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辰將石乳晶藥液提純完畢時,四周已經有許多人先一步完成了各自藥液的提純。而夏寒天提純藥液的速度更是遙遙領先衆人,是第三關考覈的第一名。白慕容緊隨其後。路辰提純藥液的速度只能算是中等,就連江離也比路辰快一步。
當然,這一切都是路辰刻意而爲之。路辰並不想表現的太突出,若自己每一關的考覈成績都將其他人遠遠甩開,難免要引起赤火門中有心人的注意。一來,自己帶着古玲瓏,且又修煉龍族功法,更是在氣海境就開闢出識海。二來,自己參加考覈之時用的並非真名,根本經不起盤查,到時候勢必會暴露自己與青霄宗長老田高略之間的恩怨。若是暴露這一點,即便自己通過三關考覈,恐怕也會被掃地出門。
又過了片刻,孫思正看了一眼徹底燃盡的計時香,朗聲宣佈道:“第三關考覈結束!”
許多人早已經完成藥液的提純,正站在原地運功調息,聞言紛紛掀開眼簾。而那些在一炷香之內還沒有完成藥液提純的人,只能不甘心的收手。
“你,考覈失敗!”孫思正朝一名少年道。
“我?爲什麼?”少年指了指自己,神情怔然,旋即臉色通紅的叫道:“我已經將煉髓花葯液完全提純了!”
路辰目光微微一掃,心中瞭然,這名少年浪費了太多的原藥液。倘若爲了確定原藥液中究竟蘊涵何種雜質,而將原藥液全部消耗掉,那提純還有何意義。提純藥液時對於原藥液的消耗越少越好,而消耗不超過三成就是一道分水嶺。這是提純藥液時的一條潛在的規定,少年提純藥液時卻是忽略了這一點。
“的確如此。”孫思正淡淡說道:“但爲了確定藥液中的雜質,被你消耗掉的藥液已經超過三成,浪費太多!”
隨即,孫思正轉身對着衆人朗聲說道:“所有藥液提純之後,不足原藥液七成的人統統考覈失敗。”
孫思正此言一出,路辰注意到場中很多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無比。看來很大一部分人爲了確定藥液中究竟蘊涵何種雜質,而浪費了太多的原藥液。
少年聞言,臉色一陣頹然,不再強行爭辯,事實的確如孫思正所說,他爲了確定藥液中的雜質,幾乎耗費了一半的原藥液。
不知過去多久,孫思正回到原位,而第三關考覈失敗的人已經盡數被剔除出去。路辰目光一掃,發現場中僅僅剩下不到二十人。兩百多人蔘加赤火門今年的外門弟子招生考覈,最後只有不到二十人留了下來。十幾個人當中才只有一個人能夠成功通過考覈,這個淘汰率倒真是夠兇殘的。
不過赤火門的外門弟子考覈每年都有一次,只要年齡不超過二十歲,又付得起一顆下品靈石,每年都可以來參加。
路辰正想着,忽然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
“嘿嘿,恭喜。”江離湊過來,笑嘻嘻說道。
“同喜。”路辰笑着迴應。
“今年算是人多的了!據說有一年,只有一個人通過赤火門的外門弟子考覈。”江離看出來路辰在想什麼,小聲說道。
路辰聞言,微微點頭,和只有一個人通過外門弟子考覈相比,今年的確算是人多。
就在路辰和江離說話間,前方孫思正從袖子裡抽出一個簿冊,走向衛文彥。
“文彥,既然你來了,今年的外門弟子考覈總結就由你來主持吧。”孫思正笑着說道。
“若是文彥說得不好,孫叔可不要別見怪。”衛文彥躬了躬身,神色謙虛的道。
“今年能由你來做總結,算是他們運氣好!”見衛文彥沒有推辭,孫思正說了一句之後,連忙退到一旁,將主位交給衛文彥。以衛文彥的資質,將來在赤火門的地位絕對不會低到哪裡去,能夠與衛文彥交好,孫思正自然是竭力而爲。
衛文彥清了清嗓子,謙和的目光緩緩從場中每一個人的身上掃過,隨即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首先,我要恭喜你們在今日通過了赤火門的外門弟子考覈,從今以後,你們就是赤火門的一名外門弟子。”
頓了一頓,衛文彥臉上的微笑漸漸淡去,神色肅然的說道:“雖然你們通過了考覈,但以後的路還很長。回答題卷、控火煮茶、提純藥液,三關考覈雖難,但和真正的煉丹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微微一緩,衛文彥繼續說道:“當你們真正煉丹時就會知道,丹爐中的每一種藥材無時無刻不在變化,而不同的藥材之間還會融合變化,相互影響。而在那個時候根本不會向答題時一樣,給你充足的時間去思考該如何做下一步。只要做錯一個細節,一爐丹藥就會廢掉。”
等待衆人消化一番,衛文彥又道:“當你們真正煉丹時,需要掌控的是兇猛的地火,如果掌控力不夠,或者分神它顧,輕則廢丹,重則炸爐,可不會僅僅只是茶具破裂這般輕鬆。當你們真正煉丹時,如果使用到的某一種藥液的提純程度達不到煉丹標準,完全可以毀掉一爐丹藥,讓你們一個月、兩個月,甚至半年、一年的付出都化爲烏有!踏進赤火門,你們更應該加倍刻苦努力。今日,你們以赤火門爲榮!明日,讓赤火門以你們爲榮!”
