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玉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居然是自己的便宜老爹蕭遠谷。
老爹正面帶微笑地看着自己,一副得償所願的模樣,之前的憂鬱和滄桑似乎完全消失,恢復到了自己兒時才能見道的意氣風發的模樣。
“爹?!”蕭懷玉從牀上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靈渺山腳借宿的農戶家中,驚異地道:“我怎麼在這裡?”
“玉兒醒了!”蕭遠谷並未回答,而是站了起來,杵着柺杖朝門外走去,“睡了一天一夜,你該餓壞了吧?爹去給你盛粥!”
“謝謝爹!”蕭懷玉看着老爹蹣跚的背影,眼睛不由溼潤了。——能有這樣的一個便宜老爹,是自己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在穿越初期,他對這個異世的爹就十分排斥,但蕭遠谷卻一直對自己不離不棄,關愛有加。縱然他是殘廢之身,在家族中失去了地位,但卻仍舊竭盡所能培養着這個兒子,勁量保護他不受欺負。
爲了自己的前途,三年前,宵遠谷更是不惜用自身的鮮血換來“靈脈圖”,毅然帶着自己離開蕭家,四處尋找聚靈果,這對一個已無任何地位,落得半身殘廢的人而言,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蕭遠谷回過頭來,對着兒子笑了笑,簡直比吃了蜂蜜還甜。
蕭懷玉待父親走後,從牀上爬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不但沒有任何的不適,還感覺到有股強大的力量隱藏在自己體內的某處,更爲奇妙的是,在行走時,自己的不太輕盈了不少。
這是怎麼回事?
蕭懷玉有些想不明白,伸手抓向了後腦勺,觸及到的卻是千絲萬縷的柔軟光滑。
自己不是全身衣物和毛髮都已化成灰燼了嗎?怎麼還有頭髮?蕭懷玉四處環顧,卻發現自己上靈渺山時傳的衣服已經被洗得乾乾淨淨,正整整齊齊地疊在牀頭。
這——
難道靈渺山頂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在做夢?可爲什麼自己的腦袋裡又爲什麼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識,身體爲什麼發生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呢?
想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等下還是問老爹好了!
心中剛想着父親,房間裡的光線便黯淡了些許,分明是有人進門才能出現的狀況。
老爹不是纔出去嗎?這麼快就盛好粥回來了?
帶着些許疑惑,蕭懷玉擡起了頭,見到的卻並不是老爹,而是一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這人身穿月白長袍,背上揹着一柄長劍。他濃眉大眼,配上挺拔的身材,顯得頗爲英俊。只不過,那掛在嘴角的笑意顯得太過自大,讓人看到就會覺得不舒服。
更讓人覺得不舒服的是,他的胸前繡着一柄劍,這劍散發着七彩光芒,直指蒼穹,看起來很有氣勢,應該是某個門派的標誌。
他是誰?來這裡幹嘛?蕭懷玉盯着這男子,心中暗道。
那年輕人見蕭懷玉滿臉的疑惑,嘴角的笑容轉而變得輕蔑起來,也不待蕭懷玉開口,挺了挺胸膛,趾高氣揚地問道:“你就是那發出天脈預兆的人?”
天脈預兆?這是什麼東西?蕭懷玉皺起了眉頭,好半響,這纔想起了黑老鬼的話。想到了黑老鬼,他又想到了在靈渺山上發生的事,不由想到了那凶神惡煞的雷罰神君來,不由打了個寒顫。
這樣的一出,讓那年輕人嘴角的輕蔑又濃上了幾分,淡淡地道:“跟我走吧!”
“走?”蕭懷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爲什麼要跟你走?”
“因爲我們祁雲宗看上了你!”年輕人回答道。在說到“祁雲宗”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胸膛挺了挺,一副祁雲宗就是他的,更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驕傲一般。
“祁雲宗?”與年輕人不同的是,蕭懷玉對於這個世界的宗門並不瞭解,聽到這三個字後眉頭皺得更緊了,反問道:“祁雲宗是什麼東西?”
