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莎和芷煙兩人手牽手,這個攤位看看,那個攤位瞧瞧,碰上好玩兒的不時嬌笑出聲,沉浸在兩個人的世界。
一個妖嬈美豔,一個清純無邪,兩個人彷彿是全場的焦點,再加上她們臉上肆無忌憚的笑顏,瞬間吸引了衆人的眼球,不少少年目光瞪直,眼中耀着火熱。
沙軒在沙莎流淚的時候便心情不爽,當她脫離自己懷抱的那刻,心底的失落和煩躁無限放大,臉色原本就不好看,此時看着周圍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目光頓時冷徹了下,全身上下噴着煞氣。
沙龍也好不到哪兒去,他的目光一直追尋着芷煙,看着她臉上的笑顏,心中泛起一絲愉悅,然而,那絲高興瞬間就被周圍那些炙熱的目光澆熄,有種自己的所有物被人窺視的煩躁。
“莎兒。”沙軒蹙眉,走近沙莎,想要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
“你們真慢,我和煙兒先去聽風樓佔位子嘍。”沙莎嬌笑,對着沙軒吐吐舌頭,一轉身,拉着芷煙向前奔去。
沙軒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溫柔出現一絲破綻,愣愣地看着那抹紫色身影走遠。
“走吧。”沙龍同樣發現了兩人之間的不尋常,蹙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
“你沒事兒吧?”芷煙狐疑地看了沙莎一眼,聲音帶着一絲安慰。
“沒事兒!”沙莎搖搖頭,臉上蕩着一抹輕鬆快意的笑,第一次,她拒絕了小叔叔的親近,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
“走,姐帶你勾搭帥哥去。”芷煙展顏,挽着沙莎的手臂,邪肆道,聲音說不出的魅惑妖嬈。
“哈哈,不要,姐帶你去勾搭還差不多。”沙莎暢然一笑,兩人嬉鬧着走進聽風樓。
聽風樓一共五層,構築成塔形,下寬上尖,氣派奢華,四面白紗遮掩,飄飄掩掩。
能夠進入聽風樓的,十之八九都是有錢人,第一層爲普通的大廳,招待一般的食客,越往上價格越高。
芷煙兩人進入,那些低頭吃飯的食客紛紛擡頭,習慣性地耍上一眼,卻在看清兩人的容貌之後再也無法收回視線,不少人的眼中露出灼熱之色,這在以前沙莎公主鐵定不爽,但今天不一樣,看着他們被自己迷惑,心中頓時有種莫大的滿足感。
似乎爲了更進一步展示自己的魅力,沙莎眨眨眼,對着那些人妖嬈一笑,砰,碗筷兒落地的聲音,芷煙斜視了沙莎一眼,清澈如水的眸子染着輕鬆釋然。
“兩位客官,不知想在何處就餐?”店小二熱情地迎上來,看着沙莎和芷煙恭敬道。
“這還用問,本小姐要去頂樓。”沙莎嬌哼,妖豔美麗的臉蛋染着一絲傲色,作爲龍騰國的公主,用的哪一樣東西不是最好的?今天既然帶煙兒來吃飯,當然是去頂樓。
唰唰唰,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了過來,五樓,竟然是去五樓。
他們的視線在芷煙和沙莎身上來回掃蕩,試圖探究兩人的身份,五樓,聽風齋最高端、最昂貴的樓層,同時也是身份的象徵,一年到頭沒幾個人能夠上去,就憑這兩個丫頭?
衆人的目光染着疑惑,更有甚者摻雜着淡淡的鄙夷,他們原本以爲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最多去個二樓、三樓,卻沒想到如此高調,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喊着去五樓,她們難道不知道五樓光是場地費就要花上一萬金幣嗎,更何況不是花錢就能上去的,你必須出示足夠身份的證明,纔有資格享受頂樓的至尊服務。
小二目光一滯,尷尬地弓着腰,“對不起兩位小姐,本店規定,頂樓只對特殊身份者開放。”小二將話說得委婉巧妙,儘量不讓兩人難堪。
“嗤,沒錢沒勢,也想學別人瀟灑!”一襲白色衣裙的少女緊貼着一位青衣少年進來,目光含笑,滿臉鄙夷地哼道。