衛文彥談吐不凡,一開始先是恭喜衆人通過了考覈,讓大家都暗暗的激動了一番。畢竟赤火門是青雲郡三大宗門之一,而且能夠通過三關難度極大的考覈,成爲赤火門的一名外門弟子,每年頂多也就二十多人,能夠脫穎而出,的確值得慶賀。
隨即衛文彥就道出考覈和真正煉丹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又讓衆人知道心頭凜然。最後再說出一番鼓勵人心的話,一揚一抑再一揚,立刻就將衆人的情緒點燃起來,一副恨不得立刻學習煉丹之術,讓赤火門以他們爲傲。
“這傢伙的廢話還真是多!”望了喋喋不休的衛文彥一眼,江離撇撇嘴道。
“未必盡然,也有幾分道理。”路辰微微一笑,示意江離稍安勿躁。
衛文彥又繼續說了一大通,直說的江離呵欠連連。最後就連退到一旁的孫思正都目顯異色,着實沒有料到衛文彥的口才居然這麼好,一開口就像脫繮野馬一般,根本停不下來。不過孫思正卻不敢上前打斷滔滔不絕的衛文彥。
最終,或許是衛文彥口乾舌燥,方纔住口不語。
而此時,通過考覈的少年少女們的目光更加期待起來,接下來就是分配職責。這些職責不但可以令他們賺取到修煉用的靈石,還可以學習到有關煉丹的基礎知識。等到將這些基礎知識徹底掌握,就可以去參加赤火門內門弟子的考覈,一旦成爲赤火門的內門弟子,不僅待遇會更好!那時就能學習真正的有關煉丹的深奧知識,成爲一名受人尊敬的煉丹師!
孫思正上前一步,將之前取出的一本簿冊交到衛文彥的手中,這簿冊上記載了赤火門整個外門最近一段時間各個位置上的空缺。只要按照簿冊上的空缺名額,酌情將今年新入門的外門弟子填入其中即可。
衛文彥雖然沒有主持過外門弟子考覈,但他卻親身參加過外門弟子考覈,這個時候即便孫思正不說,衛文彥也清楚該怎麼做。
“外門弟子夏寒天,入丹堂。”
夏寒天三關考覈的成績盡皆名列前茅,自然被第一個安排職責。而按照三關考覈成績來分配職責,所有人都沒有怨言。不過見到夏寒天以外門弟子身份直接進入丹堂,少年少女的眼中紛紛露出一抹羨慕神色。
“外門弟子白慕容,入藥堂。”
“外門弟子溫浩宇,入經堂。”
……
衛文彥翻開簿冊,根據少年少女們在三關考覈中的差異表現將諸人對號入座。
比如第一關題卷考覈成績差一些的人,就會被率先安排到外門經堂。外門經堂中,儲存着大量的基礎知識書籍,而基礎知識薄弱的人就可以在外門經堂中夯實基礎,彌補自身的缺點。
比如第二關煮茶考覈成績優秀的人,就會被率先安排到丹堂,赤火門的丹堂是煉丹師控制地火煉製丹藥的地方,進入其中,可以更好的發揮自身的優勢,只是丹堂的空缺名額並不多。再比如第三關提純藥液考覈成績差一些的人,會被率先分配到藥堂。
隨着衛文彥的安排,少年少女們歡呼雀躍。很快,就輪到了路辰和江離。
遽然間,路辰的眉頭微皺了一下,就在剛剛夏寒天和衛文彥之間的空氣中出現一陣異樣的波動,夏寒天與衛文彥剛剛以傳音入密之法在交流。
等到這股異樣波動結束,衛文彥淡淡的看了路辰和江離一眼,隨即緩緩說道:“外門弟子江離,入藥堂。”
“竟然和白慕容這傢伙到了同一個地方!”江離撇撇嘴,神情頗爲不爽。
頓了一頓,衛文彥又道:“外門弟子辰路,入礦堂。”
衛文彥此言一出,路辰還沒什麼反應,而院中的衆多外門弟子的眼中卻是紛紛露出一抹詫異與吃驚的神色,三三兩兩竊竊私語起來。
“難道這個剛入門的外門弟子辰路以前得罪過衛師兄?”
“礦堂除了主事之人外都是一些雜役弟子,或者是門中犯了門規的內、外門弟子,他們接受門規懲罰纔會進入礦堂。一個新入門的外門弟子一來就要加入礦堂,赤火門有史以來,這個名叫辰路的外門弟子算是頭一個吧!”
“以他外門弟子的身份,去了礦堂肯定沒有話語權,自然是和那些雜役弟子一樣,做些髒活,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