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天壇祭祖

經過小半天時間,玉瑤郡主已經掌握御器飛行之術的訣竅,能夠如意駕馭青翎箭在天空上自由翱翔。凌風見時間不早,就招呼小丫頭一起返回王府。

小丫頭有些意猶未盡,竟然萌生直接飛回王府的念頭。幸虧凌風阻止,否則經她這麼一鬧,恐怕會轟動整個汴京城。

還是跟來時一樣,凌風帶着玉瑤郡主利用’土遁符‘從地底穿行,直接返回王府西廂庭院。他們剛從書房地底鑽出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外面就傳來燕王夫婦的聲音。

凌風打開書房大門,燕王夫婦站在門外,見到開門的人是凌風,連忙上前見禮。自從凌風表明身份之後,燕王夫婦對他更加敬重三分,言語交談中都是以晚輩自居,不敢有半點不敬之意。

進屋之後,玉瑤這小丫頭蹦蹦跳跳撲進燕王妃懷中撒嬌去了。母女倆在一旁咬耳朵,神情親暱之極。凌風見到燕王臉色沉重,好像有滿腹心事,於是關切問了一句。

“凌先生,小王得到從宮內傳出的消息,我父皇要在明日天壇祭祖之時,將皇位傳給大皇兄。”燕王眉頭緊鎖,緩緩說道:“其實,父皇將皇位傳給誰,小王都不在意。可是從近十多天來種種跡象判斷,父皇這個決定,很顯然是受到皇后娘娘和大皇兄的脅迫,逼不得已而爲之。若真是這樣,小王身爲臣子,決不能坐視不理。明天天壇祭祖。將是小王跟皇后一黨徹底決裂的時候!”

皇子奪嫡。歷代帝王家都會發生。凌風身爲修仙者,自然不會破壞規矩,管凡人界的閒事。不過,看在燕王仁義寬厚,以及玉瑤小丫頭的情面上,他還是做出了一些承諾。

“迫於修仙者的規矩,在下不好直接出手相助王爺。但是,在下可以保證一點,只要在下還在王府一天,就不會讓任何人侵犯王府半分!”

“有先生這句話。小王后顧之憂盡消,多謝先生!”燕王聽後精神一振,連忙朝凌風躬身一揖,連聲道謝。有了這位仙師的承諾。他的燕王府等同於銅牆鐵壁,不管明日能否成事,首先一點,王府上下人等不會遭遇半點危險。這樣一來,他也可以安心放手一搏。

“父王,明天玉瑤陪您一起去天壇祭祖!”小丫頭在一旁聽見自己父王跟先生之間的談話,立刻主動請纓。她今日得到先生傳授諸般法術神通,正想找個茬兒去練練手。

“玉瑤,按照皇室祖訓,公主郡主不得前往天壇祭祖。”燕王滿臉慈愛地說道:“明天父王跟你王兄一起前去就可以了。你好好待在家裡。替父王照顧你孃親,好嗎?”

玉瑤一聽父王不願帶自己前去天壇祭祖,心中有些失望,正待軟言相求,耳邊忽然傳來先生的話語聲:“玉瑤,你現在已經是修仙者的一員,先生跟你說得規矩,你一定要遵守,否則,先生可要懲罰你!”

如此一來。玉瑤方纔作罷,只是小臉上露出悻悻神色,顯然心有不甘。得到凌風的承諾,燕王去掉一樁心事,不免笑容滿面。他跟凌風閒聊了一會兒。便跟燕王妃起身告辭。

看見燕王去意匆匆,凌風心知對方肯定是去安排明日諸般事宜。帝皇家的奪嫡爭鬥。你死我活,也不知有多少無辜人會捲入這場腥風血雨之中?