“喲,原來是兩位妹妹想去頂樓啊,哈哈,巧了,少爺我今天剛好過來這裡坐坐,不嫌棄的話隨我們去四樓逛逛。”一粉頭粉面的少年從青衣男子的身側冒出,兩眼泛光地落在沙莎身上。
三人的身後還陪着四五個少年少女,皆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此話一處,大廳低呼一片,四樓啊,那也不是人人能夠去的,看來這少年也是大有來頭,衆人的興趣瞬間從芷煙、沙莎兩人身上轉移,落到油頭粉面的少年身上,被人注視,少年身子一挺,嘴角勾起一抹傲色,甚是風光。
被小二和周圍的那些食客懷疑也就算了,偏偏還殺出幾隻蟑螂,沙莎好不容易調整過來的好心情剎那無蹤,心中勃着一股邪火,丫的,當她好欺負是不,今天非拆了他們不可。
就在沙莎準備掄起衣袖大打一架時,衣服被人扯了兩下,轉過頭,卻發現芷煙對着她眨眼睛,目光下掃,眸子驟然一亮,哈哈,還是煙兒聰明,打架什麼的多無聊?她是淑女,當然不能丟了形象。
沙莎面色一轉,妖嬈美豔的臉蛋綻出一抹燦然,笑眯眯地看着那個油頭粉面的少年,“公子說的可是真的?您真的願意帶我們上去參觀參觀?”沙莎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希切地問道,聲音柔軟,若黃鶯啼叫,妙不可言,聽在衆人耳中說不出的酥麻。
大廳裡絕大多數是男人,聽着聲音,看着美人,氣息轉粗,眼中騰起灼熱的火苗。
少年目光一滯,眼中的火熱又濃了幾分,視線赤裸裸地落在沙莎傲人的曲線上。
“真的,當然是真的。”少年喃喃,就差沒當場流口水。
看着這表情,沙莎笑得更加燦爛,忽如一夜春風,給人驚心動魄的豔麗之感,身子一動,朝着少年款款而去,周圍之人心中一緊,集體瞪着少女的行動,纖細的玉指爬上少年的胸膛,而後衆目睽睽下撫着他的臉頰。
“媽的,早知道這樣,老子拼了命也要搞到一張四樓的貴賓晶卡。”男人猛吞口水,心裡各種羨慕嫉妒恨。
“靠,這麼絕色妖嬈的美人,一張貴賓晶卡就能搞到?靠靠靠,那小子要不要這麼囂張?”人羣漸起躁動,之前那些探究少年家世的人此時一個個在心底將他罵了千百遍,媽的,不就是比他們多了一張卡麼,說起男人的驕傲,估計這小子還不如他們。
他們一邊拿着少年和自己對比,一遍意yin着美人在自己的身下嬌喘。
一直不曾發言的青袍少年眉頭微蹙,靜靜地看着這幕,白衣少女先是一呆,隨後眼中騰起濃烈的鄙夷之色,不屑地看着妖豔四射的沙莎,而他們一起來的另外幾人或羨慕或嘲諷或癡迷。
“公子真好。”軟綿的聲音響起,沙莎繼續在少年的耳旁吹着香風,強忍着心底的噁心,玉手從他的臉上轉移到脖頸,少年呼吸急促,眼中充斥着赤紅之色,如狼似虎地看着沙莎,體內熱血沸騰。
芷煙冷笑,恰在這時,沙莎收回了玉手,手上的粉末毫無保留地遺落在少年的臉上、身上,少年身體一顫,腹部一暖,頓時身體有了反應。
“啊!”沙莎故意尖叫,目光驚顫地瞪着少年的某個部位,唰唰唰,所有人的視線頓時如探照燈般射向少年下ti,包括白衣少女在內,場上的女性羞紅了臉,那些正在喝酒的男人差點兒就沒噴出來,見過牛的,沒見過這麼牛,光天白日就動了那門歪心思,嘖嘖……
“沙莎姐姐,他的衣服裡面藏了什麼東西嗎?”芷煙瞪着天真無辜的大眼睛,一臉好奇的問道,童稚的嗓音再加上她這副蘿莉的外表,衆人集體抓狂,看向少年的目光帶着鄙夷,更有人當場謾罵,媽的,誰家養的狗東西,發情閃一邊兒去,別污染了小孩兒的眼睛。
算算時間也該到了,沙莎目光微閃,“公,公子,你,你沒事兒吧?”沙莎擡眸,眼中盈着一層水色,委屈無辜加萬般無措地呼喚道,這一道嬌軟的聲音聽在衆人的耳中好不可憐,聽在正處於火熱邊緣的少年而言無疑是導火索。
“給我!”少年一聲狂吼,突然欺近身,大嘴狠狠超沙莎的紅脣親去,場上倒吸一口涼氣,驚詫地看着這彪悍的少年,媽的,這是強搶少女?
“嘭!”衆人只覺眼前一暗,接着空中掠起一道弧線,少年在飛出幾米遠後狠狠地摔落在地,一襲月白衣衫的男子目光陰寒,渾身散着煞氣,冷冷地注視剛剛想要侵犯沙莎的少年。
“小叔叔。”沙莎擠擠眼淚,軟軟地喚了一聲。
只見剛剛還是一身煞氣的白衣男子神情一軟,溫柔地將少女抱在懷中,“他有沒有碰到你?”
