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日丸作爲國仇家恨的典型存在,哪怕只是單純的擊殺對於我接管人類軀體,契合天夏地域所屬人類的身軀也會帶來些許幫助嗎?”感受着體內‘人’的概念源頭獲得的微微躍動與微弱到極點的提升,白遠內心不由自主的沉吟起來。
符合人類的意識活動需求就會更加促進這個自己尚未摸清楚具體作用的概念的深層次衍變,不得不說是一件好事。
儘管潛藏在這具身軀內部的意識是一個完全神化的冰冷機器,但最基本的視覺感官話語大部分的人類相同,擁有傲慢原罪分支相信力量的輔助下,對於基本的情緒模擬甚至會比常人更加的完美。
想到這裡站在臺上的白遠面部的五官形態微微的扭曲了一下,原屬於白堂靜的面孔從微觀的角度開始了微弱的調整,臉部棱角的弧度變得更加輕柔,逐漸向人類意識體內最友善的形象靠攏,就連氣場,氣質也在向着符合人類意識形象最柔順的方向改善着。
站在他身側的裁判眼睛一花,隱約的覺得在一瞬間的功夫,眼前的年輕人的面向就好像變得親切,溫和了許多,讓他忍不住的就想要心生善意。
“小傢伙,看到臺下東面那幾個聚在一起的人了嗎?他們都是一氣道的弟子,雖然擂臺上不禁死傷,但是他們可能會報復你,你要小心。”嘴巴里說着自己也難以置信的提醒,距離白遠最近受到影響後裁判悄聲的對他說道。
“第一步從最基本的方面改善這具身體的基本硬件,然後根據人類意識的需求完善軟件實驗其意識活動對於概念的促進滋養效果。”
對着裁判好心的提醒點了點頭,表示瞭解,正逐步走下擂臺的白遠注視着不遠處幾位一氣道弟子臉上憤恨,陰毒的神色反而輕輕的朝着對方點頭示意,無形的精神暗示融入了眼神的對視之中更進一步的激發了對方几人內心的怒火。
我已經施加了精神暗示,希望你們不會讓我失望...
“該死的傢伙...師兄,我們要不要...”一位之前見識到天日和慘死在白遠之手面露恐懼驚慌之色的一氣道成員面容猙獰扭曲的恨聲言道,彷彿有無形的火焰在他的雙眼中跳動沸騰。
“等他落單...我們就...”
一氣道幾人在不遠處最後的竊竊私語白遠並沒有想要去理會,探詢的意思,或者說他們此時內心正在不斷涌起的怒火與殺意都是在他的精神暗示下所催化激發的。
一羣蟲子更應該作爲實驗素材爲人類的進步發光發熱,而不是躲在牆角瑟瑟發抖,卑微的死去。
那樣的人生是沒有任何價值的,毫無意義的垃圾更應該被利用起來,而不是被放棄。
...
擂臺戰結束之後,理所當然的在夜間獨自外出採購生活用品的白遠手提着超市的方便袋瞥了眼面前逐漸將他包圍起來的幾人終於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
他的上半張面孔隱沒於黑暗之中只能夠讓人模糊的看清楚白遠嘴角勾勒的弧度無法完全辨認其臉上的表情。
“你們...終於來了。”
他的下巴微微昂起,一氣道的幾人看到他們面前的年輕人似乎完全無視了他們的存在的時候顯得愈發憤怒起來,並沒有理會面前男人話語中奇怪的語氣。
無形的火焰侵蝕着他們的內心,在場一氣道的所有弟子的臉上的表情都扭曲變形起來,彷彿失去了人類的模樣。
“該死的傢伙,膽敢殺死我們一氣道的學員。”
“今天一定要讓你知道我們的厲害爲天日和師弟報仇!”
感受着眼前不斷沸騰的情緒,體會着這種名爲憤怒的意識形態,《七罪分魔章》之中另外一部分屬於憤怒分支的記憶化爲文字緩緩流淌在白遠的心間讓他潛藏於內心深處的冰冷意識有序的波動起來。
“憤怒的意識形態初級階段的演化是什麼?”
一陣陰冷的低語輕輕迴盪在所有人的耳中,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在言語的激盪下他們內心的憤怒化爲了更加灼熱的火焰開始迅速侵蝕他們的心智。
一顆無形的種子早已種下,在情緒的劇烈催化下生根發芽讓他們發光,發熱!
噗嗤!
“你...”
領頭的一氣道弟子滿臉驚駭的注視着胸口突然透出的刀尖,一臉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身後的同伴,想要開口呵斥,但是他的同伴雙眼中早已被炙熱的火焰所完全覆蓋,漆黑的煙氣與薪柴燃燒的噼啪聲從其餘一氣道的成員的身軀內傳出,理智的逐漸喪失讓他們迅速的抽出腰間的匕首互相廝殺起來。
他們已經完全遺忘了原本的目的,完全的沉浸在混亂的殺戮中並且很快就分出了最後的勝利者。
凝望着眼前在混亂的廝殺中最後的倖存者,雙眼中隱隱溢出白色流光的模糊人影默默地矗立在黑暗之中向前方緩緩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最初的影響是混亂。”
五指逐漸向內收攏,低沉的話語仍舊迴盪在陰暗的街道深處,此時卻已無人傾聽。
“隨後是燃燒。”
矗立在原地發出怪異嘶吼的一氣道的最後倖存的成員眼中無數熾熱猩紅的火星噴濺而出,在夜空中劃過一道道燦爛的軌跡,隨後他的全身上下都開始劇烈的燃燒起來,並開始化爲崩裂的漆黑飛灰在火焰中緩緩消逝,繚繞的煙氣向上升騰,只有泛起陣陣焦糊的氣味凝聚不散。
一點匯聚成形的火星乳燕投林般融入男人的手掌,他隨後握緊雙拳,悄然的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手臂,漠然的轉身離開。
“薪柴的火焰是點燃人類意識的養分,原來是這樣。”
低沉的腳步聲迴盪在街道上。
白遠修長的身軀在烏雲消散的月光下顯露出清晰的倒影,扭曲蠕動的陰影隨着人影的移動不斷變化着形態,就像沒有實體的怪物,不可名狀的恐怖。
街道上空無一人,唯有點點飛灰在微風下打着旋兒消逝融入在空氣的塵埃之中。
“作爲蟲子,你們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