………………………………

魏歷八月初一。

陽光燦爛,春風和熙。巍巍殿閣朱漆彩畫輝映着閃爍的黃色琉璃瓦,在一片紅牆和紅地毯、紅絲幔、紅綢等喜慶紅妝的映襯之下,皇城呈現一派太平盛世的欣欣向榮景象。

魏皇從養心殿出發,乘涼步輦,前往天壇祭祖。一路上,皇子、皇孫恭敬地護從在御輦兩旁,扶輦前行。三十餘里的御道,紅燈高懸,熱鬧非凡。王公大臣夾道飛班在大道兩旁跪迎聖駕,魏皇所到之處,山呼萬歲的歡呼聲此起彼伏,響徹四野。

天壇位於皇宮正中心位置,佔地面積比養心殿還要大些,有兩重垣牆,形成內外壇,壇牆南方北圓,象徵天圓地方。外壇是一片極寬闊的廣場,地面用白玉石鋪砌而成,乃是歷年魏皇祭祖擺駕之地。內壇是在外壇中間位置的一座圓形漢白玉臺基,臺基分三層,高六丈,每層都有雕花的白玉石欄杆,拾階而上,最頂端的平臺上,聳立一根高達二十餘丈的金柱。此柱名曰通天柱,正是歷代魏皇祭天祭祖之地。

在文武百官王公大臣的簇擁下,魏皇輦駕已經行至外壇。早有司禮太監在內壇之下的廣場上,佈置好龍椅鑾座,恭候魏皇駕臨。

魏皇從御輦走下後,身旁伴有二女,其中一鳳冠霞帔的華貴老婦自然就是正宮張皇后;至於另外一身穿金色輕紗羅裙的女子,應該就是魏皇最寵愛的華貴妃。

魏皇年輕時勤於朝政,內宮除了大婚之日納入的一後二妃之外,沒有所謂的三千嬪妃。直至過了多年後,他方纔又納了一名妃子,就是燕王的生母華貴妃。

提及這位華貴妃,曾經是汴京城無數待字閨中的少女崇拜偶像,她跟魏皇相識相愛的經過,至今爲人津津樂道。據說華貴妃出身貧寒,跟隨父母在汴京城擺賣小吃攤營生。有一次魏皇微服出遊,無意中見到當時還是民女的華貴妃,立刻驚爲天人。巧的是當時還有幾個潑皮無賴覬覦華貴妃美色,出手調戲。後面英雄救美的故事隨之發生。

魏皇當年也是玉樹臨風卓爾不羣的年輕俊彥,跟華貴妃一見傾情,相互愛慕。自此之後。二人風花雪月。墮入愛河之中。隨後不久,魏皇向華貴妃表明身份,並將她接到皇宮,詔令天下,冊封爲西宮貴妃娘娘。據說,當時魏皇甚至有廢后之念,準備立華妃爲皇后,後因顧忌張皇后家族在朝中勢力龐大,因此方纔作罷。

說起來,這都是將近四十年前的舊事。光陰荏苒。歲月催人老。如今,魏皇后宮之內,一後三妃只剩下兩人,就是張皇后和華貴妃。

按照燕王年歲推算。這位華貴妃最起碼也有五旬高齡。可是,遠遠看上去,她身姿卓越,曼妙婀娜,盤起的雲鬢烏黑亮澤,直若二八少女,哪有半點紅顏衰老之態?

她臉上蒙着一層輕紗,讓人無法看清真容,卻更增添幾分神秘美感。在她伴隨魏皇走下御輦之時,下方不少目光全都聚集在這位神秘的華貴妃身上。

感覺到這些目光中充滿驚歎之意。一旁的張皇后鼻間冷哼一聲,眼眸中透出無比嫉恨。

魏皇登上龍椅,緩緩坐下之後。張皇后和華貴妃分坐在他身旁兩側。除此之外,在龍椅右方偏下一點,還擺着三張紫檀大椅,有三人端坐在上面。其中一人,正是被凌風廢去道行的龍陽公主。

按照魏國祖訓,公主沒有資格參加天壇祭祀大典。如今,龍陽公主不僅參加,還大肆肆跟魏皇一起端坐在上方。接受文武百官朝拜,這讓不少人心底犯嘀咕,隱隱覺得將有大事發生。

至於跟龍陽公主端坐在一起的兩人,相貌奇特,衣飾怪異。看上去都有四旬左右的年紀。其中一人身穿黑色長袍,吊眉豎眼。臉膛紫黑,活脫脫就像傳說中的黑無常。至於另外一人,衣飾打扮截然相反,他一身素白長袍,臉色慘白,甚至連頭髮眉毛鬍鬚都是雪白色,看上去無比怪異,跟旁邊那位坐在一起,活像閻羅王手下的得力干將黑白無常。

