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040章

該走的程序都走完之後, 周雪松熱情地帶蔣曉奇參觀公司,主要參觀了設計部和工程部。周雪松不但介紹蔣曉奇認識了設計部的幾位權威設計師,還特意把蔣曉奇帶到工程部, 從質量安全組到材料組, 從材料組到成本預算組, 從成本預算組到項目一二三部, 全都過了一遍。每到一處周雪松都會隆重地介紹蔣曉奇, 說蔣曉奇是清華土木工程系的研究生,她將參與到中興公司的項目中,與大家一起攻堅克難。還說蔣曉奇沒有裝修方面的經驗, 希望大家能夠耐心地幫她教她,無論蔣曉奇問任何人任何問題, 打架都要以誠懇的態度認真回答, 不得敷衍推諉。周雪松還警告說, 如有人因爲蔣曉奇缺乏裝修方面的經驗而糊弄敷衍她,他不知道則已, 若知道了一定會嚴肅處理,絕不姑息!

蔣曉奇不瞭解周雪松,以爲周雪松爲人工作的風格就是這樣的,因而對周雪松表現出的異乎尋常的熱情並未覺得有任何的不適。不過她的師傅曲賀銘以及周雪松公司的員工們對此卻頗感不適,曲賀銘是爲自己又多了個競爭對手而憂心, 至於周雪松公司的員工們則是純粹的不適應。因爲他們從未見過他們的總經理對一個女孩子表現得如此地親近和熱情, 當他們看到周雪松滿面春風地跟蔣曉奇說話, 甚至還親自給她端茶倒水, 大獻殷勤時, 大家除了不時地在面面相覷中互讀一臉大寫的懵字之外,全部都感到無所適從。

參觀結束之後, 周雪松又熱情地邀請曲賀銘和蔣曉奇吃晚飯。曲賀銘很是上火,不過當蔣曉奇拒絕了周雪松的邀請時,曲賀銘感到心寬了不少。可是當蔣曉奇說出不能接受周雪松的邀請是因爲她已經跟別人有約了時,曲賀銘又開始上火了,因爲他預感到跟蔣曉奇約會的人是趙振軒。

曲賀銘預感得不錯,跟蔣曉奇約會的人確實是土匪。儘管蔣曉奇盡了最大的努力,可是當她氣喘吁吁地趕到約會地點時還是晚了半個小時。

“你晚了整整半個小時!”等得心急火燎的土匪忍不住衝蔣曉奇吼道。

“對不起,對不起,有事耽擱了!”蔣曉奇連忙氣喘吁吁地道歉。

“你就那麼忙?想見你一面比想見嫦娥一面都難!”土匪忍不住咕噥道。

“你說嫦娥麼?月亮上那個?”蔣曉奇忍不住求證道。

土匪瞪了蔣曉奇一眼,沒說話。

“你不能拿地上和天上比!也不能拿我這個凡人和神仙比!月亮上又不堵車,再說了,嫦娥會飛我又不會!”蔣曉奇接着說道。

“別找藉口了,我看你就是不願意見我!”土匪皺着眉頭問。

“我不願意見你幹嘛還大老遠巴巴地跑來?晚上有人請我吃飯我都沒去!”蔣曉奇回道。

“真的?”土匪忍不住追問道,語氣忽然緩和了許多。

“當然是真的!”蔣曉奇一邊說一邊用手撫弄着胸口。“就怕看你臉黑的樣子,拼命跑,累死我了!”

“遲到就遲到嘛,亂跑什麼,被車撞到怎麼辦!”

“還說呢!我要是再遲到一會兒,你那張臉就更夠我瞧的了!”

“看我臉色總比被車撞好吧!”

“說真心話,我寧可被車撞——”

“不許亂說話!”蔣曉奇的話才說到一半,土匪忽然從背後抱住她。

蔣曉奇用力甩開土匪,說道:“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

“你是我女朋友,我爲什麼不能動手動腳?”

“女朋友?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是真傻。”

“對了,我問你,今天請你吃飯的人是誰?男的還是女的?”

“是男的又怎樣?你還想打人是怎麼着?”

“我就是隨便問問!”

“對了,你約我出來幹什麼?”

“約女朋友出來還能幹什麼?”

“我不是你女朋友!”

“那你幹嘛來赴約?”

