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魂獸滅絕的直接原因
“大哥，給。”
把剛切下來尚帶餘溫的新鮮肉排遞向古遊，篝火的映照下，臉上帶着一抹橙黃的蘭塔微微側頭，問道：“大哥，我再去摘點野菜回來。”
“可以，不過你先等一下。”
說着，古遊從蘭塔手裡接過肉排，順手放到身側還算平整的乾淨石板上，掀起身前咕嚕作響的高湯鍋蓋，用大湯勺翻動幾下後舀起高湯送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
“嘖，還行。”
古遊咂咂嘴，異常鮮美的味道充斥了整個口腔，讓他不由得露出陶醉的表情。
對此非常滿意的古遊把湯勺遞給蘭塔，說道：“嚐嚐，看要不要再加點鹽。”
蘭塔也不客氣，非常自然的接過湯勺，“呼~呼~”的吹幾口氣後一飲而盡，隨即瞪大眼睛，脫口而出道：“好喝！”
“是吧。”古遊眉頭輕挑，“這可是好東西，加點薑片紅棗和茯苓燉湯，不僅可以清熱解毒、生津止渴、祛火除溼，還能滋陰補腎、清退虛熱”
“停。”蘭塔連忙比劃手勢打斷古遊的介紹。她深知，在古遊不着調的情況下，繼續讓他說下去，這湯怕不是會變成‘一口提神醒腦，兩口永不疲勞，三口長生不老’的神藥。
蘭塔連忙轉移話題，小聲的說：“我們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啊.”
古遊面露疑惑：“不就是吃個飯嗎，哪裡不太好了？”
看大哥一頭霧水，蘭塔只能湊到古遊身前，趁沒好像人注意這邊，進一步壓低聲音說：“就吃魂獸肉啊，小舞姐那邊.”
沒錯，蘭塔拿過來的肉排和古遊現在燉湯裡的肉塊，都出自那兩隻熱情好客的刺角兇鱷龜。它們毫無疑問已經被石家兄弟幹掉，被古遊指揮着切下肉塊和肉排當今天的晚餐。
以前還不清楚小舞的真實身份的時候還好，現在知道了，蘭塔擔心吃魂獸肉這件事，可能影響小舞和他們之間的關係。
都是魂獸，心裡肯定會不舒服。
“你說這個？”古遊扭頭看向一旁死不瞑目的兩個烏龜腦袋，用一種毫無根據卻斬釘截鐵的語氣道：“放心，你不吃這肉小舞纔會生氣。”
順着古遊的視線看過去，蘭塔同樣注意到那兩個堪稱死不瞑目的烏龜腦袋，眼裡露出一絲憐憫。
刺角兇鱷龜的皮很有韌性，用小刀破不了防。石家兄弟沒有重現原著裡經典的小刀捅穿大腦，而是釋放出武魂，用第一魂技把龜殼凝聚成盾牌，再用盾牌的邊緣重砸脖子，把腦袋整個撕裂下來。
死過的魂獸都知道，這種死法很痛苦的。連接腦袋和身體的肌肉被砸成肉泥，遠不如在斷頭臺上乾脆利落。
現在，石家兄弟就坐在離這裡不遠的樹下吸收魂環，周圍撒了一圈驅趕魂獸的藥粉，秦明也守在旁邊，隨時應對突發情況。等他們醒過來，就是皇鬥戰隊新的魂宗。
關於小刀破不了防，仔細想想也算正常，這個斗羅大陸和古遊在書裡看到的根本就不一樣。大陸面積擴大這麼多，魂師和魂獸的實力自然也會有所提升。
像刺角兇鱷龜這種以防禦力出衆聞名的魂獸，能修煉到千年這個級別，必定不是用普通鐵器能破防殺死的脆弱生命。否則都輪不到魂師出手，一支裝備精良的十萬人冷兵器軍隊，理論上可以平推所有沒有萬年魂獸坐鎮的魂獸森林。
甚至假如是那種防禦力較差、還沒有大範圍攻擊手段的萬年魂獸，只要裝備足夠精良，加上特種小隊的作戰素養，古遊懷疑一隻普通人組成的十人小隊，就能無傷通關一隻萬年魂獸。
按原著的描寫，最有名的機括類暗器諸葛連弩能打穿強攻系魂師第一第二魂環的防禦魂技，那些沒有任何特殊效果的手擲類暗器，更是可以逼魂聖趙無極全力催動不動明王身。
但就古遊自己而言，如果把唐三戰鬥的對象換成那隻和他激情肉搏過的千年金獅子，如果不拿出新型的魂導暗器，恐怕會拿它一點辦法也沒有。
