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下,人未至,那滔天的血腥之氣讓人心顫,湛藍的天空如同被沾染了一片血色一般。
隨着時間的推移,那道血紅色的身影越拉越長,終於是從地平線中走了出來。
來人身長九尺,血紅色長袍,黝黑的頭髮隨意披散在背後,手握三尺血紅色闊劍,濃烈至極的血腥之氣,如潮水般散發開來,像是從無邊血海中走出來的修羅一般。
凌寒天眯起了眼睛,漆黑的眸子中閃過蒼青色的光芒,破妄之眼開啓。
那籠罩在來人周圍的血腥之氣如同冰雪般化開,凌寒天瞬間看清了來人的真實面目。
“血劍!”
凌寒天眼睛猛的一跳,來人竟是天玄武院山河榜排名第一的血劍!
憑藉着強大的靈魂感知,凌寒天也瞬間判斷出了血劍的境界。
煉體七重,凝脈境巔峰!
山河榜第一人血劍,赫然達到了凝脈境巔峰。
那滔天的血腥之氣,絲毫不弱於凌寒天第一次遇到的水輕柔!
水輕柔是什麼人?
那可是三星級勢力,天玄宗宗主之女,更是號稱後天候補榜第一人,半隻腳都踏進了後天境的存在!
而血劍不過是天玄宗下屬勢力的天才,竟能比肩天玄宗第一天才,這等天賦實在讓人驚駭。
“嗯?”
冰冷的聲音透着一絲疑惑,濃烈至極的血腥之氣瀰漫到了凌寒天的身前,一雙腥紅的眸子望了過來。
只是簡單的對視了一眼,凌寒天便感覺一陣悚然。
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
腥紅色的眸子似兩隻深邃無邊的血潭,散發着濃烈至極的血腥之氣。
原來血劍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之氣,竟是從他的眼眸之中散發出來的。
這簡直匪夷所思!
“我名凌寒天!”
冷俊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凌寒天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算是回答了血劍的疑惑!
“凌寒天!你竟還活着?”
濃烈至極的血腥之氣一顫,血劍猛的看了過來,一雙猩紅的眸子泛起道道精光。
“誰告訴你我已經死了?”
血劍,山河榜排名第一,是所有天玄武院弟子奮鬥目標,也是凌寒天曾經追趕的目標。
只是經歷了南荒血林一行後,凌寒天的實力飛速提升,眼界已經大大的開闊了!
血劍已經不是那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了。
血紅色長袍無風自動,血劍那對猩紅的眸子中暴起點點異芒,他仔細的打量着凌寒天,再次確信了一番。
煉體五重,淬髓境圓滿!
與他相差了整整兩個境界,但凌寒天此時表現出來的氣度,讓血劍感到驚異!
憑着對鮮血的敏感,血劍能夠感受到凌寒天那具略顯單薄的身體之中,蘊含的滔天氣血之力,竟不弱於他。
煉體五重圓滿竟可媲美煉體七重巔峰,簡直超出了常理!
回想起武院中那些由凌寒天創造的記錄,血劍第一次慎重的對待起凌寒天來。
“一個月前,你與天玄特使高蓮英一起失蹤,流傳得最廣的一種版本是,你意圖截殺天玄特使,被擊落深淵。”
“哦?”
凌寒天眉頭一挑,冷笑着說道:“說我意圖截殺天玄特使,這種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的說法,竟然還是流傳得最廣的一種版本?”
血劍面無表情,一雙猩紅的眸子中異芒點點,淡淡的道:“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這個說法,但武院已經將你列爲此事件最大的嫌疑人,並且已經剝奪了你內院弟子的身份。”
“什麼?剝奪了我內院弟子的身份?”
凌寒天眼睛一瞪,雙手緊握,怒髮衝冠,體內的氣息如同一座火山般爆發開來,暴喝道:“是誰?是誰有這個權力剝奪我內院弟子的身份?”
凌寒天隨意爆發出來的氣勢,竟將周圍濃烈至極的血腥之氣全部推開。
如此情形,讓得血劍眼皮猛的一跳,一雙猩紅的眸子中泛起道道精芒!
凌寒天體內的真元總量雖然弱於他,但那如汪洋般澎湃的氣勢讓人心驚,竟可力壓他的血腥之氣!
血劍再次收起了輕視之心,第一次將凌寒天放到了與他平等對話的位置之上,慎重的回答道。
“武院代院長,畢君山!”
“代院長,畢君山?”
凌寒天臉色陰沉,天玄武院的院長不是華若雷嗎?什麼時候又鑽出一個代院長了?
血劍似乎知曉許多內幕,開口道:“天玄特使高蓮英死亡事件影響極大,天玄宗派出三位巡察使,華若雷直接被免職,大長老衛忠權配合三位巡察使展開調查,雖然最終沒有找出確鑿的證據,但卻將你定爲最大的嫌疑人。”
凌寒天陰沉着臉,冷笑道:“呵呵,想來這樣的結果,衛忠權功不可沒吧?”
回想起當日截殺高蓮英的情景,衛忠權當時明明跟在後面,卻是見死不救,任由高蓮英被自己轟殺。
這種情況下,就算衛忠權用拓印水晶球記錄了整個事件,衛忠權也不敢拿出這東西來。
甚至衛忠權還會想盡一切辦法,抹掉他在場的證據,撇清他與這起事件的關係。
當時凌寒天跳下深淵,從常理來判斷,凌寒天九成九已經死了。
不過衛忠權絕不會放過一切將矛頭指向凌寒天的機會。
反正死人是不會說話的,而且這樣還能打擊到凌寒天所在陣營的士氣,一箭雙鵰!
當然,要達成這個目的,衛忠權也只能通過其它途徑向凌寒天頭上潑髒水。
血劍搖了搖頭,說道:“這一點便需要你自己去證實了!”
凌寒天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收回了暴走的氣勢,問道:“血劍,你可知道天玄國如今的局勢?”
“天玄國國主昨日駕崩,明日舉行國葬大典。”
說着,血劍望向凌寒天身後已經變成廢墟的南郡城,說道:“天玄國主一死,太子根本無法掌控局面,燕王攜帶百萬之師向天玄城逼近。”
“什麼?燕王已經開始造反了?”
凌寒天的氣勢毫無保留的爆發開來,簡直如同山洪海嘯一般,那縈繞在血劍周圍的血腥之氣,瞬間如同紙糊的牆壁一般被衝散開來。
血劍眼皮狂跳,凌寒天的體內竟傳出如此可怕的能量波動,甚至在這波動中,他感受到了一股炙熱而極度危險的氣息。
面對這股炙熱的氣息,血劍的殺道之心都劇顫不已。
一瞬間,血劍看向凌寒天的眼神有了一抹深深的忌憚之色。
他不再將凌寒天看作是一個普通的對手,而是一個極其恐怖的對手。
甚至他的心中竟升騰起一個可怕的念頭:凌寒天,不可力敵。
想想凌寒天的年齡,再看看凌寒天現在的實力,血劍的心中泛起一抹苦澀。
天才,也是分等級的!
他的殺道之路,還很長很長,遠沒有盡頭。
長嘆一聲,血劍看向已經一片廢墟的南郡城,堅定的道:“如今天下大亂,暴民四起,正是歷練我殺道的最好機會。”
說完,血劍一步邁過凌寒天,走出了很長一段距離後,響起了有些遲疑的聲音:“我聽說你的父親在天玄皇宮,你最好還是儘快趕回天玄城。”
感受着空氣之中殘留着的血腥之氣,凌寒天鄭重的說了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