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相濡以沫

回到冰族,葉心依舊裝傻,還不是時候和大長老明着撕破臉,當然對方也只是心裡暗恨失望,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來。

休息了一日,二長老便迫不及待的召集了所有長老前來,她表現的很急切,葉心此時至少確定了,二長老不論有何心思,起碼她是最希望那族人醒過來的。

七長老似乎頗爲不情願的將冰魂玉魄交還給了葉心,清了清嗓子道:“那就煩惱二姐帶這小子過去吧,我等在此護法好了。”

二長老看也不看大長老一眼,直接點點頭,帶着葉心媚兒往玄冰宮深處走去。

一個晶體石洞前,水晶大門上寫着一個禁字,面積不大,但周圍足足有着不下十名天武境強者看守,可見此地重要性。

“我這就打開門,你就在裡面煉製復血生機丹,丹成之後將冰封之人放出……”二長老眼裡滿含激動之色,一字不露的交代着步驟,最後說道:“這個過程比較緩慢複雜,或許需要三個月,全靠你了,這是丹藥的最後一味藥。”

她遞過一瓶青色的乳液,正是冰族秘密存放的翡翠乳液。其實煉製這種三品丹藥完全不需要如此高級的乳液,之所以如此全因那人身份高貴。

晶門開啓,裡面是一個平方百米的空曠洞穴,沒有任何其他,只有冰冷的地面和牆壁,正中心處一個粗三米的冰柱,上連着洞頂,下杵着地面,冰柱中,一個少女靜靜的沉睡着。

一陣莫名的心痛,繞過葉心的心間。整個人無端端的好似被針刺入了心窩一般難受。

“真的是你……”

夢中多次出現的少女,此刻終於看清了面容,夢境成真無比震撼。三分心痛七分悲憫,似乎這少女是他認識已久的老朋友。他幾乎忍不住伸出手來想要去觸摸。

冰柱中的女子,十八年華,嬌弱的身軀裹着一層似霧的薄裙,晶瑩的雪發垂灑,直達腰間,靜靜沉睡的眼眸,精緻的睫毛結着絲絲冰屑,精緻的面廓。不輸媚兒,只是沒有一絲血色,她只是睡着了,她是葉心夢中看不清的那個人。

只一眼,恍如昨夜夢中的人,瞬間清晰了臉龐,只一眼,恍如世間初見的瞬間。

在那寒冰裡,孤鎖着安靜的美,一夢五載。吹彈可破的白皙臉頰,玉刻雪琢的小巧鼻樑上,感覺不到呼吸的溫度。就那麼微微蜷着柔弱修長的身子,像一株雪藏的冰蓮,靜候一絲溫暖,來舒展開心蕾裡最後的沁香。

葉心入神的盯着她,二長老嗔怒的語調打破了這唯美的感念:“她是冰後,我族的最高領導者,收起你那癡迷的眼神吧,容不得你褻瀆。”

“她很美”葉心癡癡的看着,眼中不禁莫名浮動淚光。不聞不問,自顧脫口而出:“真是個善良到可憐的人”

媚兒也靜靜的注視着。眼眸中深深涌動了一絲哀怨,粉拳緊握。抽心的疼讓她的眼角微微抖動,不過就在葉心回頭的瞬間,她再次深藏了所有波動,自嘲的笑着搖了搖頭。

“怎麼了?”葉心蹙眉問道,剛纔那一閃而逝的並不是錯覺,媚兒剛纔怒了。

“沒事,我去外面給你守着吧”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冰封中的少女,媚兒嘆息一聲,似不願多留,轉身出去,到那封禁的大門外獨自整理情緒去了。

“你就在這裡照着我交的方法救人吧,我也出去給你守着,以防……以防最後關頭被人使壞。”二長老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點破什麼,說得含含糊糊。

“我能信任您嗎?”葉心忽然出言,玄冰宮下數位長老鎮守着,這深處的冰封密室決計算得上安全,只是二長老一身實力同樣深不可測,就算媚兒在外守着,也還有不下十位天武境高手在呢,若生變故,當真九死一生。

“您是在防着大長老吧?”

葉心直言不諱,二長老臉色一緊,做了個噓聲狀,小聲說道:“看來她當真對你下暗手了,既然你已經猜到了,我也不妨告訴你。”

“你知道幻雪妖本體爲何?”

二長老話鋒跳的毫無邏輯,葉心愣了愣,搖頭道:“不是妖獸嗎?”

“妖獸?哈哈,幻雪妖的前身便是冰族族人。”二長老失聲笑起,儘量壓低了聲音,用憐愛的目光看着那冰封的少女,緩緩道:“加上你殺死的那一隻,幻雪妖一共只有五隻,均是古往今來,犯了族中大忌,被罰入洗魂界中洗滌罪孽,最終熬不住而失敗之人所化。”

“她的母親。”二長老臉色煞白,一指那冰封中的少女:“她的母親,上一代冰後便犯了族中大忌,被大長老一意堅持,送入洗魂界中,最終也沒有熬過去,化爲了幻雪妖,後被長老們直接出手抹殺……”

她說起往事,顯得有氣無力,充滿悲憫腔調:“偏偏她繼承了冰後之位,又出了這等變故,大長老怕她因爲母親的事而懷恨,所以暗中做了很多事,想要讓她永遠沉睡下去,直至死亡。”

“哪有如何?她身爲當今冰後,若然甦醒,大長老還敢當着衆人面,明着殺害她不成?”葉心倒是如此想來,並未動搖救人的決心,這少女讓他生了同情之心。

二長老欣慰的點點頭:“的確,她縱然甦醒,也不是大長老的對手,所以短時間內大長老一方頂多會暗中阻礙她的成長,並不敢明着做出格的事。”

“那您跟我說這些又是爲何?”葉心反問:“您就不怕我擔心大長老遷怒而置身事外?”