總不可能區區二十九級的唐三，用手就能把暗器扔出狙擊槍子彈的初速度吧。大概率打着打着，發現所有攻擊手段連弱點的防都破不了，只能靠鬼影迷蹤周旋，最後伺機靠煙霧彈或催淚彈跑路。
這可不是在開玩笑，唐三的手擲類暗器連古遊的防都破不了，換成金獅子，估計打在身上和蚊子叮差不多。就這個攻擊力度，金獅子有防禦的必要嗎？
說起這個原著情節古遊就想笑，不提別的，就書裡那段“唐三用投擲類和機括類暗器和魂聖趙無極周旋，趙無極還要拿手護住脆弱的眼睛和耳朵，甚至被逼出萬年的第五魂技”，要是被這個世界的趙無極知道，睡覺睡一半都能活活笑醒。
拜託，魂師可是超越階級的最強職業，甚至在宣傳時隱隱高於貴族。低等級魂師也就算了，如果連魂聖這種高等級魂師在面對普通鐵塊打造的暗器時都要用手護住眼睛耳朵，那魂師這個職業大概也就這樣。
手擲類暗器能打魂聖，那逼得唐門失去立足之地的日月帝國魂導器，怕不是隨便一個十幾級的魂師，拿着一把魂導手槍，就能輕鬆做掉不動明王。
（趙無極：壞了，好不容易修煉到魂聖，沒想到竟成了戰力單位。）
玩笑歸玩笑，但老實說，古遊還蠻想見識一下原本的唐三在這個世界重現一波拿原版暗器去打趙無極的冥場面。
只希望老趙能手下留情，別把他揍得太慘。
“爲什麼？”
小小的身體裡有大大的疑惑，蘭塔沒明白這裡面的邏輯關係。古遊也沒有直接解釋給蘭塔聽，而是反過來提出一個問題。
“阿塔，你覺得人類，是世界上殺死魂獸最多的生命體嗎？”
想了想，蘭塔稍有遲疑的回答：“應該.沒錯。”
“給我個理由。” “因爲.人類魂師的晉升必須用到魂環。”快速組織語言，蘭塔開口說：“魂環對魂師是必需品，這就意味着每個魂師在一生中最少都會親手殺死一隻十年魂獸。”
“雙方的成長週期不同，只要天賦足夠強，人類能在一年內快速成長爲可以吸收魂環的魂師，並在不到一百年的時間裡吸收多枚魂環。而天賦差一點的魂師也不要緊，哪怕先天魂力半級，修煉不刻苦，也沒有輔助修煉的資源，只要每天最基本的修煉不落下，用個二十年也能到達十級成爲一位一環魂師。”
“另一邊，對比人類的快速成長，魂獸的成長顯然更依賴時間加持。尤其是在低年限階段，除了極少部分特殊魂獸，大多數魂獸只能靠時間進行積累，更表現出成長週期格外漫長。”
“而且大哥，根據我們前幾年製作的統計圖，光一座諾丁城，雖然每年新覺醒出魂力的新魂師數量略有波動，但只要把時間拉長，可以很明顯看出新魂師的數量在整體上呈現出一種上升狀態。”
“進一步追查，我們得知只要父母雙方都是魂師，他們的孩子大多也繼承了父母的天賦，也都順利覺醒成爲魂師。”
蘭塔不知何時拿出以前寫好的《關於透過諾丁城新魂師數量變化看待斗羅大陸整體魂師數量變化》報告書，說：“放眼斗羅大陸，諾丁城只是一座隨處可見的小城市，沒有多少魂師會選擇在這裡長住。換成天斗城、星羅城、甚至武魂城這種擁有大量魂師的城市，統計數據展現的上升曲線只會更誇張。”
“如果沒有出現某些堪比天災的特殊原因導致大量魂師短時間死去，就會出現大哥你曾說過的‘滾雪球效應’。”
“也就是隨着時間推移，每年的新增魂師會讓大陸魂師基數越來越大，魂師基數的增加也會反過來影響每年的新增魂師越來越多，最終表現出一種正向循環，讓魂師數量以某種指數形式瘋狂增加，並在魂獸消耗完前都不會停止。”
“反觀魂獸一方，”蘭塔把報告書收齊，反手拿出另一本偏向猜想的報告書：“就算父母都是實力強大的千年魂獸，孩子也順利繼承了它們的血脈天賦。可是卻沒辦法繼承父母的年限。不可能一出生就有勉強自保的十年修爲。”
“這樣的對比，顯然進一步拉大雙方差距。”
第二份報告收回魂導器，蘭塔補充道：“除了這兩份報告書，我認爲還要考慮到部分貴族對魂獸頭顱、魂獸皮毛等奢侈品的需求，魂師需要魂獸產出的某些珍稀素材輔助修煉，這些都會導致魂獸數量減少。”
