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子，”
“您知道自己放棄的是什麼嗎？”
黑聽完江定的話，認真道：“這是一條大道，通往近仙傳承的通天大道，在這條路上堆積着無數大陰陽劍境的強者，無數萬年來大千世界中多少代天驕人傑的驚世智慧，凝成的一條近仙之道。”
“這條近仙之道的集中體現，就是《大日劍經》，以及未來您有可能奪得的大陰陽劍境的上位根本功法。”
“劍子，我以爲，這並不明智。”
黑委婉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哈哈，我當然知道。”
江定哈哈一笑，不在意道：“大陰陽劍境經過了千萬年，甚至更加久遠的時間，至今都沒有誕生真仙，我想，這已經不是時間和積累的問題了。”
“《萬化磁元經》正確不正確我不知道，畢竟相對來說它還是如此的稚嫩。”
“不過，大陰陽劍境的根本功法或許已經證僞。”
“在千萬年時光之下，至少已經證明了一件事情，在沒有仙級的超格驚天機緣下，一切條件都是普普通通的情況下，大陰陽劍境無法誕生真仙。”
“這難道不是事實？”
“……或許，如此吧。”
黑嘴巴張了張，他知道自己暫時無法說服這代大日劍子，嘆道：“您現在，對近仙級宗門品頭論足的樣子，太過狂妄了，太過無知了，就像是一位凡人用自己的觀點去銳評一位煉虛修士。”
“不，也許其中的差距更大。”
“若是被大千世界裡的修士聽見了，怕是要被人嘲笑了。”
“人不張狂枉少年嘛。”
江定不以爲意：“登仙，不就是難於登天的事情，就是需要這樣的無知和狂妄，太過清醒，知道太多，或許反而就不敢去追尋了，已經絕望了。”
“黑，這化神秘術這裡我不懂，‘劍嬰化神靈’是什麼意思……”
江定不再關心這些形而上學的東西，取出化神秘術細細參悟，遇到不懂的方面，立刻詢問黑。
劍閣傳承使者，就是做這個的，擁有極其豐富的經驗。
江定接下來數十年，都打算跟隨黑學習，充分汲取大日劍閣數十萬年積累的劍道成果，充實自己的劍道底蘊。
化神秘術，劍道第五境劍界，煉虛劍道功法，甚至合道劍道功法……如此等等，如此的驚天財富擺在他的面前，還有人傳授。
江定幸福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人生，再沒有比這一刻更加充實，更加圓滿，簡直是坐在金山裡酣睡。
“劍子，‘劍嬰化神靈’是宗門劍主一脈化神的一種特有方法，以劍嬰，也就是您已經和神魂融合在一起的本命飛劍溝通天道，拓印天道之力，不用擔心，您的劍界可以做到，然後，就可以彌補靈根五行不全的缺點……”
黑在這裡停頓片刻，神識上下掃描江定。
元嬰化神的一個重要步驟，就是靈根五行俱全，五行合一，從而碎嬰化神，窺得天道運轉的大方向，從而順應天地大勢，攻擊和防禦因此而暴增。
五行合一的難度極高。
因爲能修煉到元嬰巔峰的修士，基本上七成以上都是天靈根，最多就是雙靈根。
這就是元嬰修士中的墊底級天賦了，再差的三靈根和三靈根之下少之又少。
“您天生五行俱全？！”
黑愣了一下。
五行俱全，就是五靈根，凡人就是這樣的靈根，因此吸收靈氣的效率極低，無法踏上仙途。
一般而言，修仙界中資質最差的都要是四靈根。
“我出身仙門，這不正常嘛。”
江定翻了個白眼。
“原來如此。”
“《雛鷹起飛決》，的確是諸界第一奠基神功。”
黑感嘆道：“若是您生在劍閣昌盛的年代，可能崛起的機會會小很多，必須要從武者走到先天巔峰，然後再以極低的資質踏上仙道……至少築基才能嶄露頭角，引起劍閣重視，那時候遭遇的生死危機怕是至少數以百計。”
“這是五靈根低資質的劣勢。”
“不過在化神一關上，五靈根倒是無上的資質了，天生五行俱全，天生就是五行合一，門檻比天靈根修士少一大截，天生就比別人多上一二成化神成功率。”
“東極魔門以此，培養了許多化神修士。”
“當然，您必成化神，倒無所謂這一二成成功率，不過也是一件大好事。
您可以將這個步驟略過，把更多的心力放在神魂和飛劍蛻變上，爭取讓您的大日飛劍在突破化神的一瞬間就能溝通天道，借用部分天道規則之力，擁有在煉虛初期修士手下逃亡的能力就好了……”
黑娓娓道來。
……
距離塗山中庭小千世界很遙遠的死寂星空中，香火神庭隱匿在虛空中，時刻都在變動位置，維持最高的警惕。
煉虛修士，體內微型仙道生態系統自成空間，已經可以初步從混沌中轉化靈氣維生，具備星域級航行的能力。
當然，也只是維生。
若是想要修煉，想要煉寶，這些脫離小千世界後依然是做不到的。
香火神庭的中心宮殿中，三位天君對坐，宴飲。
曦平安居於主位。
這很正常，這裡是他的香火神庭，他的家，過往都是如此。
不過，在這個時刻，又似乎有一些微妙的變化。
明光子失去了大日劍子的身份。
這意味着，大日劍閣的部分遺產，比如劍主劍符，歷代積攢的煉虛手段，一次性劍寶……這些都需要大日劍子認證，只認大日劍子，不認具體的人。
明光子再無法使用這些東西，除非他斬殺當代大日劍子，又一次獲得大日劍子的身份。
此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香火神庭，這件末代大日劍主曦原煉製的煉虛重寶設置了不得傷害大日劍子的指令。
曦原對宗門和大日劍道傳承有濃厚的感情，可不是天生喜歡明光子。
事實上，大日劍主和大日劍子的關係一向不怎麼好。
所以，這件煉虛堡壘可不會專門設置不得傷害明光子。
這意味，曦平安若是想，現在就可以殺死明光子，而且必然可以殺，不會有什麼懸念，即使準帝也無法在煉虛堡壘下逃亡。
更何況明光子還不是準帝，並未掌握秩序之力。
他身上的大日劍閣最後遺產，可是一筆讓人垂涎欲滴的財富。
“未來的仙道……”
明光子看着手中的酒杯，默默思量着，種種關竅在他心中流轉，一時有些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