聲音暗啞,沙軒目光幽深地落在沙莎的紅脣,拇指在脣瓣上輕輕摩擦,現場靜得只剩下地上少年的粗重喘息,衆人心中一邊鄙視着少年,一邊幸災樂禍地歡呼,哈哈,叫你四處發情,活該被人揍。
“沒,沒有。”沙莎心虛地低下頭,聲音低落,看在沙軒的眼中是被欺負了卻不敢支聲。
“乖,誰欺負了你,叔叔要他百倍償還。”沙軒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和沙龍交換一眼,緩步走向已經從地上爬起,卻依舊神志不清的少年。
場上飈起一陣冷氣壓,衆人一臉興趣地瞪着看好戲,青袍少年身體一動,霎時攔到沙軒的身前,“我想閣下肯定是誤會了什麼,在下林墨雨,希望大家能夠靜下來好好談談。”
林墨雨?銘都四大家族之一,林家的下任繼承人林墨雨?
“誤會?我只相信我看見的。”沙軒冷笑,身體一閃,霎時從林墨雨的身側劃過,黃色的光芒在大廳耀起,衆人一聲低呼,震驚地看着一襲月白衣衫的沙軒,高,高級靈者,而且是高級靈者高階。
呼呼呼!
衆人頓時坐不住了,齊齊從凳子上站起,目光火熱地看向沙軒,芷煙一臉意外,眼中劃過一絲驚豔之色,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沙軒靈氣外漏。
青袍少年目光一抖,眼中劃過一絲敬意,那個白衣少女則目泛花癡,視線緊緊鎖在沙軒身上,好似發現新的獵物般,眼中耀着明亮的光澤。
沙莎本來就對那女的不爽,此時看着她肆無忌憚地盯着自己的小叔叔,不由冷哼,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這一聲猶如催魂曲,只見沙軒猛然提袖,空中劃過一道亮麗的弧線,熾黃的光芒騰起,空氣猛地一縮,一股浩瀚的力量霎時祭出,直直襲向少年xia體。
“啊——”殺豬般的慘叫響起,衆人瞳孔猛縮,震驚地看着地上的一片血紅,他,他,他,太狠了點吧!
煙兒脣角微勾,眼中泛起一絲暖笑,沙軒的做法雖然衝動,但很合她意。
“我敬佩閣下的俠氣,但是不得不提醒一句,此人乃孫家嫡子孫長榮。”青袍少年林墨雨目光微眯,緩緩吐出一句,眼神示意,身後的兩少年上前,將嚎啕大叫的孫長榮扶起。
“是麼,哪又怎樣?”沙軒冷笑,脣角勾起一抹邪佞,絲毫不在意地說道,墨家,孫家,還有之前的洛家,看來銘都的四大家族都聚集得差不多呢,即便是銘都響噹噹的“地頭蛇”,誰若欺負莎兒一分,他不介意拔掉這顆毒牙。
那,哪又怎樣?
那些不知情的圍觀者狠吸一口空氣,心中對沙軒的膽氣佩服得五體投地,整個銘都,除了幽藍學府,便只有林家、孫家、羅家和洛家當道,四大家族勢力遍佈周圍的大小城鎮,甚至四大家族聯合起來可以威脅到整個幽藍學府,即便是這樣也無所謂麼?
“開一張頂層至尊貴賓晶卡,備上該店最好的酒菜,我要給我的莎兒壓壓驚。”無視周圍那些探究亦或是看白癡的眼神,沙軒徑自從腰間掏出魔晶令牌,而後覆上一張紫色的限量級晶卡,看着從開始到現在一直處於呆立狀態的小二說道。
轟!
一道驚雷頭頂炸響,衆人渾身一個激靈,震驚地看着小二手中的兩樣東西。
皇室專用的魔晶令牌和帶皇冠的紫晶卡?
衆人瞪大眼,彷彿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東西不是皇室纔可以享有的麼?
不,一般的皇室根本無法擁有,只有寥寥的幾個超級大國纔有資格使用,而所謂的超級大國中也只有權力顯赫的皇室成員才得以配備,眼前的這位是皇室成員?還是位高權重的皇室成員?
