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宮山離開後,凌霄便打算回大炎城,可當他距離城門還有幾十米遠的時候,就發現有一羣人圍着城牆在看着什麼,不時的還傳出嘈雜的議論聲。
凌霄眉頭一挑,邁步朝城門走去。離得近了,那嘈雜的議論聲也逐漸變得清晰。
“懸賞令!緝拿逆犯無名氏,提供線索者,賞金百兩銀子,取得其項上人頭者,最高賞金萬銀......”
“天啊,這竟然賞萬兩銀子,這個年輕人跟林家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吶。”
“......”
聽到‘林家’二字,凌霄心頭猛的一震。
“難不成這無名氏就是我?”
想到這,凌霄悄然走到人羣后方,目光透過人羣空隙向牆上的告示一看......
一張與凌霄此時樣貌相差無幾的畫像正貼在牆上。而且懸賞方正是兵部尚書,林崇。
凌霄雙眼冷光連閃,心中殺機四起:“哼,林崇,本來念你與我父親乃世交,並不打算這麼快找你......可你這是在逼我殺你啊。”
其實凌霄早就知道當日在客棧將人打傷,必然會激怒林家,而林家發出告示緝拿他也是無可厚非,但是怪就怪在,凌家被滅,在凌霄看來與他林家定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所以凌霄心中已下決定,今晚便是夜探林府之時,一旦探查到什麼蛛絲馬跡,他斷然會取得林崇性命。
經過白日的喧譁之後,深夜的大炎城,也陷入了一片黑暗與寂靜。
漆黑的夜晚,彷彿是在給凌霄創造暗殺機會一般,天空中烏雲密佈,伸手不見五指。
月黑風高夜,殺人好時機。
......
林府。
“如若有司徒長老相助,那真是一件喜事啊。”燈火通明的房間之中,本來因弟弟重傷,心情極度陰沉的林崇,聽得司徒畢得意的聲音,先是一怔,緊接着大喜問道。
非常滿意林崇這副驚喜的模樣,司徒畢端起身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臉龐上的表情,頗爲自傲:“令弟的傷勢我已檢查過,從其傷勢來看,與令弟交手之人的修爲也不過是煉神返虛後期,就算是圓滿之境,碰到我也難逃一死。”
聞言,林崇臉上的喜色更甚幾分,有着司徒家族三長老出手的話,自然可輕而易舉將那兇徒拿下。而且,有了這層關係,以後和司徒家族來往也更加緊密,憑藉司徒家族的衆多強者,那些大臣誰還敢與自己作對?
“不過林大人,傷令弟之人所在何處我們都不知道,又怎麼......”
還未等司徒畢話音落下,林崇便笑着道:“司徒長老放心,此事已經讓夫人安排妥當,這幾日只需勞煩司徒長老坐鎮即可。”
“在林府待幾日倒也無妨,只不過這價錢嘛......”見對方有求於他,司徒畢眼珠一轉,忽然笑道。
臉龐微微一變,老奸巨猾的林崇如何不知這傢伙在打什麼主意,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只得乾笑着問道:“司徒長老的意思?”
“哈哈,不用擔心,我自然知道林大人在軍中可謂是清廉之官,所以不會獅子大開口的。”望着鬆了口氣的林崇,司徒畢心中不由一聲冷笑,清廉?那是狗屁。隨後緩緩伸出五根手指。
“我只要這個數。”司徒畢笑着道。
林崇見狀眼角不由一陣抽搐,他沒想到這一句不會獅子大開口,竟然要五萬銀子,那可是他一年的俸祿了。如果那兇徒將他弟弟殺死,或許這五萬銀子能捨痛拿出,可如果只是想出口氣,那就不值得了。
“司徒長老,你看這價錢能否.....”
剛說到這,林崇就見到對方搖了搖腦袋,這不由讓他恨的牙癢癢。
沒了辦法,林崇只好強笑道:“能否讓我想想?明日再給司徒長老答覆可好?”
“嘿嘿,也好,那林大人就慢慢想,另外我多說一句,令夫人所派去的那幾位殺手已經死了,只有一人活着回來,林大人和令夫人可要小心些了。”陰聲笑了笑,司徒畢起身拍了拍屁股,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廳,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望着那消失在轉角處的司徒畢,林崇臉色無比陰沉:“哼!貪得無厭的蠢材,如果不是有求你司徒家,我堂堂兵部尚書,還用看你等臉色?”
......
房頂之上,一道黑影閃現,殺氣騰騰。
方纔房間內兩人的談話都被凌霄絲毫不漏的聽到耳中,尤其是那司徒三長老臨走前所說之話,更是如鐵錘鑿擊胸口般疼痛。
“雪姨,你竟然是林崇的妻子?藏得好深吶,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
有些痛苦的攥了攥拳頭,凌霄立即施展“潛行”化爲了一片黑暗。緊接着便直接潛入了大廳。
“可惡!該死!派出“毒蛇”都沒殺死這個小雜種,他還真是命大。”林崇陰沉着臉,不斷咒罵道。
潛行中的凌霄見狀,不由暗自冷笑,凌家被滅果然與林崇有關。
“就先宰了你這個畜生,然後再殺康雪。”
心中掠過這一年頭,凌霄剛要立即動手,就聽到有響動從大廳左側傳來,當即便忍住了出手。
“夫君,爲何事煩惱?”一中年婦人緩緩從大廳左側走出,徑直來到林崇身後,爲其捏着肩膀。
林崇無奈的嘆息道:“還不是凌戰那混蛋的兒子,派出“毒蛇”都沒能殺死他,你說他命大不大?”
