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一陣。
江平安和許大茂約了到門口去抽菸，屋裡有孕婦，不能在家裡抽。
炊煙四起，飯菜飄香。
院壩裡不少人過來玩，一羣孩子跑來跑去，嬉笑打鬧，無憂無慮，格外歡快。
“你們這兒還是舒服，寬敞透氣，不像四合院全擠在一起。”許大茂含笑道。
江平安抽了口煙，吐出煙霧，說：
“各有利弊吧！我這兒還差個院子，談不上隱蔽性。”
“四合院也沒隱蔽性，煮點兒肉吃，全院兒就知道了。”許大茂搖頭說。
“其他事更不用談，丁點兒動靜，就鬧翻了天，勾心鬥角，沒一天安寧的。”
“說實話，找不到你這兒這麼合適的房子，如果能找到，我肯定搬出來。”
江平安笑了笑，沒說話。
輕風吹拂，到了這個月份，溫度漸暖，不冷不熱，最是好過。
這時何四元兩口子帶着女兒，有說有笑下班回來，江平安開口道：
“老何，晚上過來喝酒。”
來往多了，江平安發現何四元很會做人，到底走南闖北見過世面。
至於他們有東西卻不跟鄰居分享，在這兒住久了，江平安也這樣。
這年頭物資稀缺，升斗恩，鬥米仇，平時讓人吃拿習慣了，反倒得不到人情。
所以何四元他們的做法是對的，包括現在江平安也這樣，輕易不接濟人。
再說白點，哪怕都是紡織廠的，卻也有各種圈子。
不是一個圈子的人，真不容易處到一塊兒，能維持表面的客氣就很不錯了。
“家裡有客人？謝了哈，以後再找機會。”何四元笑着說。
江平安笑吟吟道：“等啥以後啊？”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莊老師和小芳都過來吃飯。”
小芳是兩人女兒的名字，全名何小芳，小丫頭才四五歲，挺可愛的。
兩口子湊一塊兒嘀咕幾句，何四元點頭道：
“行，我們先回家一趟再過來。”
江平安點點頭，叮囑道：“先說好，空着手過來，不許拿東西。”
何四元遲疑一下，笑着說：“那好！今兒就佔你一回便宜！”
嘴裡這樣說，心裡卻打算多少拿些東西過來，空着手不像話。
等一家三口走了後，許大茂問：“那女人怪俏的啊，叫啥名字？”
“別有歪心思啊！莊曉夢可不好惹。”江平安提醒道。
“這女人看着溫柔可人，卻也有個火爆脾氣，上次還把她姐姐打哭了。”
許大茂乾笑兩聲，道：“伱多想了，我也就隨口問問。”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這兒不愧是紡織廠，漂亮的女人就是多。”
這話許大茂倒沒說錯，紡織廠三個廠，萬多號人，還沒算家屬。
而這邊的工人又以女工居多，就算十個裡面找一個出挑的，漂亮女人也不少。
“真是虧大了，早該調紡織廠來的。”許大茂又忍不住說。
江平安嘿嘿直笑，指了指客廳，道：“要不你去曉娥面前說這話？”
沒幾分鐘，何四元一家人就過來了。
莊曉夢帶着小芳去了客廳，跟郭燕她們說話。
何四元則和江平安、許大茂在院壩裡抽菸閒聊。
這時在廚房忙裡得空，往外看了一眼的秦京茹。
一手提了把椅子，一手拿了張板凳出來，請他們坐。
“平安，要倒幾盅茶來不？”秦京茹笑吟吟問道。
江平安問許大茂和何四元渴不渴，兩人都搖頭。
“不倒了，你先忙吧！”江平安微笑回道。
秦京茹淺淺一笑，轉身回了廚房。
三人坐下後，許大茂嘖嘖道：“好傢伙，這姑娘水靈啊！你們紡織廠的？”
“沒見過。”何四元沉吟搖頭道。
江平安說：“秦淮茹的表妹，在電站那邊工作。”
“咦？那她怎麼跑你家來了？”許大茂奇怪道。
江平安微笑道：“我們算是半個老鄉，來往多了就熟了嘛！”
“原來如此，對了，今兒賈東旭死了，她不過去？”許大茂點了點頭，又問。
江平安頷首道：“去，吃了飯我送她過去。”
“那正好，等吃了飯，咱們一塊兒走。”許大茂笑呵呵道。
頓了頓，他猶豫道：“不知道咋回事兒，總感覺這姑娘跟我有緣！”
“扯淡，你跟誰都有緣。”江平安沒好氣道。
“警告你啊，別打她主意，哪怕嬉皮笑臉的話都不許說，不然休怪我翻臉。”
許大茂噎了下，乾笑道：“我也就說說，你還真當了？”
“呵呵，我還不知道你啥德行？”江平安冷笑道。
“你有沒有當真，你心裡清楚，我把醜話說在前頭，把你歪心思收起來。”
許大茂點頭道：“行行行，不過你也太護食了吧？”
“只要是你身邊的美女，你都不許別人接近，沒你這樣的！”
何四元道：“老許，我覺得平安做的對。”
“咱們紡織廠的美女多，別人倒也罷了，關係好的朋友總得保護着點兒。”
先不說別人，就說他媳婦兒莊曉夢，也是百裡挑一的美女，可得盯緊點兒。
這許大茂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可不得防備他？
江平安頷首笑眯眯道：“老何這話才聽得順耳，說的在理。”
許大茂攤攤手道：“得，我說不過你們，紡織廠是你們的主場。”
……
晚上菜不多，五菜一湯。
酸辣土豆絲、炒白菜、炒蘿蔔絲、清蒸臘腸、清蒸魚乾，外加一個臘豬腳湯。
主食是二合面做的饅頭，麥香撲鼻，蒸了四五十個。
今兒人不少，大人小孩兒加起來十一個。
一桌坐不下，於是只得拿了凳子擠着坐。
江平安拿了壇酒，用土碗倒了三碗。
今兒女人都不喝酒，苗荷香用橙子手工柞了鮮橙汁。
味道不錯，都蠻喜歡喝這個。
到了這月份，市面上賣的橙子也接近尾聲了。
雖然空間裡一年四季都有，但下個月江平安就不會再拿橙子回來吃了。
不過到了春夏季節，可以吃的水果不少。
再說蘋果、香蕉、香梨等等，常年都有供應。
別人家捨不得買水果吃，江平安家卻從沒缺過水果。
以他兩口子的收入，水果也吃的起。
“時間太短，火候不夠，豬腳沒燉爛。”苗荷香坐下淺笑着說。
臘豬腳不燉爛，非常難啃。
不過這年頭有得吃就不錯了，何況是肉，都沒計較這個。
“慢慢啃，豬腳蠻香的。”何四元笑呵呵道。
江平安道：“燕子、曉娥，你們多喝點湯，這個有營養。”
“京茹也別客氣，你專門過來打牙祭的，今兒人多，客氣就沒你的份兒了。”
秦京茹咯咯直笑，有些不好意思。
邊上的許大茂看到她那俏麗模樣，眼神都挪不開了，暗暗嚥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