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落鄭重地接過那頁殘天古卷。直接金芒一閃,那頁古卷已被蕭落收在懷中。
這一頁殘天古卷,縱有文木然在旁指點,以蕭落十世輪迴魔體天資也要參詳數年甚至更久。
收起殘天古卷,蕭落和文木然對視了一眼,取殘天古卷乃是他們這晚的最重要的目的。一切很順利,沒有出現他們料想的最壞的情況。
而此時,黑白祭司也是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九千年來,保存好這頁古卷是他們的重任之一。
雖然那古捲上有太荒封印,除了太荒血脈或者星君外,任何人也打不開,但是潛伏異宗,身懷重寶,九千年來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三日後,我們會來參加聖女大典!”文木然向黑白祭司道。
“星君可有其它吩咐?”黑衣祭司問道。
“你們現在只管做好仙鬼宗的黑白祭司!以待來日便好。”文木然道。
“屬下明白!”黑白祭司躬身道。
“星君,屬下有一事詢問?”黑衣祭司又道。
“說吧!”文木然道。
“貪狼星君是否還在?”黑衣祭司此語出口,白衣祭司也極爲渴望地看着文木然。
其實,九千年來,黑狼白狼一直在找尋太荒門人,理由自然是剿滅餘孽,可是得到的消息都是不好的。漸漸的,他們接受了現實,只能靜心等待。
如今,看見文木然蕭落,他們才知太荒血脈仍在,自然便升起了一絲僥倖,或許貪狼星君也還活着。
文木然聽了此問,不由神色一黯。
“當日血戰,除了你們這些我們提前佈置的暗子,太荒門人幾乎全部死在萬荒谷。七大星君,除了我以外,唯有破軍殺出重圍,九千年不知所蹤,餘者全部道消魂滅。貪狼本有機會脫身,可是你們都知道他的脾氣,他死戰不退,誓與太荒共存亡,結果……”
說到這裡,文木然雙目微合,面頰緊繃,沒有再說下去。九千年來,那些慘死的同門和兄弟,一直沒有走出他的腦海。
其實,修爲大減,終生不能晉升,對於一個大能修士來說幾乎失去了生存的意義。九千年來,一直是復興太荒的信念,支撐着文木然活下去。
黑狼白狼的眼神也黯淡下去,天女幻花的手段,他們都有所耳聞。
“那大帝呢?”白衣祭司猶豫了一下又問道。
文木然搖了搖頭,“我雖未親見,但以妖女之性,大帝定是她必殺之人!否則她豈會甘休?”
黑狼白狼沒有再問,只是眼中閃過不滅的冷光。太荒門與紫幽城幻花的仇恨,即便是輪迴百世,也無法消除。
“你們保重吧!”文木然向黑狼白狼道。
“三日後,一定是一場別樣的聖典!”文木然最後說了一句,然後向蕭落點頭示意。
兩個人不再多說,蕭落衝黑狼白狼一抱拳。祭起遁法,文木然和蕭落消失在虛空之中。
文木然二人消失,黑白祭司不由對視了一眼。
“星君最後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那聖典之上會有什麼意外?”白衣祭司道。
黑衣祭司苦笑一下搖搖頭,道:“太荒文曲星君的話,有幾人能參透?大典之日,你我只需穩坐蒼梧樓,一切自有大長老等人打理!仙鬼宗內,能驚動你我事,想必不多!”
白衣祭司也苦笑一下點點頭,然後感慨道:“今日,文曲星君現身,太荒血脈仍在。九千年,你我的苦等,終於有了結果!”
“太荒之光,定要照耀整個神州!否則,海荒便要陪葬。”黑衣祭司眼中射出兩道冷光。
白衣祭司深以爲然的點點頭,兩個人沒有多說什麼,單手一揮,結界散去。頃刻,仙鬼宗黑白兩大祭司,已然安坐蒼梧樓上,頭頂黑白氣旋依舊。
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
而此時,文木然和蕭落也已然在數十里外,直接出了鬼城。
“先生,有何不妥嗎?”蕭落看着文木然道。因爲,離開萬聖宮後文木然一直沒有說話,而是在沉思什麼。
聽見蕭落問話,文木然點點頭,道:“我擔心黑狼白狼的安危,我感覺鬼聖開始提防或者說懷疑他們二人了?”