聞言,康雪不禁色變,“毒蛇”是她花了一萬兩銀子僱傭的,可連她也沒想到,竟然沒殺死對方,反而死了五個。這不由讓她對凌霄恨的要命。
康雪陰沉着臉,眼中閃爍着惡毒之色,一邊爲林崇捏着肩膀,一邊埋怨道:“當年如不是爲你得到兵部尚書這個位子,我也不能棲身於他鎮國侯府,侯府上下,哪有把我當人看的,就連那個小崽子也都把我當下人。”
林崇乾笑了一聲,拍了拍對方的手討好道:“是是是,如今我能成爲帝國兵部尚書,這都全靠夫人的苦肉計,當初要不是夫人,怕我這條命也要死在凌戰那畜生手裡了。”
然而,就在兩人彼此交談之際,一道黑影鬼魅般出現在兩人身前。
“啊!”伴隨着黑影出現,康雪的一聲尖叫響遍了整個大廳。
你,你是誰?敢闖兵部尚書的府邸?!”林崇也顯得很是慌亂。
“呵,我是誰?”
凌霄近乎瘋狂的冷笑了一聲,方纔兩人的對話,就彷彿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入他的胸口。
眼前的婦人,哪裡還是他兒時的乳孃,哪裡還是那關懷備至如同母親一般的雪姨!
在凌霄的眼中,曾經的雪姨已經變了,變成了一個有着蛇蠍心腸的惡婦,甚至比惡婦還要惡毒!
“你們能猜到的。”凌霄嘴角緩緩翹起,眸子中不斷閃爍着森然殺機。
康雪面露驚恐,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你是凌霄?不,不可能,凌霄不是這個樣子的。”
看着雪姨滿臉的恐懼,凌霄心中突然升起一絲莫名的興奮。
“怎麼?不相信?那好,那我就讓你們看看吧。”說着,凌霄面部骨骼吱嘎直響,片刻間就變回了本來樣貌。
望着那清秀的臉龐和那充滿殺氣的眼睛,康雪和林崇二人均是面色慘白瞬間呆滯。
凌霄冷哼了一聲,道:“不可思議是麼?有什麼遺言趕快說吧,沒有的話,我可要動手了。”
聽聞此話,二人頓時如夢初醒,神色甚爲驚恐:“不,你不能殺我,我是你雪姨呀,我是你兒時的奶孃呀。”
“對,對,你忘了麼,小時候你父親還帶你來過林叔叔家,這些你都忘了麼?”林崇的神色不下於康雪,完全被凌霄的話嚇傻了。
凌霄冷冷的注視着兩人,手裡陡然間翻出一把散發着寒芒的匕首。隨後一步一步朝着二人走去。
“我凌家被滅,你們做了什麼角色,說!”
每走一步,凌霄的殺氣便是多了一分,一股來自強者的壓迫感瞬間籠罩在兩人身上。
“沒有,我們什麼都沒做,真的,你要相信我,我們真的什麼都沒做。”生死之間,康雪依舊還想打着苦情牌,可是凌霄已經不再感念舊情。
“不說是麼?那就死吧......”凌霄自知問不出什麼,而且有些東西不用問也都清楚,所以,他手中的匕首直接向林崇掠去。
噗哧!
僅僅一個呼吸,凌霄便來到了林崇身前。隨後那閃爍着寒芒的匕首,直接割斷了林崇的脖子。
鮮血飛濺,猶如井噴。
“啊!殺人啦!!”
見林崇被殺,康雪早已嚇的失魂落魄,她萬萬沒想到,凌霄居然敢動殺手,而且讓她極爲疑惑的是,一個丹田被廢的人,怎麼突然這麼恐怖了。
不過這種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她更想要的是怎麼活下來。
“凌霄,都是乳孃的錯,當初不應該利用你們,對不起,對不起。”跪在地上,康雪不斷的磕頭求饒。
凌霄冷冷的看着對方,突然眉頭一皺,一股強大的氣息正朝着這邊趕來。
當即之下,手中寒芒一閃,鮮血漫天,濺了凌霄一臉。
“後悔,已經晚了。”瞥了一眼康雪的屍體,臉上的血污都來不及擦,凌霄便迅速鑽入黑暗之中。
兩個呼吸過後,一名中年男子從大廳外掠進,這人正是先前的司徒家三長老司徒畢。
“媽的,怎麼被殺了,我那五萬兩銀子朝誰要!”看着兩具佈滿鮮血的屍體,司徒畢臉色有些陰沉。
話音未落,司徒畢突然面色一變,隨後更是朝着大廳外掠去。
“一個煉神返虛後期的傢伙也想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