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領急忙揮手命令其中一個成員前去請示夜蜂的總領。那名成員急忙應聲離去。
邱鵬站在原地,無聊地等了一會兒,卻見到那頭領臉上露出得意和嘲弄的神情,向着自己冷笑。邱鵬心中突然一動,說道:“要多久時間才能夠請示回來?”
那頭領不假思索說道:“一個時辰。”
邱鵬冷然說道:“如果一個時辰回不來怎麼辦?”
那頭領猶豫一下,模棱兩可地說道:“到時候再說。”頓了一頓,又加了一句:“他一定會回來的。”
邱鵬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心中恍然,說道:“閣主今天要去南苑圍獵,總領大人也隨侍在旁,那麼遠的距離,開車來回也要兩個時辰,你那個手下竟然能夠保證一個時辰就回來,他會飛呀?”
那頭領怔了怔,勉強說道:“你管不着。”
邱鵬繼續說道:“是嗎?以你的職位,隨便派一個手下就可以去和你們總領大人請示?那麼總領大人一天豈不是要忙死?我看你恐怕連總領大人是方是圓都不知道吧?還敢在這裡裝腔作勢。”
那頭領氣急敗壞說道:“胡說!我怎麼會沒有見過總領大人?每月大校的時候,總領大人都會去閱兵,我每次都能夠遠遠的看到他在臺上!”
邱鵬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是啊,連你也只能夠在大校的時候遠遠的見到總領一面,剛纔那個手下那麼容易就能夠向總領大人當面請示嗎?”
那頭領一怔,一時說不出話來,邱鵬發出一聲冷笑說道:“你一定是讓他在附近等着,過一個時辰就出現對不對?否則你怎麼會那麼有把握一個時辰就能夠回來?”
不用那頭領回答,邱鵬僅僅是看到他的神情,心中就已經知道自己猜測的不錯。
那頭領見的已經被邱鵬識破,索性把心一橫,說道:“是又怎麼樣!除非殺我們,今天你別想進這個門。你敢瞧不起我們夜蜂,說我們是膿包!今天就要讓你見識見識我們夜蜂的真本事。”
邱鵬神情微微一怔,心想:“我幾時說過這樣的話?”隨即突然醒悟:我真是糊塗了!剛剛來的時候,我就有些奇怪,他們站在這大門口,嚴陣以待,彷彿是知道我要來,故意在這裡堵我似的。究竟有誰會知道我要來到這裡?只有一個人,北野峰!
想通了這一點,邱鵬覺得眼前的疑問忽然之間豁然開朗。
“這就沒有錯了。只有北野峰知道我會來這裡勘查現場。所以想必也就是他,在這個頭領的面前挑撥中傷我。這才導致眼前的這羣幫衆對我有如此濃厚的敵意,故意爲難。”
邱鵬心中暗暗嘆息,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是在是太微妙了,一旦形成了惡感,通常這一輩子都沒有改善的機會。這種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進行挑撥的行爲,它的傷害力通常比人們想像的要大得多。很多人成爲仇敵,對頭,通常只是因爲另外一個人的幾句莫須有的話而已。最可怕的是,兩個人最終成爲仇敵的原因,可能雙方永遠都不會知道。
“那麼,我現在究竟還要不要動手呢?還要不要硬闖進去?也許這正是北野峰的目的:讓我和夜蜂衝突,最後交惡,這樣一來,夜蜂必然會想盡辦法抽我的後腿,被這種機構纏上,我那還有精力去查找刺客的下落呢?”
“以北野峰的性格,絕對不是一個無聊的人。不會是僅僅爲了給我造成這點困擾而已。他這樣做必然有他的用意。”邱鵬繼續想到:“換而言之,他挑撥這個頭領阻撓我進入主編府,目的其實是爲了延緩我進入主編府一個時辰的時間。——這一點已經在這個頭領的口中得到了證實。這就意味着,對北野峰而言,這一個時辰非常重要,甚至可能是我們兩個人的這一場較量的勝負關鍵。否則他也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吧?”