這二人的名號的確就叫黑白無常。他們來自北魏七大修仙門派之一幽冥谷,二人都有金丹大圓滿期的修爲,在幽冥谷屬於中堅力量,極受門中老祖重用。其中,黑無常就是龍陽公主的師父,他得到愛徒傳訊,得知有人竟然膽敢出手廢去愛徒一身道行,立刻勃然大怒,夥同師弟白無常一起下山,趕來北魏帝都汴京城。

按照黑無常的意思,他準備立刻殺上燕王府,替愛徒報仇雪恨。經過龍陽公主勸說,他後來決定等到魏皇傳位之後,再去找那躲在燕王府的修士算賬。

在魏皇等人坐定後,下方文武百官在燕王、寧王、成王三位皇子帶領下,行三跪九拜之禮,口中山呼萬歲不止。

“衆卿平身!”

魏皇今天臉色紅潤,中氣十足,一點兒都不像有病的模樣。實則,他在昨晚還病重臥榻不起,後來是龍陽公主請求其師黑無常賜了一粒丹藥,魏皇服下之後,頓感精神百倍,病患盡除。

也正因爲如此,魏皇在病患祛除之後,全盤思量,心中暗歎一聲,有這兩位神通廣大的仙師相助皇后一黨,自己唯有聽命從事,將皇位傳給寧王這個忤逆子!

一切都已成定局,只望這逆子登基之後,信守承諾,不要同室操戈,骨肉相殘。

“劉安,宣旨吧!”魏皇輕輕一嘆,說道。

此刻,只見內廷總管太監劉安上前一步,手持魏皇親手書寫的詔書,吊着嗓門大聲宣道:“皇上聖諭,朕年逾古稀,身體多病,雖有心社稷卻無力爲之。今朕長子元陽,仁孝寬厚,胸懷治國之才……朕甚欣慰,江山社稷後繼有人。今天壇祭祖大典,朕決定傳位於寧王元陽,自即日起,朝中所有事務皆有新皇決斷,朕寄望衆卿能夠全力輔佐,君臣一心,保吾北魏江山繁榮昌盛,千秋萬世。欽此!”

這道傳位詔書宣讀之後,立刻在下方文武百官中響起軒然大波。皇后一黨固然大喜過望,效忠燕王的武官人馬卻滿臉憤然,心有不甘。

寧王滿臉得意看了旁邊燕王一眼,陰笑連連,走上前去,口呼:“父皇聖明,兒臣定不負父皇所託!”

卻在這時,只見下方文武百官中走出一人,大聲稟道:“寧王專橫無道。殘暴不仁。實非繼承北魏江山社稷的人選。臣兵部尚書成友德懇請皇上收回聖命!”

“臣禁軍統領張鶴飛附議!”

“臣附議!”

……

在兵部尚書成有德和禁軍統領張鶴飛帶頭反對之下,足有三十多位朝中武官附議,懇求魏皇收回成命。寧王聽後勃然大怒,卻又不好當面發作,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眸中兇光閃爍,死死盯向燕王。

燕王此刻面無表情,好似置身事外,於己無關。衆臣之中,不少歸屬皇后一黨的文臣。在丞相張朝風領頭下,紛紛出言反駁彈劾寧王的武臣,雙方立刻吵成一團,在天壇廣場上爭辯不休。

端坐在龍椅上的魏皇見到下方情景。臉上閃過猶豫不決的表情。從心而論,他根本就不想將皇位傳給寧王這個逆子,可是,面對皇后一黨的威逼脅迫,他無力反抗,一但改口,必定招致宮廷政變,到時皇后一黨有仙師相助,不僅朝中一班忠臣遭難,連自己最疼愛的幼子恐怕也難逃災厄。這種局面是魏皇最不願意看到的。

“皇上。請記住你的承諾!”

