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古銅樹人（五更）
蘇羽深深盯視兩人一眼，如今情形，不得不解釋了，開誠佈公道：“獻祭結束後，天刀域損失慘重，要除我後快，無奈之下，我被追殺進荒古惡林，剛纔爲了趕路，無意撞上無邪，事情原委就是這樣。”
公孫無邪爬起來，鼓着兩隻大眼睛，滿臉通紅，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咬着一口銀牙，咯吱作響，粉拳緊握：“撞傷？你是撞死！我，我跟你勢不兩立！”
她被蘇羽氣得快發瘋。
“信不信在你們。”蘇羽目視二人：“能否告訴我，二位如何進入荒古惡林的？你們可不像是迫於無奈進入的。”
凌仙子聽了，信了幾分，她們離開前，蘇羽已經將比分拉開到兩千分以上，天刀域的人當場撕破臉皮在情理中。
“我們有自己的目的，我只是奇怪，光憑你，是怎麼走到的內圍？”凌仙子質疑道，她們可是憑藉妖木道人曾經進出此地的司南，饒是如此，中途也遇見過幾棵邪樹。
蘇羽是如何辦到的？
“內圍？”蘇羽目光微微一閃，她們對荒古惡林瞭解很深，還分得清內圍。
沉吟少許，蘇羽取出一瓶金色的沙子：“這些沙子，是妖木道人留下之物，我跟隨它們指引纔來到這裡，我願意與你們共享，前提是，你們也要讓我共享一些消息。”
金色沙子？她們兩人均未認出此物是何來歷，卻相信大半，除此很難相信蘇羽誤打誤撞走到這裡。
“休想！我憑什麼跟你共享消息。。”公孫無邪惡狠狠瞪着蘇羽，腮幫子氣鼓鼓的。
凌仙子卻打斷她，妙目一閃：“你想知道什麼？”
“一切。”蘇羽道。
凌仙子盯視蘇羽瓶中的金色沙子，思考半晌徐徐點頭：“好。”
“我們翻閱古籍，知道荒古惡林來自星空，擁有分解萬物的能力。”凌仙子道：“之所以獻祭上，勝者會得到精純能量灌輸，這些能量，就是荒古惡林將獻祭的有靈之物，分解成爲精純能量，大部分供給它自己生長，少部分獎勵給獻祭之人。”
“爲了尋找這種分解萬物能力的根源，我們才冒險進入，關於此地知道的只有兩件事，第一，分爲內圍和外圍，外圍是邪樹所在，相信你遇到過，那些擁有枝蔓，會吞吸有靈之物的靈氣，它們是死亡的樹人，死後軀體被污濁邪物佔據肉身的緣故，通常在外圍居多！內圍是木族人的範圍，經常會有古銅樹人巡邏，它們十分強大，最低的修爲也有七品神主，最高的有九品神主！一旦我們遇上，十死無生！”
“第二，穿過內圍，就是生命之泉，那裡就是分解萬物的根源，曾經妖木道人就得到過生命之泉，因此他能突破桎梏，達到九州王的境界，震爍古今。”
蘇羽聞之瞭然，生命之泉，原來她們是爲此物而來。
九州王的境界，距離蘇羽太遙遠，他並不奢求生命之泉，只不過，她們既然敢進來，必然有離開的辦法，這纔是蘇羽最重視的。
“我明白，離開荒古惡林之前，希望我們能信任彼此，你們死了，對我有害無益。”蘇羽道。
凌仙子道：“彼此，你死了，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反而平白有一份無法完成的心誓古卷，對我修煉終究是麻煩，你只要不幹出威脅我們安全的事，我不會傷害你。”
“我們進來，使用的是妖木道人曾經使用過的司南，不過此物畢竟年代久遠，並不是十分準確，中途就曾偏差過，使我們遭遇危險，你若有更精準的辦法，可以拿出來。”凌仙子收起司南。
蘇羽瞟了一眼，微微一喜，換句話說，只要按照司南所指的反方向筆直走，就能走出荒古惡林。
後顧之憂已無，蘇羽便盤算內圍，既然走到這裡，他也很好奇金色沙子會帶他去哪裡。
