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結局1是應當離開4000字
小龜跟白振軒攤牌的時候,和鬱正在跟錢未然喝茶。
和鬱一笑:“錢大哥,我今天邀請你來,是想跟你說一件事的。”
錢未然點頭:“我知道你這樣單獨叫我出來,一定是有事了。說吧。”
和鬱壓低聲音,低低說了一句話。
錢未然幾乎拍案而起:“小和你說什麼!你別跟我開玩笑,這不是好玩的事!”
和鬱搖頭微笑:“自然不是開玩笑。是真的。鈐”
錢未然握緊了拳:“究竟出了什麼事,讓你想要退出青花和月,離開娛樂圈!”
和鬱微笑,默不出言。
錢未然緩緩點頭:“我懂了,懂了。你是因爲辛小姐……”
和鬱也覺抱歉:“錢大哥,我知道自己這樣決定,頗不仗義。給公司造成的損失,我雖然能用金錢彌補,但是卻無法彌補這麼多年來錢大哥對我的關照……所以,我想到一個辦法,希望能盡力減少公司的損失。”
錢未然痛惜搖頭:“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青花和月是一個整體,你知道現在娛樂圈裡能找到你們四個這樣素質的年輕人,其實有多難!就像歡歡當年對我說的,人才本是可遇不可求,我既然有幸遇見你們四個,既然有幸帶你們出道,我多想讓這個期限再多延長一些!”
“你今年還這麼年輕,未來的路還長,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了!”
和鬱勉力微笑:“錢大哥你先聽聽我的建議:青花和月依舊不會解散,只不過用一個人來代替了我。”
錢未然搖頭:“青花和月的團名本取自你們的名字,如果沒有了你,哪裡還是青花和月!”
“自然還是青花和月,錢大哥,我跟你保證。”
和鬱說着湊到錢未然耳邊,緩緩耳語。
錢未然又是一驚:“這怎麼行!”
“自然行。”和鬱輕輕嘆息了一聲:“他也可以姓和,他的氣質原本就極像我。他從出道的定位就是與我相同,而且他也擁有相當的知名度,擁有他專屬的粉絲……於是由他來頂替我的位置,對青花和月來說,損失最小。”
錢未然蹙眉:“如此說來,和家豈非已經同意接納他迴歸?”
“爲什麼不呢?”和鬱淡淡微笑,長眉輕展,也無風雨也無愁:“血統是和家的,就是和家的,有現代醫學檢測呢,想抵賴也抵賴不了,所以又何必自欺欺人?況且我和家本來就人丁不旺,我也願意多一個兄弟。”
和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錢未然自是知道,他去意已定。
錢未然還做最後的爭取:“我只是想不通,你又何必非要求去?難道是因爲擔心約了全的流言飛語?擔心過度曝光,會給歡歡帶來壓力?”