坐在魏皇身旁右側的張皇后,此時不緊不慢說了一句。語氣中充滿了威脅之意。

魏皇聞聽後怒意隱現,卻見華妃溫柔地目光注視而來,輕輕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魏皇滿腔怒火消弭無形,轉爲繞指柔情。

罷了罷了,就讓這幫奸佞得償所願吧!

魏皇心中已有決斷,目視下方仍在爭吵不休的羣臣,怒喝道:“都給朕閉嘴!”天子之威,凜然不可侵犯。下方文武大臣聞聽後立刻閉上嘴巴。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傳位於寧王一事,朕意已決,衆臣不得妄議,再有諫言者,殺無赦!”

魏皇此言一出。那些擁戴燕王的衆武官紛紛搖頭暗歎,大勢已去。至於寧王和丞相張朝風一黨。則露出勝利者的得意笑容。

這時,只見一直未吭聲的燕王上前一步,恭聲稟道:“兒臣對父皇傳爲給大皇兄,並無異議。兒臣只想斗膽請問父皇一句,這一切可是出自父皇本心?”

他此話蘊意再明顯不過。魏皇聞聽後,默然不語,許久之後,方纔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正陽吾兒,你的心意父皇明白。傳爲給你大皇兄乃是父皇經過深思熟慮做下的決定,希望你能明白父皇的苦心!”

就這麼一句話,讓燕王籌備多日的計劃付諸流水。他仁義至孝,既然這是父皇的決定,他只有遵行,不可能反對。

“兒臣明白了,兒臣一定會遵照父皇的旨意!”燕王說出此話之後,目光環視衆位武官大臣,朗聲道:“君命不可違。父皇既然傳位給寧王,寧王就是北魏新皇,我等做臣子的一定要盡力輔佐新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連他都這麼說了,朝中一班武臣又有何話可說?

寧王此刻滿臉陰笑,上前接過傳位聖旨,面朝向下方衆臣。張朝風當先跪倒在地,口中高呼:“臣張朝風參見新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有他帶頭,其他衆臣紛紛跪倒在地,山呼萬歲,此起彼伏,響徹四野。燕王也跪下俯首稱臣,擁護他的一班武臣見狀,滿臉無奈,唯有跟隨一起跪拜新君。

“十日之後,朕將舉行登基大典,屆時,朕會詔令大赦天下,舉國同慶!”寧王滿臉春風得意,轉過頭來面朝魏皇,微一欠身,道:“朕會奉父皇爲太上皇,母后爲皇太后,至於華妃……”話說到此處,寧王臉上露出一絲獰笑,陰聲道:“至於華妃,此婦乃是禍國妖孽,朕奉天之命,誅殺妖孽,還我北魏朗朗乾坤。來人,將她綁到通天柱下,架起木柴,將她焚燒祭天!”

此言一出,立刻驚動場上所有人。他們沒有想到,寧王一接到傳位聖旨,便對魏皇愛妃,燕王生母下此毒手。

“小畜生,爾敢……”

魏皇聞聽後猛然起身,手指寧王便欲大聲斥責。卻在此時,只見一直端坐在木椅上閉目養神的黑無常,右手凌空一點,一縷細若遊絲的黒芒射入魏皇體內。頓時,魏皇只感覺渾身一麻,手腳立刻無法動彈,連話都無法說出來,頹然坐到在龍椅上。

“皇上,皇上……”

華貴妃見狀抓住魏皇手臂,不停搖動,心急如焚地大喊道。可是魏皇卻張大着嘴看着她,喉嚨中發出‘呃呃’怪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兩個小太監已經撲了過去,拉着華貴妃就朝通往內壇的石階走去。

“誰敢動本王母后一根汗毛,本王滅他九族!”燕王見到兩個小太監竟敢對自己母后無禮,睚眥欲裂,大聲喝道。

“狗奴才,放開我皇祖母!”

站在他身後的小王爺辰兒更是怒火中燒,飛身撲上前,拳腳相加,將那兩個小太監打得哭爹喊娘,抱頭鼠竄。

“反了,反了!”寧王見狀歇斯底里的大叫,對御林軍統領賀隆怒喝一聲:“御林軍何在,還不將這小畜生拿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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