“龍,龍親王請稍後,小,小的這就給你準備。”小二身體顫抖,恭敬地行禮,絲毫不敢怠慢一分,急匆匆去找頂頭掌櫃。
“聽風齋”和“落雨樓”不同於普通的建築,它們的背後更是隱藏着迷一般的掌控者。
落雨聽風在幽冥大陸存在上百年,至今誰也沒見過其幕後老闆,只知道這兩棟樓建造得別具風格,同時運用了些許靈力因素,想要硬闖幾乎不可能,鬧事兒者只要不太過分,落雨聽風的管理者一般都是睜隻眼閉隻眼,若是威懾了該店的管理,立馬就會有人從隱閣中走出,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以前便有一個高級靈者在聽風樓鬧事兒,仗着自己頗有幾分修爲,非要去頂樓不可,還揚言不滿足他的要求便燒了這聽風樓,結果不出幾分鐘,這個自以爲很強大的男人被一股力量控制,生生從五樓摔了下去,作爲警示,屍首在聽風樓的門前掛了半個月之久,從那以後,來聽風樓的人規矩了不少,誰也不敢冒犯這隱藏在背後的神秘強者。
就算沙軒沒有及時趕到,那個被沙莎下了藥,並企圖輕薄她的男人也會被聽風樓的神秘力量教訓。
“龍親王?”剛準備離開的林墨雨眉頭一蹙,徵詢地看向沙軒,企圖能夠從他的口中得出一些答案。
“回去告訴孫家,想要不被連根拔起,就好好夾着尾巴裝孫子。”沙軒輕哼,恰在這時店掌櫃拿着貴賓至尊晶卡親自迎了上來。
“不知龍親王駕到,失罪失罪!”掌櫃一襲黑袍,面相蒼老,半寸長的鬍鬚隨着說話微微抖動,眼中精光四射,再配着他矯健的身姿,看不出絲毫老態,整個人透着一股奇怪的特質。
“無礙,剛剛實在抱歉,讓諸位見笑了。”沙軒抱拳,眼神掃過衆人,再對着老者微微躬身,表面上他是高高在上的親王,但憑着剛剛的試探,老者的實力絕對超乎自己的想象,僅憑這點,便足以引起他的警惕,龍騰國之所以能夠排名超級大國之列,一方面在於其綜合實力,另一方面也和人才的招攬吸收有關,至少不會得罪能人異士。
又寒暄了一陣,沙軒這才帶着芷煙等人朝五樓而去,通向五層有四道關卡,而沙軒手中的貴賓至尊晶卡也亮了四次,等到最後一道銀芒耀起時,四樓和五樓階梯的分界打開。
涼風拂面,目之所及白紗飄飄,風聲陣陣響起,時而輕緩,時而低沉,時而急促,時而歡悅,聽在耳中,猶如一首曲子,這種大自然的聲音帶着一股莫名的撫慰,讓人心中不由暢快。
芷煙從老者出來的一瞬便覺得奇怪,此時更是對這裡充滿濃厚的興趣,不知爲何,她總覺得這裡有股熟悉的氣息,想要仔細探究卻無從下手,說不清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兒。
吃了飯,在五樓逗留了兩個時辰之久,芷煙等人這才起身回校,這個時候訓練的新生也差不多回來了。
戰士班的沸林等人是被導師架着帶回的,那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想吐的噁心形象從此深深地印在新生屆各位學員心中,烙鐵一般,無法祛除。
沙莎在學校呆了一會兒,便被不放心的沙軒帶到校外的府中休息,或許經過“聽風樓”一事兒,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有意想不到的進步。
沙莎不在,宿舍頓時剩下芷煙一人,意念一動,閃身進入乾坤空間,連續三天體格訓練,再不煉丹就要生疏了。
乾坤空間和三天前沒兩樣兒,看見她進來,斐老目光一亮,蒼老的臉上頓時綻出笑容,“再不進來,老頭兒我可要抓狂了。”
自從見識了煙兒的煉丹天賦,他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督促着她煉丹,在他看來,這麼好的天賦放着不用就是浪費,浪費是可恥的,所以秉着無私的教育精神,他有必要和她好好探討探討浪費與可恥之間的關係,他可不願看着她每天“虛度光陰”。
(沒有煉丹便虛度光陰,那這世上豈不是百分之九九的人都在苟且偷生地活着?)
“不知是誰之前說修煉要循序漸進,不可貪多?”芷煙斜視了他一眼,走到鼎爐前站定,絲絲寒氣從鼎爐上滲出,拂在芷煙的面上,目光一顫,精神了不少。
斐老一滯,他是說過這話,但對於芷煙三天兩天便有所進步的天賦來說,循序漸進簡直在扼殺生命。
這一次煉製的依舊是氣血丹,材料什麼的早在芷煙進來之前就被斐老準備好了,意念一動,體內的陽之氣流轉,素白纖細的指尖霎時冒出一朵橙色的火苗,手臂輕甩,哧地一聲,火苗在鼎爐盛大。
伴着火苗在鼎爐滋滋作響,寒鼎外圍自動支起一層細細的寒氣,屏障一般,收斂着鼎內的熱量,芷煙心神一動,淺金色的葫蔢頓時飛入鼎爐之內,靈魂之力瞬時覆了上去,將它裡裡外外包得一絲不剩。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芷煙對葫蔢的火候掌控拿捏的甚是精準,幾乎不費絲毫力氣,剎那便將葫蔢煅化爲一灘金水,又是一分鐘過去,金水在芷煙的注視下化爲濃稠的黏糊狀。
面色不變,芷煙調動體內的陰之氣,將火苗隔開,然後又投入火紅色的彈珠般大小的龍果。
不過須臾,杏仁兒般大小的龍果再次化爲黏糊的汁液,火勢壓小,將它等同於葫蔢那樣用陰之氣封在一個角落,然後是放入手掌大小的山菰。
之前芷煙便在山菰上耗費了好一陣心神,此時更是心念集中,不敢有絲毫大意,意念控制下,濃郁的陰之氣探入爐火之中,燃燒的火焰霎時黯淡了不少,山菰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迅速變化,隆起的小點打開,露出裡面鮮嫩的菰肉。
當它們徹底翻開,芷煙心神一凜,火焰猛地撲了上去,陽之氣幻火、陰之氣控火,火焰絲線一般繞在山菰周圍,隨着陰之氣滲入果肉之內,灰色的果肉一點點軟化,最終形成灰色的粉末,夾雜着些許銀粉閃爍。
“不錯不錯,相比上次,又進步了不少。”斐老點點頭,眼中盛滿欣慰之色,煉丹手法和靈魂控制都有了很大的提高,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斐老又忍不住開始意yin。
百禾草在火焰的煅燒下化爲綠色的汁液,然後經過高溫的烘烤,形成霧氣一般瀰漫在那些煅化好的草藥周圍。
隨着百禾草霧氣的滲透,之前已經煅化好的藥粉藥液打破平靜,開始小幅度旋轉。
就要凝丹了!