年輕人聞言,立即面露怒色,手一揚,背上的長劍“嗆”地一聲飛出鞘來,自動落入他的手中,樣子甚是瀟灑,讓蕭懷玉陡然想到了傳說中的劍仙。正要喝彩,卻不料年輕人用劍尖指住了他,威嚴無比地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對我東北第一門派無禮!”
“我操!”蕭懷玉狂暈,“這他媽的是啥世道啊,老子只過問了下祁雲宗是啥門派,就無禮了,這也未免太腹黑了吧?不行不行,這鳥人還用劍指着老子,老子得想個辦法忽悠他一下。”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這位大俠,別拿你那危險物品指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你那東西萬一走了火,我的……”
年輕人根本就不懂“走火”是啥意思,只是覺得這屁大個孩子,毛都沒張齊,還上有老下有小,差點暈倒。深怕蕭懷玉接下來的話把自己雷死,他連忙打斷了他的話,冷聲道:“你跟我走還是不走!”
“這個麼……”蕭懷玉撓着腦袋想了片刻, “我想我得跟我媳婦商量商量!”
年輕人見蕭懷玉說得認真,還以爲他真的有了妻室,忍不住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打量了他幾次。
恰在此時,一個少女的聲音銀鈴般地響起在門外:“二師兄這樣,也不怕嚇壞了小孩子?”
蕭懷玉尋聲望去,卻見一個美麗的少女扶着自己的老爹走了進來。
這少女也身穿月色長袍,一條粗大的辮子順在高高突起的左胸前,直至那把手可握的細腰。她的裝扮雖然樸素,但天生麗質卻仍舊顯露無遺,如扇的睫毛下,一對大眼睛在不斷地閃爍着,白裡透紅的臉蛋上面的小酒窩讓人一見到,就會心生親切。 老子才提到老婆,就有個大美女扶着老爹進來了,這也太假了點吧!蕭懷玉突然覺得自己的頭暈乎乎的,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平靜,快步迎了上去,與美女一起扶着老爹坐了下來,然後抓住了她那白皙滑嫩的小手,含情脈脈地道:“親愛的,你辛苦了!”
那少女並未生氣,而是輕輕地把手給抽了出來,如同妻子面對丈夫時一般嗔道:“貧嘴!”模樣可愛至極,直看得蕭懷玉大腦充血,隱約間又有了一種就要流鼻血的衝動。
那年輕人眉頭一皺,冷哼了一聲,手一揚,又是“嗆”地一聲,劍回到了鞘中,道:“既然老傢伙不放心我,還派了你來,那我走!”
“小哥且慢!”他還沒有跨出門檻,便被蕭遠谷叫住。
年輕人轉過了頭,皺眉看着蕭遠谷,冷聲問道:“何事?”
蕭遠谷站了起來,提起桌上的茶壺,掀開三個茶杯,斟滿後,一杯遞給那少女,再端起另外兩杯,蹣跚來到那年輕人面前,把右手那杯遞到他的面前,道:“祁雲宗看上犬子,是他的福分,在下無以爲謝,以茶代酒,敬小哥和令師妹一杯,還望兩位日後能多多照顧,讓玉兒早日學成歸來,光宗耀祖!”
那年輕人聞言一怔,看了那少女一眼,少女並未理會他。 他牙一咬,接過了茶杯,一飲而盡!
蕭遠谷感激地對着那年輕人拜了一拜後,再回頭對着那少女拜了拜,也舉起了茶杯,一口見底。
在聽到兩人的對話後,蕭懷玉本就對這祁雲宗可以說是厭惡至極,如今老爹卻在這對狗男女面前如此低三下四,心裡十分的不爽,正要說話,卻聽到“啪”的一聲,心中一驚,那年輕人的杯子已經掉在了地上,左手掐着自己的喉嚨,右手指着那少女,恨恨地道:“你,你居然對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