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道:“局長說特警隊過來人了,讓您先出去躲一躲,等過了這個風再回來。”
“他們來人幹什麼?調查案子的?!”
“主要是處理後事吧,來收屍的,並沒有帶幾個人,其中還有女人。”
李國民一揮手道:“那不用怕,又不是咱們上面的部隊編制,離着十萬八千里,收屍完畢就回去了,難道還敢在這裡耗着?”
秘書欲言又止。
李國民繼續往前走,但是還沒出機場大廳,呼啦啦風一般來了好多綠色的身影。
李國民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直接就被人按倒在地,然後不知道被誰的胳膊肘一擊胸口,話都說不出來,就這樣被帶走了。
……
……
李團長是真的憤怒了,雖然他們找不到具體是哪個人打的,但是當地,尤其是縣裡,一點都不配合,只抓了兩個小混混,別說李國民,就連李國生竟然都捨不得抓。
好在這些人太猖狂,李團長直接跟劉旅長說明了情況,軍隊的人哪個不是熱血男兒,劉旅長氣壞了,怒髮衝冠申請了一架直升飛機,專門空運屍體的。
加上一個小分隊,幫助李團長捉拿嫌犯。
當地不管,那看市裡省裡管不管,不管的話直接送到上面去。
眼下才抓到李國生。
市裡的人也看出來李團長是真的生氣了,有人來做賠禮道歉呢。
宋缺的房間在李團長對面,他趴在門口偷聽。
李少瑾就坐在他屋子裡的牀上,笑道:“老公啊,你傻不傻?那麼厚的隔音牆,開着門你也不見得聽得見啊,再說你不知道他們會說什麼嗎?聽了也是生氣。”
說的無非就是一些客套話,但是不辦事,讓你越聽越氣。
比如李國生雖然抓了,可是李國生的保護傘,水利的羅正輝被人保護起來,通風報信,說開會去了,不抓。
本來橋面都是路政在維護,花的是公家的錢維護,私人不掏腰包。
可是水利的羅正輝,有個副市長姐夫做靠山,儼然成了我當地的禍害,沒人敢動他。
而這纔是最可恨的人。
宋缺走了回來,居高臨下的站在牀前,碩長的身影清秀中不失威嚴。
“就是想生氣,抓了李國民李國生,可是我去問了,因爲是打的人太多,李國生和李國民都能找到替死鬼,如果花點錢得到家屬的諒解,很快就會出來。”
“至於那個蛀蟲羅正輝局長,現在毛事都沒有呢,乾脆讓我去,我直接去把他們都端了。”
因爲橋面跟公路沒關係,所以是地方水利部門在中飽私囊,那個李國生年年都要上孝敬的。
在一些偏遠路段設障礙收費,這種事九十年代可能有,現在已經越來越少了,可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在楊多海的家鄉就有,竟然還害死了人。
李少瑾當然也是氣的。
可是宋缺臨到自己的戰友頭上,有點衝動了。
李少瑾道:“別的事情還是等法院裁決,但是這些人肯定要付出代價,現在咱們的目標是讓羅正輝繩之於法,怎麼也的讓楊多海同志在天之靈得到慰藉。”
“你如果過量了,團長還要幫你善後。”
問題的關鍵在於當地不配合,李國民還是他們自己人抓到。
宋缺想了想道:“我去找李團長,千山萬水也要追到這個羅正輝。”
宋缺打破了李團長屋子裡的氣氛,來做中間人的那人說灰溜溜的先走了,然後宋缺問出了疑問。
“怎麼不追究羅正輝的責任,人不在,不是理由吧?!”
李團長也是有了人,纔打聽出來的,這個羅正輝,是市裡一個管建設官員的小舅子,他們一來,羅正輝已經躲起來了,而且這個建設副市長,在遊說楊多海的家屬,希望賠錢,然後不是抓了三個流氓嗎,替死鬼有了,想就這麼了結了。
宋缺頓時怒意上臉:“這是刑事案件,豈能是他們說了結就了結的?團長,您下命令吧,我去抓捕這個羅正輝。”
李團長道:“我已經聯繫了楊多海的家屬,他父母說打人的人繩之於法就行,爲什麼要連累無辜,他老婆說會往這邊趕,但是我等不了了,屍體要早早運回去,上面申請了烈士,要開追悼會,我得回去佈置。”
宋缺蹙眉道:“團長,到底什麼意思?!”
這楊多海的家裡三兄弟,他是老二,老大在農村務農,老三還在念大學,老兒子,大孫子,這話一點不假。
楊多海的爺爺奶奶喜歡大哥,父母喜歡小兒子,就中間的楊多海沒人管。
上學的時候因爲跟老三都要花學費,楊家父母就不想讓楊多海唸書了。
楊多海爲人踏實肯幹,找伯父借了高中學費,大學是國防生,所以不怎麼花錢,半工半讀,才讓自己畢業的。
楊多海畢業之後,就成了家裡的搖錢樹,老大沒工作,父母心疼要管楊多海要錢,老三上學沒錢,要拿楊多海工資。
李團長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楊家被羅正輝等給攻破了,不予追究。
雖然是刑事案件,但是家屬諒解的話,性質就變了。
宋缺聽了火冒三丈:“團長,那是他們的兒子啊。”
李團長道:“其實我想讓你留下來,但是你年輕火氣盛,我怕你毛躁犯錯誤,我自己的兵,我難道不想替他出口惡氣?!”
宋缺愣了下。
李團長道:“你出去吧。”
宋缺到了門口,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李少瑾之前說的話:“坐鎮三軍,真正的主帥絕對不能意氣用事,不然就犯了兵家大忌,躁,是要出事的。”
自己如此沉不住氣,難怪李團長不信任。
宋缺去而復返,再到李團長面前的時候臉已經恢復了往常的平靜,只是眼底的晦暗莫名,告訴別人,情緒都藏在心裡了。
“團長,你讓我留下來吧,十天,十天之內,如果無法讓相關人員繩之於法,我就乖乖回去,如果我犯了錯誤,也認真接受懲罰,楊多海是我最親密的戰友,我不想讓他在天之靈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