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李逸塵氣色越來越好,5天前成功拔管後,已經可以下牀自由活動了。今日,他身着藏藍色暗紋錦衣,顯的越發脣紅齒白,雖削瘦了不少,但坐在門廊下,人仍如青松般俊挺,一壺青茶,一把摺扇,怡然自得的望着院中一老一少。
老的面上少有的鄭重,
而少的也是難得一副認真模樣,
不由感嘆,清雪根骨本就好,這如今得了仙緣開悟後,悟性奇佳,就是自己也望塵莫及。
才學了半月不到,外公的武學精髓竟然學會了一半!
“清雪氣歸丹田,運氣,氣走經脈.....”
蘇海川一邊說着口訣,一邊打量着李清雪,這丫頭簡直就是個學習狂人+奇才+不要命
各式招數教一到兩邊,就可以做到形像,神似,看書的速度更是快的驚人,簡直達到了過目不忘的地步。自己和師傅傾注一生寫的《醫囊經》,人家就看了10天就能做到,倒背如流,還說這些日子沒時間看書,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蘇海川忍不住嘖舌,嘟囔道:
“好在這小怪物是自己的外孫女。莫憂谷的傳說,會不會應在這孩子身上呢?”
“外公,你在說什麼?”李清雪聽到蘇海川低聲嘀咕,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不專心!和你哥哥沒法比,沉住一口氣,將氣運至雙足,舌頂上牙膛,然後起身!看看你能飛躍多遠。”
說罷,蘇海川轉身,坐到了李逸塵的對面,拿起杯子,大聲道:
“自己多練,不可以驕傲!”
李逸塵望着妹妹頂着大日頭,一遍遍的飛起落下,全然沒有生氣或是嬌作,點了點頭,小聲同身邊的蘇海川說:
“外祖父,我可比不上妹妹,無論是資質還是吃苦。是不是對她嚴了些?”
蘇海川喝了一杯茶,伸手奪下李逸塵手中的摺扇給自己扇起風來,咧嘴道:
“她是做得太好了!這也就是我的外孫女,要是別人,哼~太不象話了,那麼厚的《醫囊經》,就讀了10天,那可是我老頭子一生的心血啊~”
李逸塵聞言不由得啞然,外公這是赤~裸~裸的嫉妒羨慕恨吶。
“來來來,咱們爺孫倆下兩盤棋,讓那丫頭自己練着。”
李逸塵嘴角微彎,道了聲好。
於是等水墨來的時候就見小姐在院中苦練,世子爺和老老爺下棋品茶。不由嘆了口氣,這小姐也太拼命了。
李清雪見水墨進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停了下來,走到廊下自顧着給自己倒了杯茶,問道:
“可有什麼事情,水墨?”
“小姐,二老爺家的三小姐來了,在王妃那吃茶,過一會子說要來咱們的瑞雪軒,要是您不想見她,奴婢這就去回王妃,說您身子不爽利。”
李清雪見水墨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掩袖笑道
“見,怎麼不見,我正等着她呢!”
水墨聽言一驚:
“小姐!?”
李清雪抖了抖衣襟,衝着下棋的兩人說道:
“我先回去了,外公,哥哥!”見兩人看着棋局,頭不擡眼不睜的點了點頭,不由的咧了咧嘴,
走到水墨身邊
“走!回去先換套衣服,打扮下,可不能讓堂姐見笑纔是。”
水墨點頭,跟在李清雪身後。心想看樣子今天小姐定不能被欺負了。
回到了半個月未歸的瑞雪軒,李清雪先去看了看自己的花花草草,見一切安好,纔回屋梳洗打扮。
翠竹見小姐回來了,便一直兩眼淚汪汪的盯着她看,幫李清雪重新梳整了微微有些散亂的髮髻,撅着嘴道:
“小姐不喜歡翠翠了,這些天都讓水墨在身邊伺候着。翠翠想你想的緊,老老爺的院子一般人不得靠近。”
李清雪輕笑,這丫頭10來日不見小臉蛋越發的圓潤,記得三歲那年在莫憂谷後山竹林裡初次見到她時也是這麼圓潤。
“翠翠我看你過得舒服着呢,水墨說你能吃能睡。”
轉身忍不住又去掐翠竹的粉嫩圓臉:
“你看看,你的大臉蛋兒,又圓了不少!”
翠竹頂着變形的臉,含糊道:
“你不在,我不睡覺又能做什麼?”
