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
“怎麼能沿着血脈傳遞?”
“如果人人如此,仙門就要變成各個世家,黨同伐異,公民權力蕩然無存。”
江定看着窗外的星空,自語道:“這樣的事情,怎麼能發生在我的身上?這不可以,不應該啊。”
“外甥,這是我給你們最後的禮物。”
“祝願你們,平平安安。”
身影消失不見。
……
漫山遍野的熔金滕之下,一位青衣少年盤膝而坐。
“師叔。”
法正和尚稽首,恭敬道:“這三年來,北原的戰亂更加頻繁了,許多築基修士通過靈寶商會來此避難,甚至出現了五位金丹修士來此客居,治安又是急劇惡化。”
“幸好,由於老祖的震懾,至今沒有出現過執法殿修士死亡的情況。”
“這是那五位金丹修士的情報,由於我等小輩眼拙,且不敢有任何出格的舉動,因此不敢保證其真實性如何。”
他遞出一枚玉簡,不安道。
江定神識掃過玉簡。
五位金丹修士,一位金丹中期,四位金丹初期。
這兩個境界的修士似乎更加容易逃亡。
金丹後期修士則是在各自的勢力也是頂層,有更多的自保之力和向上的可能,不願意捨棄繁華的北原修仙界,來到窮鄉僻壤。
“金剛頭陀……”
江定看向一個人的畫像。
這是那位金丹中期修士的名字,此人身穿破舊僧袍,手上隨時握着一個木魚,不時敲擊幾下,苦行僧模樣。
“師叔,”
法正和尚建議道:“不如今後禁止金丹修士進入仙城如何?他們雖然出手大方,給仙城帶來了許多靈石和天材地寶,但太過危險,還不如安安穩穩地掙築基修士的靈石爲好。”
“禁止金丹入內?”
江定仔細思考其中的可行性。
許久,搖了搖頭。
“是弟子想差了。”
法正和尚自己也覺得不對,面露愧色:“區區築基練氣修士交易帶來的靈石再多,對老祖來說也沒有太多用處,只有吸納更多的金丹修士前來,纔有利於老祖的道途。”
“就如此吧。”
“無論何種客人,以禮相待即可。”
江定擺了擺手。
“是!”
法正和尚恭敬退下。
還有一重考量他沒有說出來。
金丹修士,掌握偉力,要是在這裡得不到修煉之地,他們會遊蕩到各地,給妖國各地的三階靈礦帶來巨大的安全隱患。
即使塗山劍修實力再強,金丹修士根本不打照面,搶了就跑,又能如何?
由此,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能把這些金丹修士逼急。
“在陣法內,也好。”
江定自語。
塗山仙城有三階上品陣法守護,是他實力最強的地方,倒不畏懼什麼。
片刻之後,
宮彩玉和秋果、春實、冬雪等十二名侍女到來,還有一百二十名候補侍女結伴着飛上了,在他身邊團團圍成兩圈。
夏兔則是輪換到駐守毒流銀礦。
“公子。”
還未開始講課,春之第一侍女春實起身,屈膝一禮:“我們在塗國凡間,發現了一名天木靈根候補侍女,您要見一見嗎?”
江定一怔。
神識掃描而過,很快發現了在容貌嫵媚的春實身後,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
“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是春劍。”
小姑娘有些緊張,結結巴巴道:“我的父親是塗國鉅鹿大夫,父親說,讓我來仙城修道……”
“加油,好好學習。”
江定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若是真的有天賦,自然能從候補侍女中崛起,他不會特意優待什麼。
一切參照功勳、學習成績進行排序。
春實有些失望。
還以爲能夠和七羽宗太上長老一樣,被收爲親傳弟子,那時她也會跟着沾光一二。
“今日,我們講道心。”
江定緩聲開口。
“我們不可以欺凌弱小。”
“面對劫修,邪修,魔修,食人妖獸等,打得過,我們要立刻將他們消滅,打不過,則是召喚同伴,或者立刻逃亡。”
“對於凡人,我們要關愛有加……”
道心這一課,在他眼中非常重要。
一旦有侍女或者候補侍女在這一門課不合格,她會立刻被淘汰,轉而加入執法殿等機構,無論天資如何。
三觀不合,就不是嫡系。
宮彩玉和春實等侍女,還有一大羣懵懵懂懂的候補侍女認真地傾聽,不時掏出玉簡記錄一二。
……
時光如流水,不知不覺,又是五年過去。
藍金大樹下,江定睜開眼睛,法力運行一個周天圓滿,神識一掃,確認數公里外的外公外婆身體沒有出什麼問題,走出門外,開始爲家人做一天的早餐。
太清飛劍忙忙碌碌,爲三人端來牛奶麪包雞蛋等。
“哥哥,伱爲什麼不肯見小林和小靈一次?”
飯桌上,江園抱怨道。
當初的龍鳳胎嬰兒現在已經五歲了,能蹦蹦跳跳地走路了,相當的頑皮,常常把外公外婆逗得哈哈大笑,開懷了許多。
唯一讓她十分遺憾的是,至今這兄妹二人依然沒有見過他們的舅舅一眼。
每次,都是十分巧合地錯過。
“正好有事。”
江定搖了搖頭,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可是,他們是你的外甥和外甥女。”
江園還不肯放棄,祈求道:“老哥,至少我們應該見一面,不管如何,見一面也是好的啊。”
江定無聲地搖頭。
“見一見嘛,求求你……”
江園不依,拉着他的衣袖,不肯鬆手。
沉默許久。
“妹妹。”
江定微微嘆息。
“你現在多少歲?”
“六十一,怎麼了?”
江園不明所以。
“六十一,練氣七層,甚至不如媽媽的練氣八層。”江定淡淡道:“你還有多少時間,還有多少機會,能去度過你的築基之關?”
“再這樣下去,你的生命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仙道貴私,即使父母兒女也無法干涉,也不應該干涉,你如果還有萬一之念的話,最好儘快把自己的心思放回修煉之中。”
“不然……”
江定閉嘴不言。
他沒有再說什麼,離開了房間,向外公外婆家走去。
“我……”
江園一愣,有些手足無措。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嚴厲的哥哥。
哪怕是四十多年前,她放棄黔靈大學修道系的學業,也沒有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