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李逸塵終於悠悠睜開眼睛,思維還有些遲鈍,依稀記得自己被兩個黑衣面具人打落懸崖,那面具鬼面獠牙,看着甚是猙獰。
看了眼眼前淡藍色帷幔,紅木淨版大牀,木訥的動了動手,卻沒能如願的擡起手臂。這才發現有一女子半倚着牀邊歪着頭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心下一驚,人瞬間清醒幾分。伸出另一隻手欲推眼前之人,可伸到一半覺得不妥,旋即縮了回去,低聲輕喚
“姑娘,姑娘~”
李清雪揉了揉惺忪睡眼,眯着眼睛看到喚自己的人是哥哥,開心的咧嘴一笑,道:
“你終於醒了!”
李逸塵看着眼前這帶着幾分熟悉感的清麗女子,腦子裡轉了轉,記得自己正在下落時,突感被什麼包裹住了,之後就失去了意識,難不成是被眼前之人所救?
努力的擡頸就要起身,李清雪趕忙伸手撫他,
“半臥位就好,不要亂動!”
這一動李逸塵才發現右側胸部疼痛難忍,皺眉,咬了咬牙,將疼喊聲憋了回去,虛弱的喘了口氣,道:
“謝謝姑娘,可是你救的在下?這又是哪裡?”
“她是你妹妹,這是靜默堂,逸塵!”
原在隔間睡着的蘇海川聽到兩人說話聲起身拖拉着鞋子,走了進來。
“外公!我妹妹?我怎麼回來的?”
李逸塵聞言一怔,手指着李清雪復又指向自己。
李清雪不由的想起了電影裡的狗血橋段,男主指着女主狗血的問道,她是我妹妹,怎麼會?
不由打了個哆嗦,重生腦洞進蟲!
蘇海川站在屋子中間撓了撓頭,一副困惑樣,道:
“說來也怪,說是見你被2個黑衣面具人打落數十丈懸崖。衆人尋不到你,纔回王府請罪。還未等你父王責罰他們,門外守衛就說你暈倒在王府大門前。”
“我的確是被人打下懸崖,可怎麼被人救的,又怎麼回來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只記得掉落中忽下被什麼包裹住了。”
蘇海川徑直的向牀頭走進幾步,捋了兩下鬍鬚,一副篤定的表情
“不會是清雪的仙師救的你吧?這這,一定是!”
李逸塵,看了眼與自己妹妹5分相像的姑娘,又看了眼說着莫名其妙的話的外公,覺得自己徹底跟不上思路了。
蘇海川並不在乎這冷場的兄妹,一屁股坐在榻邊,看了眼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李清雪,開始滔滔不絕的跟李逸塵講起了李清雪的神奇仙緣,末了不忘感嘆,自己能在有生之年見到神仙,真是富緣不淺啊!
李清雪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衣面具人上,如果記得不錯,那個渣男當初就是帶着面具,可他摘下面具自己仍是不認得他,只記得他有一雙血紅的赤目,和邪魅的氣息,
忽然感到有人晃自己的袖子。
“是不是啊清雪?”就見蘇海川正探過頭看着自己。
“什麼是不是啊?”李清雪打掉蘇海川攥着自己袖子的手,問道。
蘇海川看了看雙手,撅起了鬍子“我剛剛和塵兒說的那些話,就是你得仙緣的事情!”
李清雪側着頭看向李逸塵笑道“是是是,外公他老人家說的極好,哥哥現在可有覺得胸悶不適,或是疼痛感?”
說着掀開了錦繡緞被,看了看引流管固定處。
李逸塵正要回話,忽感身上一涼,低頭一看不由得,唰!下紅了臉。
見妹妹一派坦然的檢查自己傷口,到覺得是自己有些扭捏了。斂了斂目,順着李清雪檢查的手一直看去,才猛然發現自己身上竟然連了個奇怪的管子,微皺眉頭,想了想道:
“說來也怪,現在一點都不覺得悶了,對了外公說的仙師我似乎在夢裡見過,他有說神奇藥箱,清雪這管子可是仙師給我安的?”
李清雪檢查導管的手一頓,心道看來木棉花加催眠術功效顯著,的確睡眠中的人也是可以被催眠的,看來李逸塵也被植入了自己輸入給他們的信息了,還真是額外收穫啊!
