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屋子,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
精緻的象牙牀上,秋思容正躺在上面弱弱地呻吟着。黑髮凌亂地披散在玉枕上,一張美麗的瓜子臉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雙眯微閉着,額間冷汗直滲。汗漬流滑,將髮絲也打溼了。大大的肚子頂着一牀薄薄的被子,雙手緊抓着兩邊的被褥。指甲深陷,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紅印子。牀畔,血液沾染了到處。妖嬈的紅令人觸目心驚。
幾個年輕的宮女站在牀角無措地望着痛得無力的秋思容,在聽到關門聲後,回眸,卻是一驚。居然看見皇后親自進產房來了。
“參見皇后娘娘。”
幾個宮女慌忙福了福身,朝着冷彎彎請安道。一邊卻又偷偷在心裡暗自猜測怎麼進來的不是產婆,反而是皇后娘娘?難不成娘娘還會接生不成?
“嗯。”冷彎彎輕點了點頭,朝着幾個宮女道。“你們先出去。”
“這——”幾個宮女望着牀上的秋思容遲疑,現在王妃正難產,萬一出了問題,她們肯定也會沒命的。
“出去——”冷彎彎瞥了幾人一眼,眸光寒如冰塊,冷聲道。
“是。”幾人面面相覷,終究離去。
冷彎彎站到牀邊,目光望着秋思容。
彷彿是感覺到有人進來了,秋思容疲憊地睜開了雙眸。在見到來人是冷彎彎後一愣,繼而努力睜着眼睛,懇求地望着她,用着虛弱的聲音說道:
“救我的孩子,求你。”
冷彎彎望了望她的肚子,伸出纖纖玉手搭在她的脈膊上。沉思一會兒放手,又打開她的雙腿低頭一探,卻看到那孩子的頭部。完全的長倒了,看來順產是沒辦法了。只有用剖腹產才行。
“我、我的孩子怎麼樣?”秋思容望着冷彎彎,目光帶着期盼。
“我會救你們的。”冷彎彎淡淡說道,轉身走向門邊。將門打開,探去身去。
“幫我準備麻醉散、鋒利的薄刀片、縫紉用的針線、剪刀,還有酒。”話落,便收回了身體,將門再次關上。
門外的軒轅夜、軒轅晝面面相覷,早在冷彎彎將幾個宮女趕出門外時,他們便弄不懂彎彎究竟要怎麼做?現在又聽她要這些東西,更是不解。但是不管怎樣,他們還是將希望寄託在她身上。
“還不照地娘娘吩咐的去辦。”軒轅夜朝着身邊的宮女喝道。
“是、是。”宮女也籠罩在沉重、緊張的氣氛裡,一聽軒轅夜的吩咐,當即撒着腳丫子往外跑去。
“皇兄,小皇嫂究竟要怎麼做?”軒轅晝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靜下來就要胡思亂想。只是不停地找着軒轅夜說着話。
“朕也猜不透。”軒轅夜搖頭,對冷彎彎要做的事情,他從來都是弄不懂的。大手拍了拍軒轅晝,“不過,要相信彎彎。她說能救王妃母子,就一定能夠做到的。”
“對,相信她一定能辦到。”軒轅晝似在安慰自己,呢喃道。
“皇上,娘娘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宮女帶着東西跑了來。
“彎彎——”軒轅夜接過東西,喚道。
吱嗄,門又拉開了。冷彎彎伸出手接過東西,望了兩人一眼。
“我會救他們的。”
又一次保證,卻真的奇蹟似的安撫住了軒轅晝。
“拜託你了,皇嫂。”軒轅晝望着冷彎彎,沉聲拜託道。
冷彎彎拿着東西回到了屋子,走到牀邊。望着秋思容,認真地問道:
“你相信我會救你們嗎?”
“相信。”秋思容點了點頭,現在皇后娘娘已經是她們母子倆的唯一希望了。
“好。”冷彎彎抿了抿脣,嚴肅道。“我接下做的也許會讓人很不可思議,但是我告訴你,只有這樣才能保你和肚子裡的孩子皆平安。”
“好。”秋思容點頭。
“那麼,我們開始吧。”
冷彎彎先用麻醉散沖水,給秋思容服下。片刻後,秋思容便感覺胸部以下的部份都沒有了知覺。冷彎彎在她被麻醉後,開始拿着刀片在酒精裡消毒,然後掀起被子露出她因懷孕而崩花的肚子,開始在她腹部動刀剖腹取子。一柱香後,孩子順利取出,是個胖胖的小子,緊閉着眼睛,手指握成小小的拳手。
“啊、啊——”
清脆的啼哭劃破寂靜,屋外,傳來一陣歡呼聲。
“生了、生了。”
剪掉臍帶後,冷彎彎將孩子放在一邊包裹後,趕緊爲秋思容將切開的傷口給清洗,然後快速縫好。又抱起孩子到一邊早準備好的熱水給清洗後,再重新包裹起來。抱到秋思容身邊,對她說:
“你的兒子。”
“這是我的孩子?”秋思容望着紅通通的小嬰兒,眼淚刷地滑落。一股難以剋制的激動在心裡泛起,擡起頭望着冷彎彎,感激地說道。
“皇后娘娘,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們母子倆。”
“不用。”冷彎彎搖搖頭,望着秋思容。“因爲你懷的胎倒位了,所以剛纔我是劃開你的肚子將孩子取出來的,現在傷口雖然已經爲你縫上。但是你還需要好好靜養,千萬不要扯裂了傷口。”古代必竟條件有限,如果弄裂了傷口,倒是件麻煩的事情。
雖然對冷彎彎的話,秋思容是驚得目瞪口呆。孩子居然是直接劃破肚子取出來的,但是隻要孩子平安就好。
“我知道了,謝謝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