,而對於這中情況,秦川又該怎麼辦?
難道僅憑着武力嗎?
自然不可能,要知道,大家族之中可以出現爭鬥,但是絕對不可以出現武力,要不然豈不是讓其他家族中的人笑話?
況且,這些都是自己的親戚,秦川也不太想把事情做得這麼決絕,那麼在這種情況下,他又該如何呢?
很簡單,去證明自己,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讓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在秦家這個熟悉而陌生的環境中不受到任何人的欺負,因爲四個字:母憑子貴。
這句話雖然竟然出現在封建的皇家,可是在現在的社會中依然存在。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一個普通人的家人,可能會受到其他人的欺辱,但是一個領導的家人呢?
恐怕巴結他的家人還來不及的吧!
基於此,秦川纔會拼命的去努力,去證明自己,爲了自己,也爲了自己的母親和妹妹。
如今,當他見到自己的妹妹和老太爺的關係這麼好,他的心中也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在秦家,只要有老太爺罩着,誰敢造次?
過了一會兒,就在秦川心中暗鬆了口氣的時候,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在秦妙音的攙扶下緩緩的走出了房屋,秦川也走到了房屋的門口,二人各自站定,相互對視。
老者身着唐裝,頭髮雖然已經花白,但是脊樑卻筆直如鬆,帶着一個老花鏡,一臉笑眯眯的看着秦川。
秦川見到老者之後,心中的緊張瞬間消失於無形。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不緊張
,不是因爲這個老人的和藹,而是因爲這種血脈的牽連。
因爲一個正國級的老者,無論他如何的和藹,身上的那種久居高位、不怒自威的氣勢,豈是讓所有人都能直視的?
秦妙音不瞭解,她只是認爲自己見到老太爺不緊張是因爲自己的爺爺和藹的緣故,但是作爲已經突破了煉體三重,並且在體內藏着某種神秘之物的秦川,又怎會不知其中的原因呢?
“呼~!”
秦川心中暗暗的出了一口氣,然後躬身彎腰,跪拜道:“不肖孫兒秦川,給爺爺請安。”
秦太安重重的點了點頭,以他看破浮生過半的人生閱歷,豈會看不出自己這個在外界流浪了十多年的孫兒的不凡?
“好啊!好!”秦太安一張蒼老的臉上寫滿了欣慰,彎腰就去攙扶秦川,待到秦川感受到老太爺的舉動後自動起身後,秦太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脣蠕動,卻什麼都說出來。
這一刻,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罷了,一個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孫兒會激動,見到自己的孫兒如此優秀會欣慰的普通老人罷了。
在這一刻,什麼國家大佬,什麼開國中將,都抵不過那一句“不肖孫兒秦川,給爺爺請安”。
過了一會兒,秦太安的心緒才緩緩平復,伸出了那一雙佈滿老年斑的手,又重重的拍了兩下秦川的肩膀,欣慰道:“好啊!走!進屋!”
說完,拉着秦川的手,便向着房間中走去。
剎那間,秦川的記憶中突然多了一個零碎的片段。
小的時候,那時候自己的爺爺還不像現在這般蒼老,同樣是拉着年幼自己的小手,邁開了腳步,走向房屋。
秦川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也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臆想還是真實的存在,但是他卻知道,拉着自己手的這一位在外界被傳言的極其具有傳奇色彩的老人,是打心眼裡關心着自己,想着自己的。
陽光之下,一個女孩兒,攙扶着一個老人,那個老人卻牽着另一個年輕人的手,這個場面,永久的定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