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曼看着蘇建修,其實算起來,他們兩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面了,離婚之前,她去找他,他幾乎是不見她。
“我幫你給了一些錢疏通,你在這裡面,不會受苦的。想抽菸、想喝酒什麼的,都可以跟獄長說,我每個月都會定期送錢過來。”莊曼說。
“要你送錢過來幹嘛?”蘇建修擰住眉頭,“我要你把我救出去!”
莊曼頓了會兒,說:“證據確鑿,救不出。”
“什麼!”蘇建修瞬間就惱怒了,“莊曼,我看你是在故意報復我吧?沈佳音入獄的時候,譽白願意自己頂替,現在,生他養他的人入獄了,他不來頂替嗎?”
莊曼很不可思議的看着蘇建修,自從蘇建修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之後,每和他接觸一次,她對他的愛就消耗一次。
“你憑什麼讓譽白來頂替你?”莊曼問,“你值得嗎?配嗎?”
“我爲什麼不配!”蘇建修大聲,“沒有我,哪有他!”
“你也僅僅只是貢獻了一枚精子而已。”莊曼冷聲,“譽白從小到大,你是給了他一個不缺錢的環境,但這其中也有我的苦勞,等他長大之後,替你賺的錢,也足夠還你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蘇建修懵了,平常,莊曼都是對他言聽計從的。
“前夫。”莊曼的拳頭緊了緊,“當你在外面有了妻子、孩子之後,你還想過我們嗎?現在,壞事來了,你就找那個女人給你想辦法吧!我已經沒有任何情份需要幫你了。能來見你一面,答應給你每個月都來送錢,就已經很對得起你了。”
“莊曼!”蘇建修急了,“我們好歹夫妻一場,你別這麼對我!我知道錯了!那個女人她來了,她口口聲聲說的是讓我把公司的股份給她和孩子,根本沒提過要救我!她甚至讓我立遺囑,根本是巴不得我死了!”
莊曼的脣角勾起一抹很諷刺的笑意,也很苦澀,“當初你不是對我說,即便她愛的只是你的錢,反正你也消耗得起,願意給她錢嗎?”
“……”
“怎麼?現在你入獄了,發現她是衝你的錢來的,你就不樂意了嗎?”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蘇建修急道,“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了,還有個譽白這麼能幹的兒子,我們不該離婚的!不是說過浪子回頭金不換嗎?莊曼,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只做過這一件對不起你的事,你就……”
“這一件就已經夠了。”莊曼嘆口氣,“當初,我一心挽救我們這個家,可是,你是怎麼對我的呢?現在,你需要我們救你了,纔回頭、才懊悔,已經晚了。”
“莊曼!你不是這麼絕情的人,我是譽白的父親,我……”
“我們沒辦法救你。”莊曼輕聲,“我知道,你手裡握着那些股份,就是爲了逼譽白救你,對不對?”
蘇建修的眸光一暗,他知道公司的股份是他的救命稻草,所以,他沒有答應給他外面的女人,希望拿來和蘇譽白交換,讓他救他。
“蘇建修,我已經看透你了,已經不想再在你身上浪費任何時間。”莊曼嘆口氣,“你願意把公司的股份給那個女人就給吧,反正,你這個牢也要坐個幾年,你給了她,等你出來之後,公司差不多也給別的野男人了吧。”
蘇建修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不把公司股份給外面那個女人也正是顧及了莊曼說的這一點。
他並不傻,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大。
莊曼再看了蘇建修一眼,“我先走了,你在裡面好好洗心革面吧,你總歸還是譽白的父親,我會讓你在裡面坐得儘量舒服的。”
說着,莊曼起身就走,不管蘇建修要說什麼。
“夫人,您去外面等我五分鐘,我有幾句話想對先生說,好嗎?”金伯問莊曼。
莊曼點頭,臉色很憔悴的走了出去。
金伯坐下,拿起電話。
蘇建修像是看見了救星,趕緊說:“金伯!你在我們家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待你不薄,你想辦法救我出去!”
“先生,可能,裡面更適合你。”金伯輕輕一聲。
“你在瞎說什麼!”蘇建修急了,“反了嗎?現在就連你一個小小的管家也敢對我拿這種語氣說話?”
“先生,我雖然只是個管家,但我也懂得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金伯很冷靜的出聲,“我只是想勸您,在裡面要洗心革面,想想出來之後該做些什麼。”
蘇建修鄙視的看了金伯一眼,“我不需要你管!”