說到這，蘭塔越來越自信，自認爲把重要的幾個點說出來的她總結道：“綜上所述，排除天災或疾病，人類確實是世界上殺死魂獸最多的生命體。如果不是現存的魂獸基數足夠大，又有生命禁區這種不宜人類生存的特殊環境在限制人類探索的腳步，人類完全有機會短時間把魂獸趕盡殺絕。”
“這”看着微微挺胸、一臉“快誇我”的蘭塔，古遊撓撓頭，略顯無奈道：“早知道就不帶你一起做這幾份報告了，這都完全把你思維限制住了啊。”
古遊是真的沒想到，以前做着以防萬一的報告書，不僅沒起到以防萬一的作用，反而還變成一種阻礙。更沒想到自己做出的結論，竟然變成限制蘭塔思維的枷鎖。
有人曾經說過，不能脫離羣衆，也不能脫離實際，臆想並不可取。所以只要有條件，古遊很樂意實際考察一番驗證自己的猜想。
因此，在馬修諾爺爺和濤哥的默許下，古遊帶着蘭塔一起統計了近五十年諾丁城的成功覺醒魂力的孩子數據，並得出一條很有意思的結論。
“如果沒有某位神王做掉武魂殿，放任帝國貴族爲了自身統治地位限制平民參加武魂覺醒儀式，恐怕斗羅大陸的魂獸堅持不到霍雨浩出生，更別提搞出那個魂靈之法。”
當然，這條結論古遊沒寫在報告書上。他只寫了此消彼長之下，魂獸羣體可能在短時間內被指數上漲的魂師數量消耗殆盡，也就是蘭塔給出的答案。
古遊伸出食指搖了搖，說：“不對哦，就目前來看，正確的答案是魂獸自己。”
“魂獸自己？”
蘭塔驚了，她萬萬沒想到大哥問題的答案竟然是這個。
如果不限定範圍是生命體，蘭塔或許會認爲某種天災比人類更能殺死魂獸。可在生命體當中，怎麼會比人類更懂奪取生命的生命。
“這個比較難解釋。”
事關生態系統的動態平衡，還有一個小的初始事件逐漸放大、並最終引發整體崩潰的雪崩效應，古遊也沒法用三言兩語解釋清楚。
他只能勉強解釋道：“我們人類確實會殺死很多魂獸，但這個殺死屬於錦上添花。可以說是壓死魂獸的最後一根稻草，也可以說是魂獸滅絕的直接原因，但絕對不能說是魂獸滅絕的根本原因。”
從性質上說，直接原因通常是比較淺顯、表面的原因，對事物的發生發展起到直接的推動作用。而根本原因是導致事物發生變化的根源或最本質的原因，通常比較深入和內在。
如果人類變成魂獸滅絕的根本原因那還得了，那不就替神明背黑鍋了嗎。
對此古遊表示極度拒絕，並且決定死道友不死貧道，選擇把黑鍋暫時先扣到魂獸頭上。
“魂獸也要進食，尤其是肉食性魂獸，在抵達千年級別獲得吸收天地靈氣的能力前，進食習慣更是和普通動物無異。對比一天一隻柔骨兔的狼，我們人類可做不到。”
發現蘭塔往動保方向狂奔而去的跡象，古遊連忙說：“小舞又不是蠻不講理，她討厭的行爲是非必要濫殺魂獸。像今天這次獵魂，如果我們不吃刺角兇鱷龜而去殺別的魂獸來吃，她知道了纔會生氣。”
“因爲這是不必要的死亡。”
就在古遊忙着掰正蘭塔的思考方向時，兩人的身後，一雙眼睛正幽幽的盯着二位。
“依然姐，你說這兩兄妹貼這麼近，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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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遙想當初在我說人類會導致魂獸滅絕，有朋友說魂獸才殺的魂獸最多。其實本人也這麼想，但正如本章所說，生態系統有自己的調節機制，這種殺死（捕食）大多數時候不會直接導致物種滅絕，人類活動破壞了生態平衡，纔是滅絕的直接原因。
順帶幫原著打個補丁，魂獸到千年級別就能靠吸收天地靈氣補充活動消耗，吃東西不再必要。否則根據體型越大消耗越大、消耗越大食量越大的基本定理，帝天每天要吃的魂獸多到難以想象，星斗大森林估計都不夠那幾只十萬年魂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