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辰一拳打出,身上的真氣波動還沒有徹底平息下來,屬於氣海九重天的氣息向四周逸散而出,目光看向郭鬆,路辰眉頭微皺。自己與郭鬆並不熟識,甚至還有仇怨。當時在內門經閣前的鐵索橫橋上,郭鬆擋住了自己的去路,一番交鋒後,路辰才順利進入經閣。郭鬆此刻趕來藥堂的修煉場,顯然來意不善。
略微感知了下,路辰便知,郭鬆的境界已由當日的氣海七重天突破到氣海八重天。路辰嘴角勾起一抹邪兮兮的笑容,目光淡然地看着郭鬆,等待郭鬆的下文。當日內門經閣前,自己只有氣海六重天,那時且不虛郭鬆。現如今,自己已踏入氣海九重天,比郭鬆還要強出一籌,更不會虛他。
觀望衆人皆屏氣凝神,眼睛緊緊盯着路辰和郭鬆。站在一旁的風水寒同樣一言不發,只靜靜關注場中形勢。一來,路辰完全有實力解決眼前的麻煩,根本無須他插手。二來,這畢竟是路辰和郭鬆之間的私人恩怨,他也不好強行插手。
“咕咚!”
在路辰淡然目光的注視下,郭鬆艱難地嚥下一口口水,肢體有些僵硬,而一開始的洶洶氣勢早就在最終拳力值顯現的那一刻消失殆盡。一般氣海十一重天的武道修士,一拳能打出三萬斤拳力。而如風水寒一般的氣海十一重天武道修士,或者專修肉身力量的武道修士,一拳能打出五萬斤拳力。
郭鬆如今才氣海八重天,即便瞬間突破到氣海十一重天,也和風水寒沒有可比性。郭鬆修煉到氣海十一重天時,頂天也就能夠打出接近三萬斤的拳力。且不論路辰如今是何境界,僅僅這恐怖的拳力,就可以全方位碾壓郭鬆。更何況,郭鬆還稍稍感應了下,路辰的真氣波動比他還要雄渾——赫然是氣海九重天!
“辰……師兄,聽說前段時間你去了噬骨森林一趟,如今纔回來沒多久。”郭鬆張開乾涸的嘴角,臉色發苦的說道。他已完全喪失再找路辰麻煩的勇氣,望了五萬一千斤的拳力值一眼,郭鬆打定主意要與路辰化干戈爲玉帛,要說的話也漸漸平順下來。“今天我過來是因爲上一次內門經閣的事情,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深沉反思,我終於意識到當時的自己是有多麼的愚蠢,辰師兄,我要向你道歉,對不起。”
話罷之後,郭鬆一臉緊張的望向路辰,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郭鬆話音落下,藥堂修煉場中一片譁然。郭鬆氣勢洶洶而來的情形猶在衆人眼前,這郭松本來哪裡是要向路辰道歉的,他分明是要向路辰找回場子!這逆轉也太大了些,還真虧他能說得出口。
沉思片刻,觀望衆人又心中釋然。郭鬆的舉動雖然在意料之外,但卻在情理之中。畢竟五萬一千斤的拳力值,實在太震撼了。而且路辰的境界已有巨大突破,是氣海九重天,比郭鬆還要高出一個小境界。郭鬆只要不傻,就知道真要找路辰麻煩,自己的下場將會是何等悽慘。
路辰豈會看不出郭鬆此來的真實目的,郭鬆現在的一番舉動,只是在見識到自己的實力後臨時轉變而已。雙方只差了一個小境界,郭鬆竟然連挑戰自己的勇氣都沒有,路辰根本懶得理會郭鬆,擺了擺手,示意郭鬆可以離開了。
郭鬆如蒙大赦,懸着的心一下落回肚子裡。生恐路辰改變主意,郭鬆哪敢在藥堂的修煉場中多停留一刻,他似腳底板抹了油一般,飛馳離去,眨眼間就從衆人的視線中消失掉。
藥堂修煉場外不遠處,計宏耐心地等候在原地,見郭鬆去而復返,計宏詫異問道:“怎麼這麼快?你之前不是說,即便你踏入氣海八重天,要對付那辰路,依舊需要一些時間?”
