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感覺……自己完全沒有辦法避開呢？”樸慧說道。
現在兩人進行的訓練是在森林的中央處空地，這裡有很多建築的廢墟，不過經過了時間的沉澱，很多上面都爬滿了青苔，混凝土和鋼筋也都被腐蝕的很厲害，這裡出奇的沒有什麼巨大的植物，不過周圍大樹飄落的樹葉卻早就在這裡鋪滿了厚厚的一層，這也對陳君毅造成了一定的困擾——因爲當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樸慧身上，周圍可能隱藏在樹葉之下的建築就會在陳君毅移動的時候對他造成困擾。
這裡是有地下建築的，從陳君毅第一次差點被絆倒的時候就知道了。
夏春秋最開始對這裡的解釋，地下建築，還有淇的行爲，都讓陳君毅感覺自己可能找到了曾經的樂園11號，不過來到這裡之後訓練就開始了，他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想。
現在更加重要的是找到可以躲開那飛速的子彈的辦法。
“我來想想……你是在尋找‘規則上存在的破綻’吧。”樸慧突然說道：“當大腦可以將數據量化，然後從原理上得知事件成立的機率，那麼這些都將會變得規則化，我從你的全部履歷中得知了你是一個喜歡出奇制勝的人，通過使用非常規的思維方式，然後得到一個對方的思維盲點，或者說就是……破壞現有的規則。”
陳君毅腳下用力的踩了踩，確定腳下的地方不是空的。
“哦！我想到了。”樸慧說道：“既然不能夠從正常的道理上來躲避——畢竟聲音本來就沒有子彈快，所以只有另外的辦法了，比如說通過觀察對手。”
“當一個槍手要開槍的時候，一般都會盡可能的抑制住自己的心情，平復呼吸，不過更可能的是在一瞬間精神緊張，血液流速加快，心跳加劇，之後開槍。”
“不過你要是遇到的是一個足夠成熟的槍手，想要從心跳知道對方即將開槍基本是不現實的……可是你是和我在進行練習，所以這件事已經無所謂了……”
陳君毅眉頭微皺，樸慧竟然直接說出來了他比較有把握的一個應對措施——
“我的射擊技術其實不是很好，還是你會的那些東西，利用對於空氣動力學還有子彈在空氣中的摩擦來進行準確射擊——這些麻煩的東西其實在射擊中都是用不到的，我使用這些只是因爲我其實只是一個射擊的新手，需要依靠自己的能力作爲輔助手段。”
“我在開槍前會緊張，會用一個不算是短的時間來進行預估，會有讓你進行預判的心跳，但是……我想要是你的話只要進行了一次射擊……”
砰——
夏春秋的棍子上面冒着白煙，樸慧的這一槍依然毫無徵兆，陳君毅也來不及進行反應，不過夏春秋注意到這一次陳君毅的手擡起來了。
只不過擡得很低，還沒來得及擡高，子彈就已經到了。
“只要進行過一次射擊，下一次開槍的時候就會熟悉不少，依然還是會心跳加速，但是最重要的是可以做到‘將自己用來準備的時間壓縮到你還沒有發現我的身體出現異常之前’。”樸慧輕笑道：“雖然這個訓練本來就是欺負你眼睛不便，但是能夠這麼愉快的擊打一個固定靶還是很有趣的——你的行動已經被我封鎖——”樸慧最後一句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
“——了。”樸慧的這個字其實是與一聲金屬撞擊聲同時到達陳君毅的耳朵中的。
按照原理歷來說這就是槍擊的速度的優勢——樸慧其實是說完了這個字之後開槍的，可是子彈先到達了陳君毅的面前，負責幫助陳君毅進行防禦的夏春秋擋住了子彈之後，這聲撞擊聲和先出發的說話聲一起到了陳君毅的耳朵裡。
“爲了讓你的身體隨時的反應，你現在都是提前準備好架勢，身體更加傾向於你預估我會射擊的方向，這其實在實戰中也是不存在的——你可不會知道會有什麼人對你進行射擊，不過也無所謂了，你的這樣的行動反而能夠讓我推算出來你會向那個方向逃跑，最後我的射擊你將避無可避。”樸慧自信的說道。
百分之零。
百分之零。
又是連續的兩次射擊，陳君毅在經過了數次計算之後發現，竟然還是這樣令人絕望的閃避率。
要是動起來呢？
陳君毅想到這裡的時候身體就已經開始行動了，他整個人幾乎是用向一個方向傾倒的方式進行的起速——這樣他起跑的速度更快，然後幾乎是轉瞬之間就已經衝出去十米的距離——他是橫向衝刺的，因爲如果距離樸慧更近，那麼就更容易被擊中，要是跑遠了不在十五米範圍之內，可能又達不到訓練效果。
轉瞬就跑到了樸慧的側面，樸慧也馬上的將槍對準了陳君毅的方向，這次她好像是有意的讓陳君毅知道自己要射擊了，舉着槍，也不動彈。
陳君毅腳下踩踏的速率很快，在已經感知到樸慧手中的槍支轉向的時候立刻開始了變向，而且是毫無規律的連續變向，陳君毅的大腦一直以來就好像是一臺真正的電腦一樣，他現在就是在大腦中進行了隨機的無規律運算，然後讓自己按照運算結果來進行變向——毫無規律可言，而且突然的急停也會讓對方的瞄準出現紕漏。
至少陳君毅自己是這樣想的。
但是樸慧手中的槍基本上沒有什麼移動，很穩。
“肌肉的顫型，還有思維的慣性，都有可能讓你的行爲規律化——這不就是你的理論嗎，要是得到的信息夠多，就可以將無序的未來變得可以預測，變得有序。”
砰——
不用陳君毅多感知，他就知道夏春秋又已經擋在了自己的身前，樸慧準確無誤的“打中了”自己，夏春秋也準確無誤的擋在了子彈之前。
“小毅……跑慢點嘛……要是老師我來不及幫你防禦怎麼辦……”夏春秋說道。
“啊……說不定會死吧。”陳君毅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完全看不出他有什麼害怕，倒是帶着微笑：“這還真是一道難題呢。”
PS：不大求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