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夢一連串的反問，讓李少瑾有些出神，她又想起上輩子的事了。
上輩子顧夢就總是用這句話讓她愧疚，她也責怪自己吸收太好了，害得妹妹得心臟病，所以什麼都願意讓着李瑩雪。
後來學了醫才知道，李瑩雪發育不好難道怪她？
她難道吸收好還有錯了，跟着李瑩雪一起得心臟病就好了？
別人也生雙胞胎，她自己還生了龍鳳胎，也沒見有個吸收好有個吸收不好的。
而且心臟不好也不是腦子不好，跟學習扯上了什麼關係？
顯然顧夢就是在歪曲事實。
可是她上輩子信啊，內疚啊，離婚之前，看不透啊，李瑩雪要什麼她都給，都答應。
所以她上輩子的悲劇，不可能跟這樣的愧疚感無關。
這些都是顧夢的功勞，顧夢無時無刻都在打壓她人格，侮辱她的智商，讓她變成了那麼傻那麼笨的一個人。
李少瑾徹底相信，顧夢就是偏心，不管自己怎麼給自己洗腦，噩夢可能是誤會，顧夢都洗不白。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同理，你永遠說不過一個偏心的人。
李少瑾也不打算再跟顧夢講什麼道理。
顧夢見李少瑾不說話，擡起手道：“我的話你到底聽見了沒有？”
這是忍到極限要打人了。
爸爸不在家，李少瑾看着自己的瘦的猴子一樣的小身體，她可不想吃這個虧，她才高三，力量有限。
而且這次，綠茶婊的李瑩雪並沒有幫忙。
李少瑾突然板着臉道：“我只是問問而已，既然妹妹那麼想要，我就跟老師說說吧，至於老師同不同意，會不會把一個學生的優秀畢業證給另外一個成績不好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老師已經被顧夢買通。
只要李少瑾不惹事就沒事了。
顧夢放下心，臉上也好看多了，道：“你可說話算話，別到時候找老師麻煩。”
李少瑾抿着嘴點着頭，但是沒說話。
這樣受了委屈但是看起來要很固執的扛下來的模樣，纔是顧夢熟悉的李少瑾。
找到了熟悉的感覺，顧夢徹底放下心。
回頭高高興興的對李瑩雪道：“快吃吧，吃飽飽的好多學知識。”
李瑩雪心不在焉。
李少瑾這時放下筷子道：“媽，我吃飽了，咱們什麼時候走？”
顧夢蹙起眉頭，她現在有求李少瑾，要是不載李少瑾，怕李少瑾反悔，但是那轎車是丈夫給她買的，她不想讓李少瑾坐，這可怎麼辦？
這時李瑩雪對李少瑾道：“對了姐，我還得喝碗粥，你下去去路口等我和媽吧。”
這是要支開她？
李少瑾什麼都沒說，從陳阿姨手裡接過書包，換鞋出去了。
李少瑾一走，李瑩雪就把手裡的筷子摔了。
顧夢嚇了一條，心肝寶貝的叫着：“怎麼了？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別跟她一般見識，她可能纔到叛逆期，惹人嫌。”
隨即顧夢又低聲道：“今天你就能有優秀畢業證了，我的大寶總是這麼優秀。”
所以才生氣。
能不一般見識嗎？
李瑩雪腦海中又想起李少瑾說的，“至於老師同不同意，會不會把一個學生的優秀畢業證跟另外一個成績不好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這分明是在諷刺她學習不好，還搶她李少瑾的東西。
可那優秀畢業證本來就是母親說好的要給她的，就是她的。
什麼時候她的東西，成了李少瑾的了？
李瑩雪沒有回答母親的話，轉移話題道：“媽，咱們從車庫走後門走，不經過前門路口，讓李少瑾白等，等到遲到。”
顧夢的車停在下面車庫了，車庫南北都有門。
行是行，可是方纔李瑩雪讓李少瑾去前門等着了。
顧夢有些不安道：“咱們不帶她，她生氣了怎麼辦？如果找老師鬧事，老師會下不來臺的。”
李瑩雪冷笑：“這是給她說錯話的懲罰，至於鬧事，她敢嗎？她一輩子都這樣了，怕你都怕的不行，何況老師？老師可不是自家人。”
學生都怕老師，尤其是李少瑾那樣學習好又內向的學生。
顧夢點着頭：“還是我的大寶貝聰明，咱們不帶她，就讓她等到遲到。”
***
一輛藍色夏利出租車停在軍區附屬學校門口，李少瑾交過四塊錢，從車上下來。
她不可能傻傻的等顧夢的車，一想李瑩雪趕她提前出門，就是沒安好心，所以她打車來的。
不過打車要花四塊錢，這在她死的時候一毛都不算，現在她還是個學生，物價低，零花錢幾乎沒有，這四塊錢好肉疼。
不過無法疼太久，李少瑾微微擡起頭，就看見了學校的名字。
這是十六年前的母校，一如記憶中的樣子，早自習之前的時間，許多學生三三兩兩的從外面電拉門中進。
李少瑾揹着書包慢慢走進去，最前面是初中部的教學樓，然後操場，操場之後的三層高樓就是高中部。
李少瑾記得自己是三年六班，在第三層，到了三層向右拐，第五間教室。
因爲今天來的晚，路上碰到了幾個同學，看到李少瑾，大家都很詫異：“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晚？”
其中一個個子很高的男同學跟她打招呼。
這男同學瘦長的個子，臉也很長，李少瑾忘了名字了，只記得這個男生學習不好，所以大家給他取名大長臉。
上學的時候他們並不太熟，後來她三十歲那年，這個同學突然腦出血，送到他們醫院，不是她做的手術，具體什麼病她不清楚，只知道在重點監護病房躺了半個月，最後還是沒有睜開眼睛，直接腦死亡去世了。
竟然還能遇到他，真的是重生的福利啊，可以見到已經死去的人。
李少瑾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高興，遺憾，難過，驚訝……
五味陳雜的跟大家打招呼：“我今天起牀晚了。”
說完，李少瑾抿嘴一笑，這是她上學時候的慣有習慣，接下來就不說話了，因爲她是個靦腆內向的人。
同學們也只是隨便問候一聲，大長臉很快就路過她說：“走了。”
接着別人玩的好的還是三三兩兩的走，再沒人看她。
李少瑾自己進了教室。
她是班級裡的尖子生，所以座位十分好，在正中間第二排的位置。
李少瑾坐下後同桌也來了，是個梳着短髮的胖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