芷煙目光一眯,脣角勾起一抹淺笑,按照腦海中浮現的凝丹要訣,將煅化好的草藥依次融合,靈魂之力增強一倍,將它們包裹得密不透風。
鼎內的聲音變了,小手一抖,一道靈氣揮出,轟地一聲,鼎蓋合上。
靈魂之力透過鼎爐,可以看見鼎內的一切,那些藥粉藥液彼此融合擠壓,急速地旋轉着,蒸騰的熱氣在寒鼎縈繞成白濛濛一片,有種霧裡看花的效果。
斐老單手撫須,靜靜地等待着,這一次芷煙從煅藥到凝丹,整整花了不到一個時辰,這種速度,對於具有“一品冠”之稱的氣血丹而言簡直就是極速。
嗡嗡聲在寂靜的空間傳響,芷煙一襲粉裙,目光淡定,臉上透着從容和自信,脣角微勾,清澈如水的眸子劃過一絲亮色,下一秒寒鼎一抖,轟地一聲,鼎蓋在斐老的期待下打開。
無息,聞不見丹香,鼎爐內只有嫋嫋熱氣上升,斐老眼角一抖,臉上爬過一絲愕然,照理說不會失敗啊?
芷煙擰眉,小臉騰起一抹狐疑,她明明看着丹藥聚集成團,怎麼會?
一老一小,齊齊貼近鼎爐,偌大的寒鼎內,一顆赤紅色如彈珠般大小的丹藥懸空而立,周圍縈繞着一層白色的氣團。
只一眼,芷煙便喜歡上了這枚漂亮精緻的丹藥,赤紅得猶如鮮血一般濃烈的色澤,表面光滑細膩,沒有半分粗糙之感,彷彿煅燒的瓷器,錚亮中盈着一層光澤。
伸手觸及,傳來一陣溫熱之感,奇怪的是它竟然聞不到一絲藥香?
呼呼,斐老瞪大眼,目光火熱地盯着那枚氣血丹,上,上品氣血丹?
斐老嗔怪地瞪着芷煙,銀色的瞳仁閃着幽深的光澤,從上到下將芷煙打量一番,而後喉嚨發出一聲快慰的長嘯。
芷煙嚇了一跳,疑惑地看着斐老,笑歸笑,有必要這麼嚇人麼?
“怎麼回事兒?”芷煙輕哼,目光落在手中的丹藥上。
“哼,上品丹藥唄,還能有怎麼回事兒。”斐老學着她的樣子輕哼,眼中卻是剋制不住的笑意。
“之前和你說過丹藥分下中上三個檔次,下品粗糙,勉強具備丹藥的特性,藥效甚微;中品丹藥表面光滑,藥香瀰漫,藥效遠遠勝過下品丹藥,而上品丹藥,”斐老聲音一頓,目光微斂,臉上耀着一層深意,“丹藥的最終效果集中在藥效上,不論漂亮與否,只要效果好,便勝過一切。”
“這枚丹藥藥效內斂,表層的丹衣(包裹在丹藥表面的那層)韌性密集,將藥效絲絲縷縷包裹在丹藥之內,沒有浪費絲毫。堪稱丹藥上品。”
經過斐老解釋,芷煙這才瞭解始末,原來藥香並不代表着煉好了藥,相反,藥香擴散的過程也是藥的能量損耗的過程,愈是濃烈,丹藥的效果就越是不好,相反,藥香越淡,丹藥的質量越好。
取出一個玉瓶,芷煙將藥裝好,畢竟這是自己目前爲止煉製的最滿意的一枚丹藥。
在乾坤空間又溜達了一圈,這才閃身而出,此時夜深寂靜,芷煙躺在牀上,一時又睡不着,思緒兜兜轉轉,一道身影浮於腦海。
白衣男子飄然而立,墨發如瀑、面似皎月,冰山白雪一般,清雅剔透,修長的身影隱在銀色的雪幕下,一雙眸子幽藍深邃,讓人一眼望不到底,薄脣性感,整個人好似謫仙一般,遠遠看着自己。
芷煙微怔,怎麼會莫名其妙想到那個人?