“你置身事外就不怕我殺了你?”二長老並未表現出殺意,反而笑道:“跟你說這些,是讓你明白我纔是你唯一可以信任之人,因爲冰後是我一手帶大,我早已視她爲親生。”

“還有,長老會早就達成一致。不論你救人成功與否,都不會放你活着離開,就算我一人如何想要維護你。也是無能爲力,你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救活她。也只有她纔有能力保住你的性命”

葉心目光一寒,二長老說的話不像作假,若是假話她根本沒有必要在救人的最後關頭,將這些話告訴葉心,而且從大長老的態度來看,明顯與二長老處於對立姿態。

“多謝,我明白了”葉心明白二長老是真心想要救人,說這些話也是想讓葉心明白自身危機。而全心全力,爲她也爲自己救活這少女。

“明白就好,我也去外面守着,你一日不成功,我絕不閉一下眼,絕不會讓人有可趁之機在這最後關頭加害與你。”二長老做完最後的交代,出門與媚兒共同鎮守在門外。

門庭緊鎖,密室內除了冰冷,唯有死寂的寧靜,隔着那冰封的柱子。葉心輕輕撫摸一把,自顧低語:“希望你不會恩將仇報,我的命可全抓在你的手中了。”

擺好爐鼎。並未急着動手,因爲冰魂玉魄落入葉心手中近兩年,在此之前少女已經冰封了三年,一共五年光景,那經絡血液早已冰凍,稍微移動一下只怕會如玻璃般碎裂開來,所以只能以丹師焰靈,緩緩去溫暖她的血肉,徐徐解凍。

收斂心神。釋放出微弱的火光,在那冰柱之上慢慢解融。欲化開一門,將少女放出。然後再將冰魂玉魄還如體內,最後餵食丹藥滋養血脈生機恢復。

那冰封之柱乃萬年寒冰,融起來極爲艱難,且必須小心翼翼,若是一下坍塌,那少女便得香消玉碎,又不能在丹藥煉製成功前,太過提前放出她,不然接觸到外界的溫度,那血肉只怕不出十日便要腐壞。費時數日才小有成效,冰柱縮細了一大圈,葉心這才停下,開始着手煉丹。期間一切用食均是二長老親力親爲,可見其警惕和決然。

葉心也樂得讓二長老伺候,想必有此殊榮的整個冰界也找不出第二人來。

三品中級丹藥,葉心並沒有把握一次成功,數日的疲憊竟在第一爐丹藥將成之時,火魂溫度過高,那普通的銅鼎不堪負荷直接炸了開來。

葉心大驚之下以血肉之軀擋在了冰柱之前,被那銅鐵碎片扎出好幾道血痕來,也只是委婉一笑:“還好練了千劫戰體皮粗肉厚。”

那冰魂玉魄似生感念,涌起陣陣溫柔的暖意,只不過葉心忙於重新要來一個丹爐,並未留心察覺。

二長老很大方的直接送了他一尊上好丹爐:“冰族之人要這個也沒用,這也是當初收斂這丹藥藥材之時,一併弄來的,就送你了。”

這丹爐名爲破雲鼎,雖不算稀世罕有,但從做工來看決計不下萬兩金箔,就是比天宗內自己的師傅天塵,所用之爐鼎還要高級一些。

半月過去,丹藥終成一爐所得三粒,藥材也堪堪用盡,那冰封之柱也終於徹底融化。冰魂玉魄在葉心又一次餵食大量自己的鮮血之後,化爲溫暖而虛幻的光彩融入少女胸前。

只是這一次似乎被強行吸取過多的血液,讓葉心頓感暈眩,在那少女從冰封中撲落而出時,葉心無力的抱住了她,竟沒有溫香軟玉的享受,反而是比那萬年寒冰直接貼着背心還要寒冷,哆嗦着將剛出爐的丹藥放入那慘白的小口之中。

懷抱一腔冰寒相扶坐立,輕輕釋放火焰,將二人包裹在內,大有相濡以沫的曖昧之態。緩緩溫暖着二人的血液,葉心清楚的感覺到一天天過去,那少女的身軀開始恢復起溫度來,

從進入此地整整過去三月光景,終於看到少女閃着晶瑩光彩的睫毛抖了一抖。

葉心自己也凍得夠嗆,密室外守護的那些人,這幾日似乎發生過數次打鬥,均無疾而終,來敵好像都是一擊未果便退走,每次都是二長老第一個暴起,也正是他當真三個月沒有閉過眼,沒有給敵人一絲可趁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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