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鬼氣

九魂之印sodu

燕王心知對方來者不善,不過現在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故而對龍陽公主求醫的請求,也不好開口回拒,只好將目光轉向凌風,意思是讓凌風自己決定。

凌風漫不經意看了龍陽公主一眼,淡淡道:“在下觀望公主殿下面色紅潤,應該不像染疾患病症狀。”

“你又沒替本宮把脈診斷,怎敢斷定本宮身體無恙?”龍陽公主眸中精芒閃爍,反問一句。聽她的語氣,是執意要讓凌風替自己把脈。

龍陽公主到底有病沒病,在場衆人心裡都清楚。不過,對於她執意讓凌風把脈診斷的用意,除了她跟寧王成王三人外,凌風也已隱隱猜出。對方不外乎就是想趁把脈診斷之際,出手試探自己的底細。

以凌風的道行,他如刻意隱瞞,憑龍陽公主那兩下子根本不可能察探出他的底細。故而,他微微一笑,乾脆的應承下來:“既然公主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定當竭盡全力爲公主診治!”

“那就有勞凌神醫呢!”坐在龍陽公主旁邊的寧王站起身來,右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讓凌風坐在他的位置上,好方便給龍陽公主把脈。

凌風也不客氣,徑直走過去坐下,微笑着對龍陽公主說道:“請公主伸出右手!”

龍陽公主依言而行,伸出玉腕平放在木椅扶手上,美眸閃過一絲異芒,淡淡道:“麻煩凌神醫了!”

“此乃醫者份內之事。宮主客氣了!”凌風笑了笑。伸出右手指尖輕輕搭在龍陽公主玉腕上,開始切脈診斷。

半響後,廳堂上衆人只見凌風雙眼微閉,搖頭晃腦,口中唸唸有詞,“……公主脈搏有力,不浮不沉,不大不小,節律均勻,從容和緩。流利有力,尺脈沉取不絕……”

背了一段醫書用語之後,凌風微閉的雙眼睜開,微笑着對龍陽公主說道:“在下可以確診。公主身體安好無……”他最後一個‘恙’字還未說出口,陡然間,只感覺一股陰冷氣流順着自己搭在龍陽公主手腕上的三指傳來,潮涌般向體內瘋狂鑽入。

凌風眉頭微微一皺,目光看向龍陽公主,卻見這女人原本嬌美的臉龐上,此刻充滿陰狠笑容。

“凌神醫,麻煩你替本宮仔細診斷一下!”

森冷的話語聲響起。廳堂上其他人沒有發覺,凌風卻清晰看見,一縷縷灰色氣流從龍陽公主手腕直透而出。順着自己切脈的三根手指,源源不斷向自己身體內涌入。

感受到對方傳來的灰色氣流,極爲陰邪詭異,不似五行功法,極像鬼道之流的陰邪秘術。凌風心中冷哼一聲,垂在身側的左手暗掐法訣,靈力一轉,體內頓時生成一股絕大吸力。

龍陽公主幼時機緣深厚,碰上一名遊歷凡間的高人,被其收爲弟子。引入仙門。她苦修二十餘載,不僅成功築基,並且煉成一門極爲厲害的神通——九幽鬼氣。修煉此法需要聚集千萬陰魂,將之祭煉轉化成鬼氣爲己用,十分陰損狠毒。普通凡人只要碰觸一絲。立刻精血枯竭而亡。就算是修仙者,也極難抵擋鬼氣蝕體。

龍陽公主一再要求凌風爲其把脈。就是想趁此機會,悄然無覺一探凌風底細。若然對方是修仙者,在猝不及防下被‘九幽鬼氣’侵體,就算不死也會受到重創,到時,她就可掌控大局。若然對方只是一個凡人,她也可以控制‘九幽鬼氣’,在對方體內潛伏,等到自己一行離開燕王府,再施法引動讓凌風斃命當場。