搖搖頭,那個人的影像卻一直揮不去,反而越來越清晰,白皙如玉的臉龐、幽邃似海的藍眸,還有脣角邊若有若無的淺笑,讓人感覺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混蛋!”芷煙輕吐一句,精緻滑嫩的小臉首次覆上一層懊惱之色,這個男人強大莫測,即便裝有前世的靈魂,在他的面前,她也討不到半點兒好處,更何況他還是魔界之帝,一個被世人深深恐懼的存在。
實在睡不着,芷煙索性起身,夜晚的幽藍學府分外寂靜,從窗外望去,點點夜明燈在夜幕中散着清冷的光芒,如同天上的皎潔,給人一種華麗之美。
雙手抱腿,坐在窗臺上,小臉貼着玻璃,直到困得受不了才沉沉睡去。
沙莎昨晚也是鬧到好久才睡着,早上起來,這纔想起書本都放在學校宿舍,可是現在趕過去的話就沒時間吃早餐了,不由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她的哥哥。
沙龍搖搖頭,無奈地投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經過和宿管員一番交涉,沙龍很輕易地來到沙莎的寢室前,習慣性地敲了兩聲門,沒人應,沙龍只當芷煙先去了教室,開門,直接走向室內。
明淨的窗臺,陽光從外面傾灑,一襲粉色可愛吊帶裙的芷煙雙手抱腿,蜷縮一團,牛奶般細膩瑩滑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小臉安靜,長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層陰影,粉脣微嘟,小貓一般慵懶。
雙手抱腿,粉裙滑落到大腿處,露出裡面同色的小褲褲,小手正好將重要部位遮擋,若隱若現,最是引人犯罪,沙龍渾身一震,鼻子一熱,頓時一條血龍流出,唰地一下,臉頰爆紅,一直蔓延到耳根。
似是感應到周圍的氛圍變了,黛眉微蹙,芷煙從沉睡中醒來,視線相觸,漂亮的眸子染着一絲迷茫,愣愣地看着對面的沙龍。
沙龍身體一顫,僵在原地,有種被人當場抓包的侷促感,目光遊移,溫潤如玉的俊臉佈滿尷尬之色,囧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額,早!”芷煙愣了兩秒便恢復正常,看着他臉上的緋紅,心中騰起一絲惡作劇,不動聲色地從窗臺上下來。
“沙龍哥哥羞羞,煙兒被你看光光了。”芷煙脣瓣微咬,稚氣的聲音含着一絲幽怨,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他。
沙龍身體又是一顫,心中亂成一片,“煙兒,沙龍哥哥不是故意的,我……”沙龍心中恐慌,就怕給芷煙留了壞印象,忙不迭地解釋道。
“不要,沙龍哥哥把煙兒看光光,煙兒也要看回來。”芷煙秉着公平原則,水眸在沙龍身上亂瞄掃。
唰,沙龍暴汗,額頭滑下排排黑線,還能這樣?
看着她一副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的模樣,頓時腳下一滑,風一般消失逃竄。
芷煙捂嘴嬌笑,小肩膀顫抖不停,其實她也不算被看光光,該遮的部位都遮住了,比前世的泳裝、短褲背心什麼的保守多了,要不是看在他滿臉囧樣,她也不會突然想起逗他,現在可好,竟然把堂堂王子給嚇跑了,哈哈,這個沙龍真是可愛,思想單純得可以……
最後,沙莎的課本還是芷煙幫忙帶去的,教室,沙龍一直側着身,不敢和她視線交匯,一上午課程都在無聊中度過,下午爲自修時間,芷煙打算去煉丹堂看看。
“煙兒,我哥怎麼了?”沙莎好奇看着自家哥哥,這一問,沙龍再次鬧個大臉紅,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芷煙坐在窗臺上,雪白肌膚露在外面的香豔場景,心中一熱,頓時覺得鼻子再次有流血的衝動。
“我中午不吃,你們自己看着辦吧。”話音一落,沙龍的身影再次消失在眼前。
“怎麼了?”沙莎無解,她哥哥一向溫潤沉穩,啥時候走路帶跑的?