“因爲我不赴約的話你就不幹。”

“你怎麼還是小時候那德行!”

“那你呢?你小時候的德行都哪去了?我寧願你還是小時候的德行!”

聽了蔣曉奇這話,土匪不做聲了,蔣曉奇也一味擺弄手指不說話。

“人總是會變的!想要回到過去的樣子根本就不現實!”半晌之後,土匪忍不住用消沉的語氣說道。

“是不現實。”蔣曉奇附和道。

“你到底想怎樣?”

“你想怎樣?”

“你知道我想怎樣!”

“你也知道我想怎樣!”

“那怎麼辦?”

“是啊,那怎麼辦?”

“你在跟我說繞口令嗎?”

“是你先說的!”

“算了,我們先去吃東西吧!我想吃呷哺呷哺了!”土匪忍不住說道,並一把拉住蔣曉奇的手。

“好,我也想吃!”蔣曉奇回道,並沒有把手從土匪的手裡拿開,臉竟微微地紅了。

見蔣曉奇沒有拒絕牽手,土匪心裡涌上一陣說不出的甜蜜,一時間竟意亂情迷。話說他曾經牽過無數姑娘的手,那些姑娘的手有大有小,有軟有硬,但沒有哪個姑娘的手像蔣曉奇的手這樣的神奇,一旦牽住,心頭就好像會釀出蜜來似的。

吃過火鍋,土匪又提議去看電影,蔣曉奇也同意了。到了電影院,土匪問蔣曉奇相看什麼片子,蔣曉奇說隨便。土匪於是胡亂買了兩張電影票,特意買了最後一排。

進了放映廳才發現整個放映廳空空蕩蕩,一共也沒幾個人。兩個人抱着爆米花和可樂走到最後一排找到自己的座位,剛把爆米花和可樂放下坐好,燈光就暗了下來,緊接着除了電影屏幕,所有的光源都停止了發光,整個放映廳隨即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土匪側頭看了看蔣曉奇,發現蔣曉奇正在目不轉睛地盯着電影屏幕看。她的側臉在幽暗的光線下更顯出俏皮可愛來,有一種熱熱的東西在土匪心頭聚積並開始蠢蠢欲動。土匪忍不住再次伸手握住蔣曉奇的手,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蔣曉奇將手從土匪的手裡抽了出去,開始吃起了爆米花。

土匪低頭看了看放爆米花的桶,忽然有些羨慕那些被爆成花並盛進這隻桶裡的玉米粒們,因爲它們能夠以更加親密的方式跟蔣曉奇相處。熱熱的東西開始從心頭向丹田擴散,血流速度、脈搏、心跳、呼吸全都開始加快,他甚至聽到了自己喘息的聲音。土匪往左右看了看,發現最後一排坐只有他和蔣曉奇兩個人。他的膽子不禁又大了些,忍不住將一隻手臂繞過蔣曉奇,並輕輕摟住了蔣曉奇的肩膀。

蔣曉奇依舊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看,依舊吃着爆米花,並未對土匪的親暱動作做出特別的反應。土匪於是又往蔣曉奇的身邊靠了靠,摟住她的手臂情不自禁地加了力。血流速度、脈搏、心跳、呼吸越發的快了起來,喘息聲也越發重了,土匪將自己的頭慢慢向蔣曉奇靠過去,就在他的臉馬上要碰到蔣曉奇的臉時,蔣曉奇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整個人都在劇烈抖動,弄得土匪只好重新坐穩。

“你怎麼了?”土匪忍不住問道。

“沒……沒什麼,好像有……有東西進到氣管裡了!”蔣曉奇結結巴巴地答道.

“那要不要緊啊?”土匪關切地問。

“不要緊,喝口水就好了。”蔣曉奇一邊回答一邊拿起可樂杯子用力吸起來。

接下來,土匪又試了幾次,每次都是他的臉剛要貼到蔣曉奇的臉,蔣曉奇就開始劇烈地咳嗽。他也不知道蔣曉奇手故意的還是怎樣,但有一點他卻很清楚,就是這種親近的方法肯定是行不通了,至少今天晚上是行不通了。

想要親近卻不得親近,土匪只覺得煎熬。土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到電影結束的,總之電影都演了些什麼,誰演的他都一概不記得,因爲他腦子一直在想別的,壓根沒看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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