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笑笑氣的口乾,接過茶喝了好幾口,不耐煩的說,“別給我唱高調的,說你打算怎麼做?”歐陽笑笑在周駿面前也不再裝姐妹情深了,只想狠狠給方小魚一個教訓。
周駿也不賣關子了,“今天我在市婦保院門口看到他們了,不光這一次,上週他們倆也去了婦保院。”
周駿臉上閃過陰冷的笑容,歐陽笑笑跟着笑起來,“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有一點我提醒你,不準得罪徐學長。”
周駿臉色頓時一僵,歐陽笑笑看他,“你聽進去沒有?”
周駿嘴角往下一拉,恩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進河埠頭要過河,徐厚浪的自行車停在橋邊,兩人出門後慢悠悠地沿着青石板走路,就當消化積食。
“都什麼人啊,不知道腦子怎麼長的。”
方小魚是越來越不耐煩看到歐陽笑笑惺惺作態的樣子。
徐厚厚看着她一臉的笑,眼睛裡流光溢彩,無法言說。
方小魚輕咳了一聲,“周駿這人有病,和歐陽笑笑一樣,兩個人真是絕配。”
“你哥可不這麼想。”徐厚厚突然說。
她哥還真是和他哥倆好了,這事都和他交代了,“我哥就是傻啊。”
說到這個,方小魚的頭又痛了。
要是他哥也像周駿那樣,她絕壁分分鐘被他哥氣死。
看方小魚皺得跟桔子皮似的小臉,徐厚厚輕笑出聲,“如果你乖一點,你哥我倒是可以幫你看着點。”
有這麼好的事,方小魚不敢相信,仰頭看他,帶着狐疑,“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看着方小魚彎彎如月的眉毛和那雙澄澈透亮的眼睛,徐厚厚眸光一深。
爲什麼?
他也不知道。
自然而然的就想對她好,他只是順從本心罷了。
“難道你喜歡我?”方小魚突然間瞪大了眼睛,脫口道。
面對少女目光灼灼射來的眼神,徐厚浪心口一震,輕咳了一聲,有些不自在的把目光掉到了河面,嘴角卻是不受控制地翹了起來。
他不說話,方小魚以爲他這是在否認,低聲自語,也是,怎麼可能呢?
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夢境裡她纏了他有多久,他都無動於衷。
這才幾天啊,方小魚啊方小魚,你還真高看自己了。
怪覓妮老在她耳邊說他喜歡她,讓她越來越覺得像這麼回事的。
方小魚深吸了口氣,很快把雜七雜八的心思給拋開,心中到底感覺有絲不舒服。
再擡頭時,方小魚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很平靜,“話是你說的,那我哥我可就交代到你手上了。”
有他在一旁幫她看着他哥,比她一個看着他哥強多了。
人以羣分,物以類聚,他哥帶他的帶領之下絕對會成爲一個優秀的青年,這樣她也可以把大部分的心思和精力放在渣爸的身上了。
現實中渣爸的變化這麼大,誰又會知道明天他又會闖下什麼禍來,一想到這個可能,方小魚的心沉沉的。
“怎麼了?”某人察覺到她的變化,目光敏銳地看向她。
“沒什麼,在爲我哥發愁呢。”方小魚隨便搪塞了一句。
“下次我們出門,能不能把我哥和覓妮一塊叫來。”他輕輕恩了一聲。
“你答應了?”方小魚有些意外,那次她帶着覓妮一起晨跑時,他明明很不開心,這次倒是答應的如此乾脆。
“你高興就好。”他道,語氣清淡。
方小魚,“。。。。”
呃,明明拒絕了她,又說這麼曖昧的話,男人心有時候比女人還要難懂。
方小魚正想着,兩人已經到了橋邊,徐厚厚同學從褲兜兜裡掏出鑰匙,臉上風輕雲淡的,“我帶你去個清靜的地方。”口氣裡帶着不容拒絕。
徐厚浪踩在了車上,掂着腳,棱角分明的臉上帶着燦笑,這次方小魚很自然坐了上去,一回生兩回熟嘛,何況這是第三回了。
徐厚浪回頭對她輕笑了下,踩上了踏板。
媽蛋的,又擺出花枝招展的笑來撩了,方小魚心口一亂。
別的男生到了他這樣的年紀,聲音都像公鴨叫,方小魚想不通,爲何身前的人爲什麼會和別人這麼的不一樣,不但聲音優雅動聽,長相更是帥到極致。
方小魚的目光掃過他烏黑柔軟的頭髮,移到修長優雅的脖頸上,光光挺拔乾淨的背影,就可以想象少年是何等的孤傲和得天獨厚。
方小魚垂下視線,不再看他,目光放在自己的小白鞋上,嘆了口氣。
孽緣啊,孽緣。
十五分鐘左右,徐厚浪帶她到了目的地。
方小魚原以爲他所說的清靜的地方,會是公園之類,萬萬沒有想到他帶着她來到了一幢清幽的小區。
“厚厚,這是你小女朋友。”小區門口一個提着菜籃子,一臉和氣的中年大媽看着他們笑。
徐厚浪笑着,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小丫頭長得真俊。”大媽笑着和徐厚厚揮了揮手。
這個小區,方小魚一點也不陌生,夢裡她來過很多次,那是位於中興路北鏡中園一戶百多坪的合租房。
當時他、高航,還有方小魚自己在紹市碧波跳水培訓基地訓練跳水,爲了方便訓練,徐厚厚就在這裡租了這套房子,和高航合住在這裡,方小魚經常在這裡進出。
直到她在全運跳水比賽失利,找來這裡,才知道,這房並不是租的,而是登記在章佳倩的名下。
房子在,人卻不在了。
他徹底失了蹤,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就是高航也不知道。
他的離開就和他的到來一樣,像陣輕風。
因爲房子在,方小魚堅定他始終會回來。
可等到她被陷害入獄的那天,也依舊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說到跳水,方小魚的跳水還是拜他所賜,夢裡自己腦子發熱,一股腦兒的追着他。
那天她追他追到了梅龍橋上,他或許是有點煩了,說她如果在橋上跳下去,他就和她在一起。
如果不跳,就讓她離他遠一點。
橋面離水面的距離差不多也有七八米的距離,他知道她不會水,也怕水,說這樣的話純粹是要讓她知難而退。
方小魚想當時他根本沒有想到她會二話不說就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