“估計是有啥急事兒,你和沙軒叔叔去吃飯吧,我要去煉丹堂一趟。”芷煙聳聳肩,心中暗暗憋着笑,意念一動,從乾坤空間拿出兩個青果遞到沙莎身前。
“哇,小煙兒最好啦,啵,這是獎勵給你的。”沙莎欣喜地接過青果,在芷煙的粉頰狠狠親了一口,看得門外的沙軒不由眼神幽暗。
“好了,快去吧,小心沙軒叔叔等急了不要你。”芷煙一邊擦着口水一邊瞪了沙莎一眼。
“嘻嘻,那我先走嘍,晚上見。”沙莎擺擺手,迫不及待地走向沙軒。
煉丹師作爲大陸稀缺的職業之一,極受人們愛戴和景仰,爲了顯示煉丹師的高貴和學院對他們的重視,幽藍學府將煉丹教學樓單獨劃分出來,建造於中心湖畔區。
煉丹堂位於煉丹教學樓右側五百米的距離,想要達到煉丹堂,就必須從煉丹教學樓前穿過,而真正進入煉丹堂,則又必須經過煉丹堂前面的煉丹院。
煉丹院和煉丹堂連在一起,一個供學員們使用,一個則只有等級達到二品以上的煉丹師才能進入。
煉丹教學樓一般授予理論課,而實作操習則大多數在煉丹院進行,那裡場地開闊,光線好,更重要的是和煉丹堂相連,不時有等級高的煉丹師穿過,運氣好的還可以從他們那裡得來一些經驗。
上午的理論課完畢,不少人趕來煉丹院,進行下午的實際操作,芷煙從人羣中穿過,顯得尤其亮眼,特別是進入煉丹院的瞬間,所有人的目光皆投了過來。
疑惑的、好奇的、不耐煩的、甚至是鄙夷的,他們中年齡最小的在十五歲,而這個擅自闖入的娃娃,最多也就十歲吧,她來這裡幹什麼,難道不知道這是煉丹者的領域麼?
幽藍學府五千多名學子,煉丹師只佔其中的百分之二,這份殊榮讓他們潛意識地覺得高人一等,甚至直接忽視那些靈者的存在,而芷煙的身上既沒有靈者的氣息也不可能是戰士。
“難不成是修煉盲人?”少年目光微眯,看着芷煙喃喃自語道。
修煉盲人?
聲音雖小,依舊毫無障礙地落入旁邊幾人的耳中,他們看向芷煙的目光霎時變得極爲凌厲,臉上浮現出濃烈的厭惡之色。
既然是個盲人,煉丹院這等尊貴之所又豈是她能夠進來的?
頓時有人不樂意了,觸黴頭似的走向芷煙。
“這裡不允許外人進入,快點離開!”雙腿打開,生生攔住芷煙的去路,長得虎頭虎腦的少年臉上浮着一層厭惡之色。
在他眼中,只有強者才能被人尊重,這個娃娃雖然長得精緻,卻什麼也不是。
芷煙黛眉輕蹙了,一臉無語地看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少年,“好狗不擋道,讓開!”別人既然這麼不給她面子,她又何須給他面子。
一聲冷喝,稚嫩的童音在偌大的煉丹院迴響,衆人擡頭,眼中劃過一絲驚愕,沒想到這小娃娃還挺有幾分勇氣。
“你,你說誰是狗。”少年氣急,說話不經大腦,一脫口,場上頓時一片譁然,少年氣得滿臉通紅,眼中出現一絲狠色。
“我可沒說,某人自己承認的,怎麼,你還打算以大欺小,咬我一口麼?”芷煙冷冷地斜視他一眼,語氣幽幽,充滿譏諷的味道。
呼哧,呼哧!
少年猛吸兩口空氣,拳頭緊握,要不是當場這麼多人在,他這會兒鐵定揍上去了。
“好了,這裡是煉丹院,閒人免進,不想難看就自己出去吧。”一襲墨綠衣袍的少年走上前,看着芷煙淡淡地說道,眼神冷漠,渾身上下透着一層疏離感。
作爲煉丹院的管理者,他的話自由一番分量,衆人齊刷刷攏了過來,臉上露出驅趕之意。
難不成還要打羣架?
芷煙心下不悅,這些人重心落在煉丹,靈力未必比自己高,再加上身上配置的藥粉毒液,她有自信在這羣人中利於不敗之地,但是她今天來的本意可不是打架,而且,她也沒那心思和時間。
“我是來煉丹的,還有,我也是學院的學生,沒必要鬧個不愉快吧。”見他們氣勢洶洶,芷煙皺眉。
“撲哧……你當我們是傻子啊。”人羣中有人噴笑出聲,衆人看白癡似的盯着面前的女娃。
“嗤,你是煉丹師,我還是丹聖呢。”虎頭虎腦的那少年忍住不翻了白眼,揶揄道,其他人鬨笑出聲,彷彿聽見了天底下最好聽的笑話。
“你們擋道了,可否閃閃?”芷煙面不改色,淡淡地出聲道,她是不是煉丹師只有她自己知道,至於這些人,她沒功夫解釋。
“閃閃,難不成你還想去連丹堂?”少年挑眉,聲音拔高道,衆人聽了再度嗤笑出聲,煉丹堂?這裡除了秦肅學長,恐怕沒人進得去吧,畢竟二品煉丹師的門檻不是人人可以跨得去的。
而眼前這個連煉丹師都不是的女娃想去煉丹堂?
