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陣和煦的微風吹過,院子裡的細竹隨風搖曳生姿,龍經天忽發奇想:“我若把那定字符打在那些細竹上,不知會怎樣。”當下暗運定字符,原本藏納在氣之源裡的定字神符感應到召喚,竟而化爲幾縷神氣沿着穴脈一路上行,到肩膀處又順着胳膊到達掌心,最後在掌心顯現出來。
煉製成功的定字神符,無形無色,全然是一些神氣的積聚。龍經天修過練眼術,自然能看到,他念動定字訣,向那細竹打去。那定字神符悄無聲息地打在細竹上,立刻化爲一道無形屏障,牢牢把細竹包裹。那原本搖盪的竹子瞬間凝固,一動不動的定在那裡。
龍經天見狀大喜,心道:“倘若有人攻襲,我只須打出定字符,把他定住就行了。呵呵,傳說中的仙人會施定身術,現在我會施展定神符。”那凝固的細竹僅持續片刻功夫,定字神符幻化的屏障就悄然消失,那些細竹重新搖曳起來。
龍經天知道自己初練定字神符,不能長時間定住某樣東西。雖然僅僅凝固片刻,他心裡也高興非常,當下又煉製了三個定字神符藏於氣之源,這時龍經天得出經驗,原來那神符的煉製過程,全然取決於熟練程度。
比如適才那三個定字神符,一個比一個用的時間短,倘若日後達到得心應手的境界,那麼自己完全可以在瞬息之間練成,就不必事先練好存儲在氣之源裡面。龍經天拿起陰陽劫之神符篇,打算接着練第二種神符“隱”字符,忽然看到那女子正從青石小境向這走來。
她看到龍經天的目光,默默垂下頭,腳下仍然不停。龍經天扭過頭去,沒有理他,把心思放在書上。那女子見狀也不說話,徑直走到竹屋裡面,大約看到無人在此居住,又走了出來,向四下裡張望一下說道:“怎麼這裡沒人呢?”
龍經天心知她是向自己問話,不過卻故意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繼續看那“隱”字訣。那女子見龍經天不答話,心下惱怒,不由喝道:“喂,本姑娘向你問話呢,難道你沒聽見嗎?”
龍經天沒好氣地說:“當然聽見了,不過在下必須要回答你嗎?”這一句反問,正是他們初次相見,那女子的一句言語,龍經天此時不假思索就隨口說了出來。那女子當然知道龍經天話裡的含義,哼了一聲說道:“閣下自詡爲七尺男兒,度量卻恁地狹窄?別人只不過隨口說了一句,你就念念不忘,牢記在心了?”
龍經天恨恨地說道:“如果只是隨口一句言語,那倒也罷了,不過剛纔你惡狠狠地想要置我與死地,那怎麼說?難道要我寬宏大量,忘掉此事?”
那女子臉上一紅,說道:“就算你要斤斤計較,那又怎樣?大不了將本姑娘殺死。”龍經天道:“在下可不象姑娘一樣心狠手辣,動不動就殺人。在下雖然很生氣,卻不想殺你。”這倒是實話,如果龍經天當真想要報復,只要打出定字神符,然後在施展陰陽劫,那女子恐怕招架不住。
那女子嘆了口氣,黯然道:“在這焚仙陣裡面,即便你不出手,本姑娘也命不長矣。”龍經天心下也是一黯,說道:“姑娘,咱們既然都被困在這裡,那就不用互相爭鬥了。咱們應該齊心合力,想個辦法走出去纔是正理。”
那女子搖頭道:“沒有人能走出‘天機焚仙陣’,除非你身具大神通或是仙人,能破去這個焚仙陣。咱們一沒有大神通,二不是仙人,所以,咱們只能在這個焚仙陣裡等死。”說完那女子又嘆了口氣道:“其實你說得沒錯,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看來冥冥中自有天意。”
龍經天道:“咱們不能在此坐以待斃吧,天下也無此道理。在下近來幾經險難,也沒有丟了性命。”那女子忽然一笑道:“也許你身具大神通,能破去焚仙陣也說不定。”說完順着青石小徑,盈盈而去,也不知她去作什麼。
龍經天呆呆望着那個曼妙的背影,心下困惑不已:“剛纔還一幅萬念俱灰的模樣,一轉眼又巧笑嫣然,當真不明白這姑娘的心思。”當下繼續看其餘六種神符,靜心修煉。在這段時間裡,那女子去山谷裡採摘了一些嬌豔的鮮花,裝在一個竹筒裡面,嫋嫋而來。然後又折了些帶樹葉的樹枝,把竹屋裡拂拭一遍,顯得更加整潔。
天色黑了下來,龍經天沉浸其中修煉的喜悅之中,絲毫不覺。那女子走到他身邊說道:“喂,吃飯了,你不餓嗎?”龍經天慢慢睜開眼睛,這時他已經把第三種“幻”字神符修煉成功,他聽到那女子說吃飯,心裡忽然生起一種久違的親切感覺,他心想:“是啊,自從我修煉了陰陽劫之後,怎麼沒有了飢餓的感覺呢?”
他隨口說道:“吃飯?啊,你吃吧,我不餓!”那女子道:“餓了就吃,不要強裝,就算死了,也不要作個餓死鬼。”說完那女子走進竹屋。龍經天站起身來,把神符篇揣進懷裡,心下感到好奇,心想:“在這山谷裡,能有什麼東西可吃?”
他當下轉身走進竹屋,見那女子正坐在竹牀上吃着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心下恍然大悟,在這個幽谷裡面,也只能找到這些野果來果腹。那女子見到龍經天走進來,面色一紅,指着書桌說道:“那些野果是給你留的,都洗的很乾淨了。”
龍經天扭頭一看,果然在書桌上擺放着一些溼漉漉的翠綠竹葉,上面放着一些野果。那些野果有的似已熟透,整個兒紅撲撲的,置放在竹葉上,紅綠相間,龍經天不禁食慾大發,道了聲謝,拿起一個吃了起來。那不知名的野果不僅清脆可口,還隱隱帶着些甜香,他一邊吃一邊誇讚:“不錯,又甜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