“可是小和,恕我直言,我總覺歡歡並無一般女孩兒的軟弱。她成長於娛樂圈,她現在又已經深諳了娛樂圈的規則,她不會怕的。”
“其實是我怕。”和鬱攤開手,寧靜地笑:“如果要我眼睜睜看着那些媒體、同行,甚至是粉絲,不顧一切地攻擊我喜歡的人……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到時候發瘋都有可能。”
錢未然也明白。
事到如今,他除了點頭和祝福,已經再留不住和鬱。
“只是粉絲那邊還需要你幫忙多做工作,希望大家能夠平穩過渡,早一點接受他……畢竟,從前他是與我們打對臺的,粉絲們對他都很反感。”錢未然說到此處,嗓音已然有些沙啞。
和鬱笑着,眼中卻還是含了淚:“錢大哥你放心,這方面我一定全力去做。以後無論公司和團體,但凡有需要我之處,我義不容辭。”
白家的這個年過得各懷心事,不過幸好白家人多,除夕守歲,從德叔以降,大家都將自己的家人接來,陪着白振軒和林寧過年。
除夕夜晚,幾十號人圍攏了電視,看春晚,包餃子,各自說着自己家鄉的趣事,倒也過得其樂融融。
只是大家都顧及白振軒的年紀,也知道白振軒多年來都有早睡早起的習慣,便吃過了團圓飯之後,都張羅着困了,說要回去睡覺。
這樣的情形本是每年都發生一回,往年白振軒都會攔住大家,說一年的規矩今晚就都不必守着了,是一定要跟大家一起過完半夜12點,放過了鞭炮派完了紅包才肯去睡的——可是今年,白振軒竟然沒有攔着大家,只是順勢提前將紅包發了。
大家便都更知道有事,領完紅包謝過之後便趕緊都走了。
三十的晚上和鬱也要先回和家去祭祖。
堂屋呼隆隆都走空了,只剩下白振軒、林寧、辛歡,還有一個小龜。
德叔不放心,便也堅持不走。
白振軒撐着笑容,轉向辛歡:“歡歡,這封是你的紅包。”
很大很厚的紅包,疊得方方正正,比別人拿到的厚了好幾倍。辛歡明白這是白振軒的殷殷之心,本想不接着,卻念及白振軒今日的心情,便起身恭敬接過。
可是伸過手去,還沒觸到紅包,林寧卻忽地起身,伸手將辛歡的手截開,靜靜地說:“歡歡的這份,免了吧。”
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辛歡伸出去的手便都不知該怎麼收回來。
白振軒便蹙眉,低低勸說林寧:“這好歹是我一點心意,給孩子買件衣裳也好。林寧你別攔着,歡歡她不僅是你的女兒,她此時也是我的孩子。”
林寧面上並無特別表情,依舊平靜無波,卻堅持地推回了辛歡的手。
辛歡也有些被母親這沉靜如水的目光嚇到,不敢再多說什麼,緩緩收回了手。
只笑着向白振軒說:“您的心意我一樣領了,謝謝。”
小龜彷彿有趣地盯着眼前這一幕。他的神色落入了辛歡的眼底,辛歡微微蹙眉。
好好的除夕,這樣不歡而散。
等辛歡和小龜都走了,白振軒跟着林寧回了臥房,方問:“林寧,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了麼?”
白振軒想起多年前的那次節日,他同樣也是送給了辛歡禮物,可是辛歡推拒。白振軒便笑了:“是不是又擔心歡歡這次也不想接受我的禮物,你擔心我會尷尬?其實沒事的,林寧,明早你幫我將這個紅包再給歡歡送去,好麼?”
林寧依舊沒太多表情。等白振軒說完了,才緩緩擡頭,從櫃子裡抽出一套備用的被褥,遞給白振軒:“今晚,你睡書房吧。”
白振軒震驚,一把捉住林寧的手腕:“林寧!你這是,做什麼!”
林寧依舊淡淡的,“現在還在過年,我們好歹將這七天過完。等初七上班,我們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了吧?”
白振軒面色登時慘白:“什麼民政局?什麼手續!”
林寧擡起眼來,目光靜靜望進白振軒的眼睛:“……先生,我們——離婚吧。”
白振軒梗了約有數分鐘,纔回過神來,捉着林寧的手腕震驚地問:“林寧,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提這個?!”
林寧搖頭:“不必問了,我也不想說。先生,我總覺您是與其他男人不同的人,我對您一向尊敬,所以我希望我們之間的離婚,不會如其他男人那樣大吵大鬧。我們靜靜地去將這件事做完,你說好不好?”
“不好!”
白振軒小心壓着聲調,可是卻根本已是睚眥俱裂:“林寧你告訴我爲什麼?這究竟是爲什麼!”
林寧深吸口氣:“真的非要我什麼都說出來,先生才肯放手麼?難道非要我當面將什麼都說出來,先生才能罷休麼?”