“哦?何以見得?”蕭落微愣。
“那個鬼體聖女有古怪!”文木然直接道。
“嗯?”蕭落不解。
“仙鬼宗內,名義上宗主第一,能和宗主並稱的唯有聖女。可是據我所知,聖女之位,在仙鬼宗空了不知多少年,上任聖女乃是無名失蹤。聖女之說,早已有名無實。如果按照黑狼白狼所說,如今宗主在他們的控制之中。那麼,宗內事務表面上是宗主和九大長老做主,重大事情定然是他們二人的決斷。可是一旦聖女登位,必然對九大長老的有所牽制。別忘了,那聖女可是鬼聖一手造就的。現在這個時候,聖女登位,總感覺有些巧合。”文木然道。
“也許只是空位久了,而且既然是天生鬼體,自然最適合做聖女之位!”蕭落道。
“嗯!”文木然點點頭,“也有這種可能性。但願是我多慮了,黑白雙狼在仙鬼宗內經營多年,想必也會料到一些情況。”
“不過,既然先生懷疑爲什麼不提醒一下他們兩位?”蕭落不解道。
文木然苦笑一下,道:“太荒門內,都以我爲第一智囊,說我算無遺策。其實,我一生也不知犯過多少錯誤,如果我方纔說出自己的懷疑,必然攪動他們的心神,反而容易失去判斷,露出馬腳。九千年,他們都安然無恙,定有非常的手段。若有失手,也是天意,縱是知道了鬼聖懷疑,我們也只能硬抗。如今太荒門內,已經沒有劫修,絕對無法承受鬼聖之怒。所以,我還是不說爲妙。三日後,待那聖女大典召開,也許才能見些端倪。”
“還是先生考慮周全!”蕭落嘆了口氣,同時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藏在懷內的殘天古卷。
如今太荒門,已經沒有劫修!這是一種無奈,看來提升修爲,纔是關鍵。
兩人再無言語,背對着鬼城漸行漸遠,只是不知他們去向何方。三日後,他們會再來參加那聖女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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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城的另外一側,此時阿木盤膝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靜心打坐。
說來可笑,阿木離開萬聖宮,本想投奔一家客棧休息。但是在偌大的百里鬼城內,竟然沒有找到一家開門迎客的客棧。
一入夜裡,這鬼城真的和死城一般。
其實,阿木走了三家客棧,但是無一例外。這些客棧都是店門緊鎖,鬼氣森森,不見絲毫生氣。不僅客棧如此,白日繁華的街道鬧市,都是一片死寂。
阿木甚至去了那遇見梅花之精的“安神”酒樓,可是那裡也是一模一樣。酒幌高掛,但是暗濛濛的一片。
此時,整個鬼城內,阿木幾乎感覺不到絲毫的靈氣波動。這是極爲怪異的一點。因爲,這鬼城之內,不知有多少大能修士。
可是他們的力量似乎都被這鬼城散出的一股靜寂的力量所掩蓋。
此時,鬼城就如同一座巨大的墳墓,安葬着無數的靈魂。
沒有其它辦法,阿木總不能破門而入,因爲說不定哪家客棧的背後就站着是仙鬼宗大能。
而且這股詭異給阿木一種壓迫感,夜裡行走的鬼城內,自己就如同暴露在陽光下的陰魂。阿木只好找了一個極爲偏僻的所在,開啓血影魚鱗衣,隱藏在夜色之中。
此時,阿木手裡握着數十枚銀級靈幣,絲絲靈力開始灌注阿木的體內,滋養恢復阿木的一切。
現在阿木還不知道,他在幽冥山後和地獄之內,過了多少日子,一切只能等待天亮後再說。
凡塵的日夜交替,都是日升月落,漸漸而來。
可是這鬼城的上空,沒有月光。阿木沒有等太久,他手中的數十枚銀級靈幣,剛剛化爲灰燼,已然天亮。
幾乎沒有漸進的過程,驟然間灑落天光。
這樣的急速變化,阿木極不適應。不過,阿木忙站起身形,同時單手一抖,身上白袍已然不見。
這一次,阿木換了一身青衣,容貌也再次發生了變化,修爲乃是至靈中階大圓滿。
此時的阿木等於再換了一個身份。鬼城之內,阿木還是極爲謹慎的。
街上行人見多,那些人便似直接從大街上冒出來一般。
黑白條石的大街之上,熙來攘往,漸漸熱鬧。似乎比阿木剛到鬼城的那日的人還要多上數倍。
阿木略微留意,便已知曉,自己在幽冥山後,其實前後一共是三個晝夜。
三天後,便是七月十五,聖女大典的正日子。
知道沒有錯過聖女大典,阿木長出了一口氣。地獄之行,阿木的想法大變。他不想再節外生枝,便想直接找了一個客棧,靜等三日之後的大典開幕。
鬼城極大,無論是修士客棧,還是凡人客棧都有很多,可是阿木連去了五六家客棧居然都已爆滿。
這也難怪,聖女大典臨近,不知多少仙凡涌進鬼城。很多客棧,都被人完全包下。尤其是一些中低檔的客棧,更是異常的火爆。
本來阿木只想找一家低檔的客棧安身,可是即便願多出幾倍的價格,也絕對沒有。沒有辦法,阿木只好繞到離萬聖宮只隔了一道街的一家頗爲氣派的一家客棧。
萬聖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