達成協議，一行人放下前嫌，利用蘇羽的金沙趕路。
蘇羽每次放出一粒金沙，他們則全力追趕。
當追之不及，金沙沒入霧靄後，蘇羽又取出一粒。
如此一來，雖經常有狀況發生，導致他們沒能及時跟上金沙，可蘇羽金沙極多，終究沒有迷失。
凌仙子眼前明亮：“金沙比司南好用很多，無懼霧靄濃厚，你倒是運氣好，得到妖木道人留下的金沙。”
蘇羽聳聳肩，正準備回答，突然臉色微凝，漸漸停下腳步。
凌仙子也拉住公孫無邪，臉龐露出凝色。
“空氣變了！更加清新。”蘇羽道。
凌仙子微微頷首：“的確。”
他們察覺到周圍微妙的變化，心頭漸生不安。
“那是因爲，你們闖入我族聖地。”一道十分沉悶，晦澀難懂的語言，忽然從他們身前三丈外傳來！
凌仙子和公孫無邪沒有聽懂，蘇羽卻聽明白，是木族語言！
“不好，是古銅樹人！”蘇羽心頭一個機靈，立刻想起凌仙子所說，內圍巡邏的古銅樹人。
嘩啦啦——
一陣輕響，像是無數樹葉抖動的聲音，接着，清風吹來，將周圍霧靄吹散一空。
一尊百丈之高的古銅色大樹，橫埂在路中央，並且就在他們三丈前。
蘇羽等人站在樹下，如同螞蟻弱小。
古銅大樹，通體散發古銅色的金屬光澤，如非綠葉和樹木紋理，以及濃郁的木屬性氣息，很難相信這是一顆樹。
更爲古怪的是，古桐樹內部迴盪着木族語言：“擅闖我族聖地者，死。”
古銅大樹散發一股驚心動魄的氣息，強大的靈壓，令蘇羽氣血反滾，體內真氣不受控制。
蘇羽用木族語言道：“前輩，我等無意驚擾聖地，迫於無奈闖入聖地，還請見諒。”
“咦？會我木族語言？”古銅大樹輕咦：“不過，還是要死！”
嗖嗖嗖——
大片抖落的樹葉，化作一片片鋒利的刀片，切割而來。
凌仙子臉色猛變，一手抓住公孫無邪，一手抓住蘇羽，倩影連閃，後退百丈遠。
當準備繼續後退時，又一縷可怕氣息從背後出現。
但見黃色霧靄的地下，破土而出一顆參天大樹，同樣是古銅色，將蘇羽等人後路攔截。
接着，另外幾個方向，露出衝出可怕氣息，七八顆參天大樹拔地而起。
蘇羽等人被團團圍困住！
“哼，你們在外圍鬧出那麼大動靜，我們焉能不知？在這裡等你們很久了！”最初的古銅色大樹冷道，它們早有準備。
凌仙子沉聲道：“它們在說什麼？”
蘇羽複述對方話語，令凌仙子臉色沉下去。
這九個古銅樹人，氣息最低也是七品神主，最強的，就是說話的那個，八品神主！
她一個都難招架，何況是這麼多？連逃都逃不掉。
嗡嗡——
這時，又從一個方向鑽出一個古銅樹人。
它的樹幹上，被藤蔓捆綁一個人影，不是旁人，正是一同被拽進荒古惡林的胡晚歸！
他終究沒有逃掉。
他身上，感受不到半點靈氣，肉身乾癟，像是乾涸的樹木，奄奄一息，氣若游絲。
很難相信，他是那位五品神主的胡晚歸。
“大人，最後一個找到了。”這個古銅樹人將乾癟的胡晚歸丟下。
最初的古桐樹人冷冷道：“被邪樹吸乾了嗎？也罷，在身體裡種下種子，滋養下一代樹人吧。”
意思是，將胡晚歸的身體，當做土壤，培養樹人的種子。
並且，還是在胡晚歸活着的時候，被一點點吸乾血肉中的精華，自己如同遭致地獄般的折磨，一點點死去。
如此殘忍的手段，令蘇羽倒吸一口涼氣，可在樹人眼裡，卻是天經地義，正如人類殺死生靈，吃他們的血肉補充飢餓一樣尋常，是生存需要。
“他們呢？”古銅樹人問道。
那位八品神主的古銅樹人冷漠道：“既然活着，當然是用來培養下一代樹人，在他們肉身裡，放下種子。”
“他們說什麼？”凌仙子茫然道。
蘇羽將他們的話語重複，凌仙子聽了，頭皮發麻，又驚又怒，目光一轉，帶着公孫無邪朝後方跨越，縱然是死，都絕不這樣殘忍死去。
啪——