白振軒咬牙:“你說!就算死,我也總要死個明白!”
林寧垂下頭去:“既然先生非要這樣,那我就讓您離得明白:”
“其一:禹虹。”
林寧的性子柔順,從前若遇見這樣的事情,一定早已淚流滿面。可是今晚的林寧,卻冷靜得可怕。她甚至能這樣面對着白振軒,冷靜地條分縷析。
白振軒便只覺心都裂了,“林寧!禹虹的事情,我已經與你解釋了那麼多,那晚在豎店我也以爲你都明白了!可是今晚,怎麼還要提此事?”
林寧搖頭而笑:“先生是與我解釋了,可是我怎知先生的話不是避重就輕?先生就算說明那時到豎店去,是爲了我而去,與禹虹只是偶遇;可是我卻又聽說展會之後先生又去了禹虹的房間,兩人關起門來單獨聊了一個小時之久。”
林寧深深吸氣:“而且據說,先生離開時,禹虹還在門口站了許久,面上羞紅未褪……先生真拿我當傻子麼?我這點女人的自覺,還是有的!”
白振軒一口氣嗆住,猛地咳嗽起來。
林寧卻繼續說:“第二,小龜在書房對先生說的話,真是不巧,我全都聽見了。”
白振軒大驚,都忘了咳嗽,瞪大眼睛望住林寧,眸子裡滿是絕望之色:“你都,聽見了?”
林寧偏開頭,面上異樣的冷靜,彷彿這一眼看不穿的夜色,濃重、漆黑。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全部,不過關於先生是怎樣對待過那個孩子,是如何殘忍地利用他的車禍奪走了他的記憶之事,我卻是一字一句都聽見了。”
林寧肩頭微微抖動,擡眼來望白振軒:“直到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真的是一直都看錯了先生。你不是我認識了多年的那位白先生,他的睿智、豁達、優雅都不見了,原來都是假的,都是假惺惺做出來的!”
“我林寧,從來愛戴的都只是那個白衣無染的白先生,而不是你!所以我不能繼續再跟你一起生活下去……我避之不及,我在你身邊多一天都忍受不了!”
白振軒眼瞳裡的顏色灰暗下去。彷彿眼中再也不是黑白澄澈的二色,而是黑白混沌成一片,再也看不出原本的色彩。
“……林寧,不管怎麼樣,那都只是我對外人的態度。我對你,從來沒有變過。”
白振軒嘗試着去握林寧的手腕:“林寧啊,你聽我說,啊。我白振軒自知並非完美無瑕,可是我敢跟你保證,自從愛上了你,自從確定了自己對你的心意之後,我對你的心便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那麼,不管我對外人是什麼樣的,卻都不會影響我對你。我們兩個,永遠還是從前的那兩個,我跟你保證……好不好?”
林寧的手腕顫了一下,卻還是用力甩開:“不好!”
她力圖繼續保持那可怕的冷靜,卻終究還是因爲手腕上的這一痛,眸子裡涌起水霧,漸漸凝成水滴。
“不管你是如何對我,也不管你跟我如何保證,可是卻都不能改變你是騙子的事實!我做不到繼續跟你生活在一起,我無法忍受跟一個僞君子同牀共枕!”
白振軒一張臉慘白下去,周身彷彿置身冰窖,細細地顫抖。
幅度不大,卻彷彿每一個毛孔、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
他絕望地挑眸深深凝望林寧:“林寧,當年我第一眼看見你,是在那烏瓦粉牆的江南小鎮。你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你俏生生地站在粉牆前,抿緊了嘴脣,忍着疼忍着累,將脊背挺得繃直,認真地練功,不肯偷一點懶……”
林寧也終是落下淚來,沙啞着嗓子低喝:“你別說了!不管從前怎樣,卻都已過去了;一切的一切,都再回不來了。”
“如果你還想給我留下最後一點好念想,那你便別再爲難我,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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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