李清雪松開翠竹,轉回頭看向鏡子,道:
“好好好,不提這個了。”
看了眼鏡中人,這些日子皮膚竟然越來越好,如今簡直是吹彈可破,白皙如玉。想起21世紀自己的肌膚,名貴化妝品沒少上,可仍是比不過如今這張臉。忍不住感嘆:
“年輕就是好啊!”摸了摸臉頰忽的狡黠一笑
“翠翠把面紗給我找出來,順便吩咐水墨去靜默堂把我的東西收拾了,從今天起就回來住了。”
翠竹一聽小姐要回來住了,歡歡喜喜的領命,不一會取來面紗,給李清雪戴上,不問爲何要面紗,反是問起,王妃可允許她回來。
李清雪笑而不答,心想這丫頭思路跟人就是不一樣。翠竹見李清雪故意不回她,就嘟囔起嘴巴,立在一旁。看着甚是可愛。
這時忽聞院裡傳來腳步聲,一個高尖的女子聲音響起
“妹妹,姐姐來看你來了!”
翠竹一聽這聲音眉頭一皺,卻感到臉又被人掐住。
“昨天母親就讓我回來了,以後上午去外公那學習,下午去母親那學管家。”
見李清雪解釋給自己聽,翠竹不由的笑容滿面。(主子閉關,小姐不在身邊,真心不適應。)
忽的想起了什麼“小姐,那三小姐來了,我這就給她打跑,不讓她欺負你!”
李清雪微笑搖頭。起身走出了內室,迎面正對上剛進屋的李清雨,就見她身着粉霞錦綬藕絲緞裙,梳着朝月髻,頭上戴滿了珠花,發頂還插了枚小挖耳簪,這打扮到與其母如初一折,亦是濃香襲人。
迎上幾步道:
“三堂姐,今日來看清雪,清雪很是感動,翠翠去上茶。”
翠竹看了眼李清雪別楞的走出屋。
這三小姐嘴角掛着一絲嘲笑看向李清雪:
“這大熱天,妹妹戴着面紗,是知道自己難看,還是羞於見人。”
李清雪緩步走到雕花紅木椅前,優雅落座,不氣反笑道:
“三堂姐這大熱天不是來看清雪的嗎?怎地站着說話,不知道腰疼不疼。”
李清雨輕哼一聲坐到了李清雪對面,冷嘲熱諷道:
“妹妹怎麼,與我見面還戴面紗,姐姐又不是你哥哥,不會嫌棄你醜的。哦對了,你哥哥就算不嫌棄你醜,可是也不能娶你,呵呵~你想嫁給你哥哥那可是不倫。”
李清雪手指輕釦桌面,看向對面之人,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原來自己蠢的夠可以,兒時當做秘密講給她聽的一句喜歡哥哥,長大要嫁給哥哥的話,竟成李清雨不斷要挾嘲弄自己的砝碼。
“三堂姐可恨二伯?”
李清雨被李清雪忽然的問話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下意識回道:
“我怎麼會恨父親。”
“哦~,不恨也不喜歡唄?”
“胡說,我很喜歡父親,不對敬仰!”
李清雪看着面帶怒色的三堂姐心中暗笑,很好。
“三堂姐小的時候想着要嫁給二伯父,如今看來仍是死心不改,這可如何是好?”
“你胡說!我現在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李清雨氣的頭上的挖耳簪直顫。
“哦!姐姐莫生氣,就是說小的時候年幼是曾想嫁二伯,長大了就喜歡別的男子了,是吧?”
“當然!什麼啊,不跟你講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清雪呵呵一笑,暗道女孩子幼時都會有戀父情結,這很正常。但古人可是羞於提及的,看李清雨惱羞成怒的樣子定是自己說中對方心裡。
“那好,堂姐這次手裡又緊了嗎?可是二伯賭輸了銀子,二伯孃不給你月銀?需要多少?”
李清雨最很別人說自己家窮,以前總是要挾奚落完李清雪,然後這丫頭孝敬自己,不讓自己將那話說出去,今日怎滴這死丫頭改了性子,牙尖嘴利起來。
蹭站了起來怒道:
“妹妹怎的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暗戀你哥哥?”
李清雪漫不經心的撫了撫衣袖:
“我當真很喜歡哥哥,可與堂姐一樣只是小的時候胡亂想法,如果你不介意我們互相說給外人聽也好,反正我沒有喜歡的人。”
“你你你~”李清雨氣呼呼的伸出一個指頭指着李清雪。
“姐姐,二伯沒跟你講用手指着人很不禮貌嗎?”說着李清雪伸手將對方的手按下,順手從腰間荷包裡取出5兩銀子放到條几上,啪的一聲,
“這個別嫌少,姐姐只管拿去花,哎!王府也沒有餘糧啊!”
李清雨氣的拂袖就走,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氣呼呼的說:
“你個死丫頭,我們走着瞧,看你能當多久的王府大小姐,哼!”
說完帶着丫鬟轉身離去。
李清雪坐在椅子上,往後一靠,輕笑,賤人就是矯情,你們家那點心思當我不知,當初王府倒了,你們家盡沒受牽連。可惜啊偷雞不能倒失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