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身後,有一道黑色身影狂暴的從山峰衝下。
那狂野的氣勢正如同那長槍周身熊熊燃燒的烈焰,霸道無匹!
兩臺引擎爆發出灼目的藍色尾焰,那沉默的黑色機甲自高空看去劃出一條筆直的線條。
有如突然出現在山巒之上的單人單騎,就這樣一往無前的衝刺而來!
岩石、樹木,盡數撞碎!
駕駛艙內沐凡眼中透出一股深寒,臉上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
“還有誰?”
淡淡的聲音從這暴烈突進的極殊兵當中傳出,卻沒有絲毫違和感。
沐凡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聲音,這就是他最真實的情感表達。
回望過來的四臺機甲同時停到這句話似乎自言自語的重複,高空中的裂空鳥也猛然看來。
“呵呵……還有我啊!”
極殊兵中那冰冷的笑聲從山巔響起,擴散開來。
在自言自語的說出最後一個字時,沐凡面上掛着那種森寒的笑容,雙手開始在控制檯上化爲繁雜的操作。
黑色的極殊兵右手突然伸向後方,然後猛然向下一甩。
砰!
沉重的劍鋒和地面接觸瞬間就在身後揚起一道碎石土龍!
聽到那自言自語的一問一答,那聲音中帶着的森寒和瘋狂,比裂空鳥中的夏佐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觀衆們在聽到這一聲之後,熱血瞬間涌上頭頂。
他們終於明白了,極殊兵,它從一開始的目的竟然就是那臺高高飛翔在天際的裂空鳥!
【裂空鳥】,3a級勇士機體,具有無與倫比的機動性,隸屬——藍都軍武集團!
這些信息在每一名媒體人的心中浮起,那些經歷過沐凡報道事件的記者們他們眼中閃着不能自已的激動神色。
那個少年從一開始說的話竟然是真的!
而且從開始到現在,竟然已經連續將藍都軍武的兩臺機甲擊毀,機師全部陣亡!
現在,這臺機體明知道自己的等級處於這次比賽的墊底,卻從開始就目標明確的向這裡衝來。
這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啊!
咣的一聲,在天空母艦中花重金租了一間觀察室的藍都軍武專屬區域內,原本面帶微笑的唐納修在看到那臺黑色機甲的身影時,瞬間失態,一把將手裡的天訊狠狠砸到地上。
猶不解氣的在四處走動。
“該死的、洛基重工!該死的那個小子!他怎麼敢,誰給他的勇氣!”
在他身後高陵澤不動聲色的撇撇嘴,還不是你放過他的麼,非要說什麼讓他自殺。
依自己看,當時就應該直接把那小子給突突了。
誰知道這小子非但沒死而且越戰越勇,這滿身黑科技的機甲到底什麼鬼玩意,爲什麼同樣是原型機的極殊兵r也跪了?
“該死、該死、該死!”
聽到那邊唐納修憤怒的聲音,高陵澤只得換了一副面孔走上前好生安慰。
唐納修一直勝券在握的心態似乎已經開始爆炸了。
……
在天空上聽到也看清之後的裂空鳥有動作瞬間的停滯,不過片刻之後就變成了猖狂的笑聲。夏佐的嘲笑聲清晰的傳到了所有關注這裡的人耳中,也傳進了沐凡耳中。
“哈哈哈哈,真是省了我一番心事,不用費盡心機去找你了。好、好,很好!”
天空中的裂空鳥手中光束槍瞬間揚起,身後三對翅翼輕輕揚起,整臺機甲再度向上浮起,在這一刻如同天神。
他要等這臺機甲衝到下面的挑戰區,然後作爲一個標本被他虐殺在所有人面前!
“夏佐……該死,爲什麼不直接射殺,誰給你的權力!”看到那託大的一幕,唐納修雙拳捏的咯吱作響,眼中透出無比的恨意。
他這輩子最反感的就是在他面前擅作主張!
可是桀驁不遜的夏佐根本聽不到他的怒吼,當然就是聽到也會一笑了之。
雙腳重重踏地,極殊兵高高躍起,然後整部機甲轟然落在那熊熊火焰之中,在身前那璀璨的焰雨霜藍正在交相呼應。
黑色的極殊兵緩緩擡頭,眼中有紅芒浮現,根本沒有理會旁邊四臺機甲,而是直直看着天上那傲然懸浮的裂空鳥。
“嘖嘖,準備好受死了麼?但願你能在死前發起投降,如果跪着投降我會考慮放過你的,哈哈哈哈!當然如果躲不掉,那就死吧。”夏佐猖狂的笑意,正是遊弋機師那壓抑多年的扭曲心態代表體現。
沉默的極殊兵將手中的重劍單手高高揚起,劍鋒直指着裂空鳥,平靜的聲音從機甲當中發出,這話說出之後卻莫名的讓人背上浮起一股涼氣。
“今天,不死……不休。”
這平靜中如同壓抑着巨大風暴的氣勢一時間甚至都震住了那四臺機甲。
裡面的機師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這臺機甲。
這是有怎樣的實力還是說這樣的自信才能說出這種話?
能夠這樣說的人,不是腦子進水就是戰鬥瘋子!
這時,極殊兵頭緩緩看向兩側,淡淡的聲音傳出:“這次的挑戰由我進行。”
這聲音中絲毫沒有在意這四臺機體的等級,竟是有種不容置疑的霸道。
四名機師都已經是身經百戰之輩,他們深知在言語上佔優勢沒任何用處,心想讓這臺傻鳥機甲試試水也好。
拿着把重劍,打空戰機甲?
算了,看戲一次。
於是這四臺機甲似乎達成共識般後退一步。
在裂谷一側極殊兵四周已經空出好大一片土地。
黑色的機甲前方就是那坦蕩的金屬通道,而在通道彼端上空的正是那高高在上的裂空鳥!
“很好!”
裂空鳥毫無動彈的將手中光束槍向下一壓,兩團白色光芒猛然間撕裂天空。
而就在這時原本站在地面的極殊兵手中重劍在光束槍動彈的一瞬間就向身前一擋。
轟!
璀璨的光芒擊中目標,這一刻巨大的光團耀眼而刺目。
一些觀衆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另一些人則瞪大眼睛不肯離開。
光芒散去,高溫在四周蒸騰。
腳下的土壤邊緣似乎都已經琉璃化,然而極殊兵卻毫髮無損。
只有手中那柄黯淡無光的重劍上出現深深的凹陷和熔化的淺坑,通紅的中心部位還在冒着青煙。
阿卡伯特合金重劍徹底擋下了光束炮的攻擊。
但是這把重劍似乎也已經宣佈了它壽命的結束。
“哈哈哈哈……武器沒了,接下來是不是要投標槍了?”
駕駛艙中的夏佐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周圍四臺機甲也有點於心不忍,但是路畢竟是自己選的,最終還是得自己走完。
星際當中的法則,就是如此赤.裸而殘酷。
咣噹。
極殊兵將手中的重劍扔到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垂下頭顱似乎在看着那已經報廢的重劍。
這一聲聲響也迴盪在每個人的心頭。
放棄了重劍,要拔出那把帶給他們多次驚豔的長槍了嗎?
就連看臺上的白毛手心都有汗水滲出,這一刻他們誰都沒有開玩笑,屏住呼吸。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陷入靜止。
可是,一道突兀的聲音卻終歸將這靜止打碎。
“你打完了麼?”
“……如果打完了,是不是就該輪到我了?”
極殊兵的頭忽然擡起,沐凡冰冷的聲音浮現。
黑色的機甲右手緩緩擡起,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一點點伸向……
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