但，一道樹枝，恍如幻影，抽在凌仙子身上，將其抽得吐血倒飛。
同時，幾條枝條將她和公孫無邪捲住，控制住，讓她們想逃都不能。
“既然進來，就別想再出去。”爲首的古銅樹人冷哼：“那個人族，也抓起來。”
一個古銅樹人立刻揮動枝條，卷向蘇羽。
蘇羽道：“等等！殺了我，誰來救樹人！”
聞言，樹人首領嗤笑：“救我們，一個卑微的人類？哈哈。。”
它體內，迴盪着沉悶的聲音。
“嘜莔?薨，闐犭霊菿，丨亻蜘葭。”蘇羽吐字清晰，用木族語言，道出幾個文字。
樹人首領嗤笑戛然而止。
周圍的樹人紛紛晃動，發出議論和吃驚。
“失傳的上古木族文字！”
“我樹人族都知之不多，一個人族是怎樣知道？”
樹人首領森然道：“人族，道出幾個失傳的上古木族文字，何以見得我會放了你？”
蘇羽從容道：“若非如此，你們設置祭壇的目的何在？”
他剛纔所念的，就是祭壇上，後期第四十五輪的金色文字，那些文字，蘇羽雖不見得都認識，卻全部記下。
“你們樹人，真想得到獻祭，自己掠奪便是，九州大陸，無人能抵擋你們，何須煞費苦心設立祭壇，我若說得不錯，獻祭只是表面，你們真正希望的是，有人族能破解祭壇上的上古文字。”蘇羽瞳眸內凝聚着深邃慧光。
一衆樹人沉默，彷彿被蘇羽一語道破心事。
“人族，你憑什麼認爲，是在救我們樹人，星空萬族，你們人族不過是低等生靈罷了。。”首領樹人口吻不善。
蘇羽哂笑：“那麼，上等的樹人族，爲何跌落九州大陸，陷在此地無法離開？”
首領樹人語滯。
沉默許久，凌仙子和公孫無邪感受到樹人古怪，驚奇不已，蘇雨仙對他們說了什麼？
“好，暫時不在你身上下種子，跟我去見銀木大人。”首領樹人道。
蘇羽指了指凌仙子和公孫無邪：“她們也放掉。”
“人族，不要得寸進尺，擅闖聖地，向來只有死路一條，任何生靈都不例外，你能否活命都在兩說間，還顧得上她們？”首領樹人不悅。
蘇羽雙手環在胸前，站定不動，意思很明顯，不放人，他不走。
他吃定了樹人！
首領樹人道：“她們是你何人，如果不是重要的人，沒必要放。”
她們與蘇羽，不算如何熟悉，只能算認識吧，共同探險，蘇羽沒道理見死不救。
“是重要的人。”蘇羽點頭。
首領樹人望了望她們道：“我明白了，她們是母，你是公，是你的交配對象吧。”
蘇羽臉色一怔，等等，你明白什麼了？
“放她們下來。”首領樹人道，同時對蘇羽道：“告訴你的交配對象，要敢逃跑，立刻拉去種樹。”
凌仙子和公孫無邪被放掉，驚疑不定，掠到蘇羽身側，不敢再妄動。
“蘇雨仙，你跟這幫樹人說了什麼？爲什麼會放掉我們？”公孫無邪望着蘇羽，心裡倍感好奇，雖仍然敵視蘇羽，卻心癢難耐，脫口而問。
蘇羽砸吧砸吧嘴，要不要告訴她們，樹人覺得她們是他的老婆，哦，不，是交配對象呢？
這個念頭剛出現，蘇羽就渾身一個冷激靈，還是不要了，這兩位都不是脾氣好的主，瞞着她們也無大礙。
“只是答應與他們進行一場交易，我說你們是我朋友，它就暫時放了你們。”蘇羽神色如常道：“接下來，非到危險關頭，切忌輕舉妄動。”
公孫無邪狐疑盯着蘇羽：“真的？爲什麼我覺得你全身都在撒謊？”
蘇羽心虛，佯裝沒聽到。
凌仙子則認真點頭：“好，如果真能轉危爲安，我天涯拍賣行欠你一個人情。”
“人族，帶着你的交配對象，跟我去見銀木大人。”首領樹人道。
蘇羽咧了咧嘴：“能不能改一個稱呼，交配對象針對動物，不適合人族。”
“可以，那就稱呼發情對象。。”首領樹人道。
蘇羽被打敗了：“還是稱呼交配對象吧。”
兄弟們，給點動力啊，助我衝擊十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