郭鬆欲言又止,想了一下,也不知出於何種原因,他最終沒有向計宏如實說明自己在藥堂修煉場中的真實經歷。“計師兄,我踏入藥堂修煉場後,見到風水寒師兄,感應到風水寒師兄身上的氣息波動,我忽然心有所感,覺得自己又將突破境界。突破境界這等大事,實在耽誤不得。”話罷之後,郭鬆也不等計宏有所反應,連忙閃身離開。
“感應到風水寒的真氣波動,又將突破境界?”望了郭鬆離去的背影一眼,計宏面露狐疑。只感應一下風水寒的真氣波動就能突破境界,真要是如此神奇,那風水寒恐怕如廁時都要被人圍觀。
“廢物!這麼簡單事情,一而再的辦不好,還得我親自出手。就你這樣的人,還想跟着衛文彥師兄,簡直是做夢。”計宏朝着郭鬆離開的方向,冷哼一聲。雖然不知藥堂修煉場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顯然郭鬆剛剛的一番話只是藉口罷了。話音落下,計宏閃身踏入藥堂修煉場。
藥堂修煉場中。
風水寒拍了拍路辰的肩膀,緩緩說道:“我能看出來,你和郭鬆以前肯定有過節。不過你做得很好,在我看來,那郭鬆根本不值得你與他動手。”
路辰微微點頭,自己確實懶得動手。
就在此時,風水寒又有一絲感應,他目光轉過,看向藥堂修煉場的入口處,只見一道人影快速地向路辰和自己走來。
見狀,風水寒忽然微笑起來,壓低聲音向路辰說道:“剛走一個就又來一個,看來他們是一起過來的,只是一開始沒有進來而已。他叫計宏,和郭鬆一樣是經堂的弟子,不過實力比郭鬆高,是氣海十重天。看來郭鬆離開時並沒有向他說明你的拳力測試成績,否則計宏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對你釋放敵意。”
這話說完,風水寒不着痕跡的在拳力測試機上的某處觸碰了下,路辰打出的五萬一千斤最終拳力值頃刻間歸零。
做完這一切,風水寒給了路辰一個大家都懂的眼神。至於路辰是否擋得住計宏,風水寒一點也不擔心。噬骨森林,在靈卿兒、幽諾和他尚未趕到時,路辰能夠從蒼雲霄和葉不凡,兩個真罡境強者的聯袂追殺下逃出生天,就足以證明路辰的實力。風水寒自問,倘若易地處之,他做不到路辰做出的事情。
見到這一幕,路辰搖頭失笑,看來風水寒也有使壞坑人的愛好,不過風水寒還真是對自己充滿信心。一邊想着,路辰對自己的真氣波動些微調整了一下,瞬間由氣海九重天落回氣海六重天。
計宏過來時鬧出的動靜比郭鬆還要大些,觀望衆人的眼睛齊齊看向計宏,只有少數幾人注意到風水寒的這點小動作,但這少數幾人都很有默契的選擇沉默。一來,他們和風水寒一樣,皆是藥堂弟子,更何況風水寒還是藥堂弟子第一人。二來,藥堂的藥材枯死一事得以解決,路辰也有功勞,藥堂弟子自然不會在此時出賣路辰。
“辰路!”計宏走過來,衝着路辰叫嚷了一句。
“有何指教。”路辰淡淡迴應。
打量路辰一眼,計宏譏屑嘲諷道:“呵!竟然還是氣海六重天,看來在噬骨森林中你沒有太多的收穫,所以境界依舊停滯不前。”
頓了一下,計宏繼續說道:“你之前一直在噬骨森林中,恐怕還不知道因爲宗門大比在即,宗門已經放開弟子之間的相互切磋。你是礦堂唯一的內門弟子,盛名在外,我很想與你在宗門大比前就切磋一番,你該不會拒絕我的挑戰吧?還是說礦堂根本無人,你這個礦堂內門弟子只是浪得虛名,樊長老的決定是一個錯誤,而你只會給礦堂丟臉!”
計宏以礦堂內門弟子的身份來貶低路辰和礦堂,以及動用長老令牌,將路辰晉升爲礦堂內門弟子的樊盛。
“何必說這些廢話,我如你所願就是。”面對氣海十重天的計宏,路辰似乎不知死活地回了一句。
計宏還準備了更多更惡毒的話語,沒想到路辰如此輕易就被他的一番話語刺激到,敢以氣海六重天的修爲,應戰氣海十重天的自己。“如果你身上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你的膽子很大。”冷眼盯向路辰,計宏笑着說道,只是他的笑容中也含着一股冷意。
這話說完,計宏生恐路辰反悔似的,飛快地躍上藥堂修煉場中最大的一座擂臺。計宏卻是沒有注意到,四周觀望的藥堂弟子,每個人的眼中都涌現出一抹古怪的神色,而且在這一抹古怪中似乎還蘊含着一絲憐憫。
“來吧,讓我看看,你這位礦堂唯一的內門弟子是否實至名歸。”站在擂臺上,計宏繼續向路辰發起挑釁。
望着不斷挑釁路辰的計宏,觀望衆人的神色愈發古怪。
“都是同門弟子,下手輕一點。宗門大比前,的確放開弟子之間的切磋,不過要是出現重傷,宗門也會有相應懲罰的。”風水寒揚聲說道,刻意讓計宏和路辰都能聽到。
“風師兄,你放心,我不會下重手的。”計宏以爲風水寒是在叮囑自己,迴應一句。隨後盯着路辰,計宏面露冷笑,眼中涌動着陰險光芒。羞辱的方式有很多,未必非要對路辰下重手才行。譬如,扇路辰幾十個耳光,讓路辰最後跪在擂臺上。
計宏的一番回答,令觀望衆人的神色古怪到了極致,許多人甚至肩膀輕輕顫動起來,一副想笑卻又極力忍着不能笑的模樣。
風水寒也是神色古怪,他這一句話,本意是要路辰手下留情,別把計宏打成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