邱鵬眉頭微皺:“可是,僅僅是讓我晚進入主編府一個時辰的時間,又能起到什麼關鍵性的改變呢?即便是他能夠在我前面找到線索,也只是取得一點時間上的優勢,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啊!我明白了。他一定是想把主編府中所能夠找到的線索全部毀滅,這樣,在他已經掌握了關鍵的線索的時候,而我仍然一無所獲,自然能夠保證他的勝利。”
關於這一點推論,倘若邱鵬不是已經從他人的口中以及自己的觀察,對於北野峰心性和習慣有了深入的瞭解,是絕對推想不出來的。
也就是說,如果給北野峰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讓他將所有的線索和證據湮滅,那麼邱鵬的這一場比賽就已經輸掉了九成九,而如果不給北野峰這一個時辰,而邱鵬選擇硬闖進去,結果就會和夜蜂結仇,甚至得罪凌雲閣主和夜蜂的總領。
究竟孰輕孰重,何去何從?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無論做出那一種選擇,都必須犧牲一些東西。
邱鵬心中一直沉吟難決。如果不闖進去,在這裡等一個時辰,幾乎等於輸掉了這一場賭賽,究竟該怎麼向雅靜解釋呢?想到雅靜那充滿寬容和理解的眼睛,邱鵬的心中越發難過,有一種背叛了親人的愧疚感。
“我絕對不能夠他發生!”邱鵬深吸一口氣,心情突然平靜下來,作出了決定。
邱鵬打定了快刀斬亂麻的主意,故意露出挑釁的神情,說道:“是,我就說夜蜂是膿包了怎麼樣?是不是膿包證明給大家看看。”
那些幫衆聽了這話,都滿臉怒容,羣情激奮。
邱鵬指着那個頭領說道:“你,有種的,就站出來跟我較量較量,只要你能夠接住我一劍,我就向你磕頭陪罪,收回我所說的夜蜂都是膿包的話。承認你們都是英雄好漢。要是沒有種,乾脆滾回家去吃奶吧,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
那頭領聽了這話,怒吼道:“你說誰沒種?你爺爺我就接你一劍又怎麼樣?”說着向前走上兩步,臉上神色慍怒。
邱鵬料定這個粗豪直爽的漢子定然受不起這樣的激將法,臉上帶着微笑,胸有成竹。
那頭領雖然性子粗豪,心思單純,但是卻並不傻,大聲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只要我接得住你一劍,你便要跪下來磕頭陪罪!”
邱鵬毫不猶豫地點頭說道:“不錯!”
那頭領身上佩着戰刀,但是卻不取出來,反手從旁邊的手下手中取過一把長槍,揮舞兩下,虎虎生風,看起來嫺熟無比,這才立下一個門戶,一丈多長的槍斜着直指邱鵬,大聲喝道:“來吧!”心想:“我就不信,你的劍法再神奇,我這槍有一丈多長,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在一個回合之內,你也休想近身,更何況要在一劍之內傷得了我?再說,必要時我還可以退避躲閃,不需要硬接。”
他打定了主意,用長槍和邱鵬保持距離,如果一見形勢不好,就向後側躲閃,邱鵬的劍法再高,也絕不可能一劍只能夠擊敗自己。
這頭領原本也是夜蜂的頭領之中頗爲喜歡好勇鬥狠的一個,倘若不是性子過於粗疏,不善於心機,以他的武功,原本不應該只是一個小隊長的。
邱鵬和那頭領本來距離兩丈許,現在那頭領立下門戶,長槍前指,堪堪抵達邱鵬的胸前數尺處。立時將邱鵬的胸腹諸般要害籠罩在其中,邱鵬不動聲色,望着那擂臺帶着點兇狠和得意的眼神,知道那頭領心中的打算,心想:“上乘劍法,哪裡是像你這種人所能夠了解。”口中卻說道:“你可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