“另外,有件事我需要告訴先生。”金伯輕輕一笑,“您在外面找的那個女人,她揹着你養了個小白臉,她肚子裡的孩子,可能多半不是你的吧!畢竟,您的年紀也有這麼大了。”
“你在說什麼!”蘇建修咆哮。
“先生應該瞭解,沒有切實的證據我是不會亂說的。該怎麼選擇,先生自己冷靜想吧。”說着,金伯也走了。
蘇建修呆呆地坐在原地,他了解金伯的爲人,肯定不會撒謊,那麼,他一直盼着的小孩子,竟然……不是他的種?
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還讓他把財產給她?
要不是爲了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他哪裡會和家裡人鬧成那樣,甚至和對他一往情深的莊曼都離婚了!
到頭來,只不過是空歡喜一場,他現在,還成爲一個孤家寡人、衆叛親離……
回想着過去的這一切,蘇建修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他怎麼會這樣呢?
莊曼坐在警局外面的凳子上,眼圈依舊紅紅的,她在蘇建修面前表現得堅強又心狠,其實,心裡哪能不着急啊?
只不過,蘇譽白也明確的說了,他救不出蘇建修,唐茂生是鐵了心要拖蘇建修下水,這件事太難辦了。
“夫人。”金伯滿眼心疼的看着莊曼,“別傷心了,對先生來說,這可能反倒是個改過的機會。”
“但願他會把!”莊曼無奈的搖頭,“我最害怕的,是他在裡面的怨恨越來越多,出來之後,反倒來報復我們。”
“先生會改好的。”金伯輕聲,“等先生出來之後,您還可以和他破鏡重圓的。”
莊曼搖頭,“算了吧。已經被傷過一次,再重新開始,也不是那種感覺了,心裡總有疙瘩。”
金伯慧心一笑,認真地看着莊曼。
“怎麼了?”莊曼的臉不好意思的紅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金伯趕緊移開眼,然後說:“夫人,我們回去吧,說不定,已經找到佳音小姐的消息了。”
……
而到現在爲止,仇恨最大的人,應該是唐可芯。
她現在還很虛弱,不能下牀,但是,她恨不得立刻就找到舒嘉,然後,讓他嚐嚐死而不能的滋味。
對唐可芯來說,最困難的不是殺了舒嘉,而是怎麼甩掉門口的那兩名隨時看守她的警察,一旦她的身體好了,她肯定就會被抓起來。
不行!
她一定要想個辦法安全離開!
唐可芯吃力地爬起牀,僅僅只是這麼個簡單的動作,都讓她出了一身的細汗。
現在,不是她可以逃走的時候。陣協狂圾。
唐可芯想着:既然現在她還擁有着一半的自由,也可以趁機把身體養好,她爲什麼不好好想想舒嘉現在會在哪兒呢?
等她猜到舒嘉的大體位子了,她再逃出去,再直接去找舒嘉報仇,這一切就圓滿了。
唐可芯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她早就知道舒嘉不會是個省油的燈,所以,她暗中找人調查了她不少,要找到他會帶沈佳音去的地方,其實,也不是件很難的事情。
一個星期過去了,蘇譽白這邊沒有找到任何關於沈佳音的消息,她就像是從這個地球蒸發了似的,讓他心急如焚。
而唐可芯在養了一週的身體之後,已經能走路了,只不過,她總是裝得很虛弱,然後,好找準時機逃跑。
果然,當唐可芯老老實實了一週之後,她逃跑的機會終於來了。
唐可芯住院的樓層在二樓,兩名警察有時候會一塊兒走到門口去守着,聊聊天。
找準這個機會,唐可芯將被褥撕成繩子,掛在窗戶上,一步一步地爬下去。
唐可芯的動作很快,她從小就是個身手敏捷的人,現在,抱着必逃的決心,她必須要一舉成功。
一直到雙腳再次接觸到地面的時候,唐可芯嘴角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她停都沒停的繼續跑,一直向着醫院大門,攔下一輛出租車就跑了。
“到哪兒?”司機問。
“往前開!”唐可芯忽然掏出一把刀對着司機,“不許喊話,不許突然剎車,不許求救,否則,我就殺了你,然後跟你同歸於盡!”
司機嚇得臉色慘白,只有照着唐可芯的話做,連大氣都不敢出。
唐可芯直接來到了唐家,依她的推測,舒嘉肯定是把沈佳音放到了唐家的秘密室裡,那裡,是隻有幾個唐家成員才知道,連任雲桀她都沒有告訴,但是,唐茂生肯定將那個地方告訴舒嘉了。
然後,舒嘉肯定將沈佳音藏在那兒!
唐可芯很有自信,她相信自己,絕對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