這大概是天底下最冷的冷笑話。
“正是!”芷煙點點頭,依舊維持着清冷之色。
秦肅目光微閃,開始認真打量起面前的這個女娃,氣質清冷,頗具膽色,光是這種遇事淡定的態度便讓人刮目相看,難不成她真是煉丹師?
他在心中不由推測着這個最不可能的可能,最後依舊說服不了自己,十歲的煉丹師?太不可思議了。
搖搖頭,此時場上衆人已經笑作一團,而始作俑者的芷煙依舊一副不鹹不淡的表情。
“放她過去。”秦肅斂眉,最終決定道,他倒想看看這個娃娃想要幹什麼。
圍在秦肅周圍的衆人不由一愣,最後乖乖讓出道,鄙夷地瞪了芷煙一眼。
芷煙仿若未見,淡然地從他們中間穿過,直逼煉丹堂。
如果說煉丹院是一個寬敞的大院圍合,那麼煉丹堂則是名副的高樓古建,碉堡式的建築構造,素雅的灰色調,氣派威嚴,四米高的正門前,立着一塊考究的石扁,石扁上龍飛鳳舞地寫着“煉丹堂”三個燙金大字,門側立着兩個門衛,刻板直立,統一目視前方。
幽藍府學的門衛全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他們心智堅定,實力自然不弱,如果有人想硬闖鍊丹堂,那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所以,當他們看着一襲粉裙的小人兒越來越逼近正門時,全體提了一口氣,目光灼灼,就怕錯過了接下來的好戲。
不少人的眼中蕩着鄙夷譏諷之色,想着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幕,他們心中甚至有種幸災樂禍的愉悅感。
芷煙走近,兩門衛習慣性地往中間挪了一步,臉上掛着警示的意味。
意念一動,芷煙將葉閿之前給她的通行晶卡拿出,由於她揹着身後的那些人,所以大家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只看見兩門衛的態度剎那改變,微微躬身,然後自動退至一旁。
怎,怎麼會?
看着芷煙閒庭信步般走進煉丹堂,他們哽得瞪直了眼,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竟然給她放行了?乖乖,他們沒看錯吧?
芷煙一走進煉丹堂,便覺涼意浮動,周圍的靈氣霎時漲了一倍,內部統一的褐色調,地板是整塊的赭石瑩磚鋪就,牆壁貼的是紅中泛黃的熟褐色,一顆顆水晶球鑲嵌其間,頭頂更是大片大片的夜明珠。
大氣、奢華、古樸,三種感覺交相融合,彼此鑲嵌,這便是芷煙對這煉丹堂最直觀的感受。
寬敞的大堂只零零散散分佈着一些人,他們在室內兜轉,或者翻閱着置於水晶櫃檯中的丹師札記,看着芷煙進來,只是微微驚訝了一秒,很快又恢復正正常。
能夠進來這裡的無不是二品煉丹師,他們有着自身的驕傲,素質上比煉丹院的那些人高了不少,即便心中有疑惑也不會自降身價來詢問。
“請問有什麼需要我爲你服務的嗎?”一襲淡黃衣裙的女子從工作臺走了出來,站至芷煙的身側,微笑道。
“這是我的晶卡,不知道第一百零八室在什麼地方?”芷煙遞上自己的通信晶卡,上面對應標着108字樣。
女子渾身一顫,驚愕地看着眼前的娃娃,煉丹堂很大,空曠迴響,聽見芷煙的話紛紛擡起頭,臉上統一寫着錯愕,第一百零八室?
“你,你就是葉閿尊者特地交代的那個九歲煉丹師?”女子驚訝,因爲太過激動,聲音帶着些微的顫抖。
女子的聲音不大,但也絕對不小,清晰地落入在場的每一位耳中。
他們在意的不是九歲煉丹師,而是葉閿尊者,這麼說這個娃娃和煉丹堂的管理者葉閿尊者很熟?
芷煙點了點頭,“你可以帶我去嗎?或者給我說說位置也行。”
“當然可以,請隨我來。”女子笑得燦爛,對於這個精緻女娃很是歡喜。
煉丹堂一共九層,此時所在的位置不過一層大廳,而芷煙的108室在三樓,芷煙隨着女子上樓,留下那些滿腹疑惑的男人。
“這裡便是108室,尊者已經讓人給你備好了不少藥材,請隨意使用,有什麼事兒儘管找我。”女子交代一下便離開。
幽暗的走道霎時剩下芷煙一人,取出晶卡,將之插入牆壁的凹槽,一道紫芒晃動,轟地一聲,石門開啓。
淡淡的藥香撲面而來,芷煙只覺眼前一亮,無數盞夜明燈映入眼簾,邁步走入,石門轟地一聲再次關閉。
這是一個圓形的空間,正中間的位子微微墊高,特意用來置放藥鼎,旁邊擺着一個精緻簡易的藥架,適合煉丹時放置藥材,周圍的牆壁檀木裝飾,排排藥架或擺放着一些藥材,或排列着些許玉瓶,一個個抽屜閉合,有的貼上了小紙片,並標明瞭藥材的種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