這心腸狠毒的女子計劃天衣無縫,只可惜,她遇上了凌風。僅憑她築基期的道行,就算其修煉的‘九幽鬼氣’再厲害,也難傷凌風半根汗毛。

這一點,龍陽公主開始並不知道,她在自己詭計得逞之時,滿臉盡是陰狠得意的笑容。忽然,她看見坐在旁邊替自己把脈的年輕人,眼眸中流露出說不盡的戲謔譏諷意味。心中一顫,一種不祥的感覺涌上心頭。緊接着,她忽然感覺對方搭在自己手腕上的三根手指,透出一股龐大無比的吸力,宛若深邃無盡的黑洞,源源不斷將自己苦修多年的‘九幽鬼氣’吸納過去。

這一異變,直讓龍陽公主心膽俱裂,魂飛魄散。此時此景,不用腦袋想也知道,對方是修仙者,並且是一名道行遠勝自己的修仙者。

感覺自己體內苦修多年的‘九幽鬼氣’宛若江洪決堤般宣泄而出,被對方源源不斷吸走。龍陽公主驚駭欲絕之下,想要抽手,卻發現自己身體已經無法動彈分毫。想要控制體內‘九幽鬼氣’流逝,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能爲力,不由得目光驚悚看向凌風,大聲喊道:“快……快放開我!”

“公主殿下,你體內陰氣過重,在下正爲你醫治。還有,你莫要大喊大叫,你的兩位王兄是聽不見的,最有可能會影響到在下的治病心情,一個不好,若是讓公主鳳體有損,在下就有些不好意思啦!”凌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慢悠悠地說道。

龍陽公主聞聽後目光看向四周,發現身體周圍靈氣波動,顯然已經被對方佈下隔音禁制。感受到自己體內苦修多年的‘九幽鬼氣’已然流逝大半,她臉色煞白,哆嗦着嘴脣懇求道:“晚輩有眼無珠,冒犯了前輩,懇請前輩饒過晚輩這一次吧!”

“修仙界第一鐵律,修仙者不得妄自殘害凡人,若有違之,人人得而誅之!”凌風此刻臉上嬉笑表情斂去,眸中充滿森冷殺意,緊盯龍陽公主,冷聲道:“你做過些什麼,該不用我來一一道明吧!”

“晚輩知錯。這一切都是晚輩兩位皇兄唆使。並非晚輩本意。前輩,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晚輩這一次吧!”感受到從凌風身上傳來的森冷殺氣,龍陽公主心膽俱裂,連聲求饒。若不是她身體被制住無法動彈,早就跪地乞命了。

“擅自驅使陰魂暗害凡人,還是自己同父所生的親兄弟,龍陽公主,你的心腸可夠歹毒的!”凌風冷笑一聲,目光凌厲如刀。注視渾身顫慄不止的龍陽公主,繼續道:“放心吧,今天衆目睽睽之下,我不會取你性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這一身陰邪功法留着無用,只會禍害無辜,我今天就替你師父清理門戶吧!”

一聽對方要廢掉自己道行,龍陽公主驚駭欲絕,大聲尖叫道:“前輩,我是幽冥谷弟子,你不能這樣做,不能……”

“你是幽冥谷弟子又能怎樣?哼。犯在我手中,你只能怪自己不走運!”凌風嗤笑一聲。手中法訣一掐,瞬間將龍陽公主體內殘存的‘九幽鬼氣’吸納一空。

幽冥谷,北魏國七大修仙門派之一,底蘊深厚,勢力龐大。若是一般修士肯定會忌憚三分,只可惜,碰上了凌風,他又怎會被幽冥谷的名頭唬住?

凌風跟龍陽公主之間所發生的一切,落入廳堂上燕王寧王等人眼中。好似並無異常之處。自始自終,他們眼中所見,都是一開始凌風爲龍陽公主把脈診斷的景象。

玉瑤這小丫頭,跟凌風修煉了幾天,已能感覺到廳堂內有靈氣異常波動的跡象。她心思聰慧。明白此刻先生定是在跟自己那可惡的龍陽皇姑鬥法,雖然對先生信心十足。可是內心不免還有些擔憂。

直至良久,廳堂衆人只感覺眼前景象一晃,眨眼間的錯覺,讓他們並沒有太在意。隨後,只見凌風站起身,滿臉微笑對龍陽公主一揖,道:“公主身體無恙,偶有不適,只要回去多休養幾天就可以了!”