鬆開導管,輕輕掖了下耳邊的碎髮
“是的哥哥,現在看來你的狀態在好轉,等着管中血量越來越少,到時候我會幫你拔除這根管子,然後再修養一週左右就無大礙了。”
李逸塵微笑相對:“妹妹辛苦你了!”
蘇海川看了眼兩個孩子,嚷嚷道:
“不管嘍!你們兄妹聊吧,我可要休息了,這些日子又是趕路,又是忙着治病,都沒得歇。”起身繞了繞發酸的脖子,慢悠悠向隔間走去。
李清雪很想問問面具人的事情,但看李逸塵面色憔悴,發白,又想着得找個合適的藉口問他,到也不急這一時。便擡頭對着李逸塵笑道:
“哥哥你先休息,我去把給你準備的骨頭湯熱一熱,這幾日沒能進食,約莫着是餓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李清雪見李逸塵已經無大礙,就換了蘇海川來看護,大概講解了注意事項後就回到了隔壁臨時住的房間,矇頭大睡。
水墨幾次想叫醒她起來吃飯,但是看着小姐睡的香甜終是沒忍心。方纔過來送吃食的杜鵑說二房太太帶着三小姐來王府看望李清雪,被王妃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了。
水墨這心裡七上八下的,二房的三小姐尖酸刻薄,以前就時不時的過來奚落一頓小姐。每次都惹得主子痛哭發脾氣。但不知道爲什麼主子還偏偏同她玩在一處?
而與此同時,被水墨唸叨着的正主李清雨同母親王氏,剛剛踏出翼王府的大門,
“哼!生個病而已,就捂的跟稀世珍寶般,翼王妃也難免太把這個臭丫頭當回事了吧。”
王氏看了眼撇着嘴,一臉不屑的女兒,翻了翻眼皮道:
“雨兒,我們過來又不是真的看她來的。”面上留露出一絲譏諷“這兩個人,也就生了個好兒子,只可惜.....”
向後掃了眼站在不遠處門廊下的下人,
斂了斂面上的表情,厲聲道:
“走了,莫要站在別人家門前說人是非。”
說着擡腿向巷子對面的李府走去,李清雨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哼了聲,緊走幾步,追了上去。
濃妝豔抹的母女兩人帶着一路的香氣走回了李府,而此刻晚霞漫天,巷子這頭的翼王府,李清雪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覺得渴的很,眯着眼睛扯嗓子喊道:
“翠翠,我要喝水!”
躺在隔間的水墨一聽小姐醒了,一骨碌爬了起來,心道小姐睡了整整一天,快比過翠竹了。嘴上連忙應聲,拿起備在一旁的茶水掀起簾子走了進去。
李清雪隔着窗櫺投來的微弱光亮看清來人,接過青瓷茶碗,喝了整杯,又遞了過去
“再來杯,水墨,翠翠可好些了。”
水墨接過杯子,拿起同款青瓷茶壺又斟滿,遞了回去,輕笑:
“那丫頭睡的沒了時辰,除了吃飯去如廁,杜鵑說她整日裡都在睡覺,但飯量不減,也沒再燒,想來已無大礙了。”
見李清雪嘴角掛笑,又將這杯茶吃了,想了想又道:
“杜鵑還說,今個過了晌午,二老爺家的太太和三小姐過來了,說是來探望小姐,和世子。王妃找了個理由沒讓見,聽說可是把這倆人氣壞了。”
李清雪將茶杯遞了過去,面上淡淡的道:
“我倒是想見見她們呢!”
說着起身下了牀理了理身上睡的發皺的衣裳,
“算了,水墨給我再找一套換了,我去看哥哥,隨後晚飯就擺在哥哥那吧!”
水墨應聲開箱籠去拿衣服,心裡奇怪小姐今日提及三小姐面上竟然是淡淡的,少了平日裡的懼怕和不安,不過轉念再想,自從摔傷醒來,這小姐的變化委實有些太大了。眼見這模樣一天一個變化,性情也變了許多,
翠翠說小姐是用了老老爺煉製的密丹......,做奴婢的有做奴婢的本分,小姐如今待自己親厚,切莫要辜負了她纔是。
輕輕抖了抖手上的月牙鳳尾羅裙,走到李清雪身旁,細細的伺候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