龍陽公主此刻臉色煞白,眼眸中透出三分怨毒七分畏懼看向凌風,顫抖着聲音說出一句:“有勞凌神醫了!”

寧王成王這兩個傢伙此刻看出事態有些不對勁,連忙起身朝龍陽公主走了過去。

“三妹,你沒事吧?”寧王滿臉關切問道。他最關心龍陽公主的安危,原因無他,只因爲皇妹是自己爭奪皇位最大的憑仗。

龍陽公主瞥了站在旁邊滿臉微笑的凌風一眼,臉上充滿驚恐畏懼,一把拉住寧王的手臂,借力站起身來,低聲說了一句:“我們走!”

寧王雖不明原由,可是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特別是發現自己三妹身體顫抖不止,好像連站都站不穩。心急之下,也沒多問,連忙伸手相扶,同時招呼成王一聲,“走!”

成王也看出不對勁,從另一側扶住龍陽公主。三人連招呼都不跟燕王打一聲,頭也不回朝廳堂外走去。燕王心中納悶,嘴上卻高喊了一聲:“皇兄皇姐慢走一步,恕本王不送了!”

“八弟有心了!”寧王轉過頭來,眼眸厲芒閃過,回了一句。他和成王以及龍陽公主走出廳堂之後,招呼衆護衛軍士,打道回府。

在走出燕王府大門之際,寧王對龍陽公主低聲問道:“三妹,出了什麼岔子?難道……那小子真是身懷仙家法術的高人?”

“大皇兄,你猜對了。”龍陽公主點了點頭,語氣無比怨毒地說道:“此人修爲高深莫測,不出意外,應該是一名金丹修士。大皇兄,剛纔我冒然出手相試,卻被他反制,如今一身道行付諸流水,已然盡廢!”

“啊?”

寧王成王聽後具是滿臉震驚。半響,只見寧王滿臉失神,口中喃喃道:“有此人在……我們完了……”

“這件事沒玩!”見自己兩位皇兄垂頭喪氣,如喪妣考,龍陽公主恨聲道:“此人敢出手廢了小妹的道行,等同於跟小妹所在宗門爲敵。兩位皇兄請放心,小妹回宮之後,會立刻差人通傳宗門師長。縱使那人是金丹修士,只要我師父肯下山相助,定叫那人死無葬身之地!”

“如此就好!”寧王一聽事有轉機,眼神一亮,連忙道:“三妹。大哥這就送你回宮!”

在寧王三兄妹離開之後。王府前堂客廳只剩下凌風、燕王夫婦以及玉瑤郡主。燕王夫婦也很奇怪龍陽公主先前離開時的神情舉動,目光紛紛轉向凌風,期望能夠得到答案。

“先生,你剛纔是不是狠狠教訓了一下龍陽那個狠毒女人?”玉瑤蹦蹦跳跳來到凌風身前,興奮地大聲問道。

凌風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微笑不語。卻見,燕王走了過來,對自己寶貝女兒喝斥道:“玉瑤,大人之間的事,小孩子不許插嘴。還有。龍陽不管怎麼說都是你的三皇姑,父王不許你用這種語氣說她!”

玉瑤郡主小嘴一撇,委屈地道:“父王,那個狠毒……龍陽她不念親情。用歹毒手段暗算您,害得您差點丟了性命。她根本不配當玉瑤的皇姑!”

此話一出,燕王夫婦立刻大驚失色。凌風在旁邊見狀,搖了搖頭。這下自己的身份想隱瞞恐怕也隱瞞不住了。

“玉瑤,此話怎講?你說清楚些!”燕王沉聲喝問道。

小丫頭也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擡起頭,烏溜溜的大眼睛充滿歉意看向凌風。凌風心知此事若不說清楚,燕王必會追根究底。想了一下,他將龍陽公主驅使陰魂暗害燕王一事全盤說出。

燕王夫婦聽後,心中震撼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雙雙怔立當場。許久之後,燕王纔回過神來,目光驚愕看向凌風,吶吶問道:“龍陽……龍陽自幼跟異人前往深山學藝修道,她能驅使鬼物,本王也不感到奇怪。但是,先生你能夠收服鬼物,破掉龍陽法術,這麼說來……先生也是修道仙人?”

問出此話的時候,他心裡已經有數。對方八九不離十也是一名神通廣大的仙人。

凌風笑而不語,微微點了點頭。

沒想到這位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凌先生,竟然真是傳說中的仙人。燕王夫婦經歷短暫失神之後,連忙拱手一揖,上前見禮。

“小王肉眼凡胎。不識仙人真身法體,望請仙人莫要怪罪!”燕王滿臉恭敬神色。說道。

“王爺王妃多禮了。在下只不過是一名普通修道之人,‘仙人’的稱呼,在下受之有愧。如今,在下只是王爺府上的一名先生。”凌風微笑着將燕王夫婦扶起身。

“凌先生說的是。”燕王聽後立馬改了稱呼。在他心中認爲,凌風這位仙人隱身在王府之內,肯定不想讓別人知道,故而‘仙人’這個稱呼也不太合適,還是沿用‘先生’的稱呼比較妥當。

沒想到一位傳說中的仙人會屈居在自己府中,燕王此刻心神激盪,興奮不已。等到心緒平復了些之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出一句:“凌先生,適才是否真如玉瑤所言,您出手教訓了龍陽?”

凌風點了點頭,道:“你這位三皇姐心腸太過歹毒,所作所爲實在令人不齒。不怕實話告訴你,今日若不是你們在場,在下一定會出手滅了她。如今,在下只是小懲大誡,廢了她一身道行,免得她日後再禍害無辜!”

“這賤婢跟她母后一樣,都是心腸惡毒的婦人!”燕王恨聲道。他對龍陽公主不念手足之情,施法驅鬼暗害自己一事,也是深惡痛絕,恨意滔天。

凌風明白燕王此刻心情,好言寬慰了幾句。隨後,他不忘李月娥所託,讓燕王派人關照一下李月娥的家人。這點小事對於燕王來說,不過舉手之勞,滿口答應下來。

“王爺,我等修仙者,原本不應插手世俗之事。是那龍陽公主破壞規矩在先,在下才會出手懲治她。如今,龍陽公主一身道行已廢,對王爺已經構不成威脅,因此,王爺大可放手去做自己應做的事,無需顧忌太多!”凌風這番話隱含深意,耐人尋味。

燕王聽後沉吟片刻,隨即滿臉驚喜,拱手對凌風一揖,感激道:“多謝先生!”

凌風微笑着點了點頭。隨後,他告別燕王夫婦,跟玉瑤郡主返回西廂庭院。實際上,他最後跟燕王說得那番話,就是在暗示對方,只要有自己在,就無需擔心燕王府安危。有了凌風這位仙人的承諾,燕王等於有了定海神針,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大可放手去反擊自己兩位皇兄。

在返回西廂庭院的途中,玉瑤這小丫頭不停纏着凌風,要他敘說剛纔跟龍陽鬥法的經過。小丫頭才修煉幾天工夫,就算凌風詳細道來,她也聽不明白。

進入書房後,凌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收進靈葫內的陰魂李月娥給放了出來。在一股黑霧飄過,顯出李月娥鬼魂之身的時候,玉瑤這小丫頭臉上沒有半點畏懼,盡是驚奇之意。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鬼魂,心中自然好奇萬分。有先生在一旁,她也不用擔心這隻鬼會傷害到自己。

李月娥現身後,只見凌風微一張嘴,吐出一粒鴿卵大小的灰色珠子。這粒灰色珠子,就是凌風施展神通,抽取龍陽公主體內苦修多年的‘九幽鬼氣’凝聚而成。爲了修煉‘九幽鬼氣’,龍陽公主幾乎收集了千萬陰魂鬼物,可以這樣說,如今被凌風施法凝鍊出的這粒‘鬼氣珠’,實乃凝聚了千萬陰魂之力,現在他將‘鬼氣珠’送給李月娥,只要對方將之煉化,會對她的陰魂之體有着莫大好處。

李月娥感受到‘鬼氣珠’內蘊含的精純陰魂之力,立刻大喜過望,連聲對凌風感激不已。實際上,這對凌風來說是舉手之勞,更何況,這‘鬼氣珠’對他也沒半點用處,順手送給李月娥這可憐女子,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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