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很快便恢復了常態。那一絲的異樣舉動,仍是被姚振瞧在了眼裡。
“賢侄不必緊張。”姚振微微笑道:“我並沒有他意。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
“姚叔叔,我不明白您所指的寶物是何意思?您知曉的,我並不是爲了什麼寶物才上的山。只是因爲瑤瑤壞了您的規矩。偷偷與姚利姑娘跑上山去。我這才逼不得已上山去尋她。”
“我自然是知曉的,小二從年幼時便拜在靈雲門門下,極少歸來。對這禁令自然會有些淡漠。加上她年紀不大,性子難免頑劣。這一次,她帶着瑤瑤姑娘上了雪山,好在沒有發生性命之憂,否則我這一張老臉可要放在哪裡?自家的姑娘帶着客人跑到自家明令禁止去的地方。傳出去,終歸是不太好的。”
姚振嘆了一口氣,道:“說起來,這道禁令在飛鶴城流傳已有近千年的時間了。沒想到,卻是被自家的人打破了。”
明心有些尷尬,他知道是瑤瑤先嚷着要去的。姚利只是陪同而已。
姚振望着明心,又道:“不過若不是小二打破了禁令。恐怕我們還不知曉,姚家在此等候了許久的人,已經出現了。”
明心又是一僵,望着姚振,眼中閃過一絲疑問:“姚叔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姚振眼含深意的望着他:“這座雪山的秘密,其實我們姚家是知曉的。我們雖是禁止上山。卻也是在等候能夠到達山頂之上的人。”
他見明心迷惑更深,笑了笑:“很矛盾,是不是?”
明心點了點頭。
“那雪山,可不是誰都能上去的。哪怕是大能者,也是抵禦不住那股詭異的寒冷之氣。能夠抵達山頂之人,是天選之人。我們姚家在此的原因,便是要守護住雪山的秘密,等待着天選之人的到來。助他取得雪山上的寶物。這是我們姚家的責任。沒想到,賢侄竟獨自取到了東西。我想小二在此並沒給予什麼幫助吧。”
明心怔了怔,張口欲答,卻突然笑了笑:“姚叔叔,你真的弄錯了。我在那雪山上,可是什麼都沒有得到的。”
說罷,他便將如何尋到瑤瑤,如何從井中出來的事情同姚振講述了一遍。
這件事情,因姚利一直跟在身邊,明心撒不了謊的。不過姚利不知曉的事情,明心可就沒有說實話了。
“姚家等待的天選之人,絕對不會是我。這一點,恐怕要讓姚叔叔失望了。”
“若依賢侄所說,怕是我真的弄錯了。”姚振摸着下巴笑了笑:“不過賢侄身上這隻妖獸也算是異獸,竟能發現井中有着陣法。”
“這個東西乃是我年幼時在山中偶然救下的。當時它身受重傷,肚子上有着深深的抓痕,已是奄奄一息。我瞧着可憐,就將它抱回家中照顧,它傷好了之後,便一直跟在我的身旁,將我當成了主人。”
明心撫摸着白澤頭上的柔毛:“這小傢伙別的能力沒有,只是對陣法波動極爲敏感。這次要不是它,怕是我們都被困在了山腹之中,找不到出路呢。”
明心將白澤放在腿上,搔着他的肚皮,不去看他眼中的怒意。笑道:“小傢伙,這一次你也算是立了功,真叫主人我高興。看來你也不是完全沒有用的。”
“這麼說來,這東西都可以稱之爲靈獸了。賢侄還真是好運氣。撿都能撿到這般罕見之物。這等靈獸,可是能賣上個極好的價錢來。”
姚振並不認識白澤,對明心的話當了真。
二人又是聊了幾句,姚振明面暗中又試探了幾句。見明心說的滴水不漏,又是一臉坦然。終是結束了這個話題。
“姚叔叔,若是無事,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心拱了拱手。
“賢侄快快去吧,待飯菜備好,我再派下人去叫你。”姚振笑道。
出了廳堂,姚振瞬間笑意全無,望着明心若有所思。
“這小子,是真的沒有拿到東西,還是在誆騙我?”
回到屋中,明心關上門,坐在椅子上。其實剛剛,他險些就將寒霜劍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在緊要關頭,白澤突然傳音於他,令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白澤僅僅說了一句話:“他在說謊。”
想來想去,明心也想不通姚振在哪裡說了謊,爲何要說謊。於是問道:“你怎麼知曉他是在說謊?”
白澤跳到桌子上,淡淡道:“很簡單,因爲這雪山,根本就沒有什麼狗屁守護者。你想一想,這姚振從頭到尾,可是說出過山上有着什麼陣法?山中藏着什麼寶物?他若真如自己所說那樣,乃是在此守護雪山,等候天選之人,怎麼可能會不知曉這降雪陣法,以及寒霜劍一事。”
明心想了想,這姚振果然在提及雪山與寒霜的時候,都是模糊帶過,並未明確。
不過身爲守護者,不知道所守護的東西,也算是正常。若真是知曉自己所守護的乃是極爲厲害的仙家法寶,難爲會心生貪慾,監守自盜。
“你若因此判斷,未免有些武斷。”明心搖了搖頭。
“最主要的,我忘記與你說了。”白澤仰頭望着明心:“那畫中人,我是認識的。他的心性我十分清楚。這種事情,本就是越少人知曉越好。怎麼可能會弄什麼守護者出來。我猜姚振是從哪裡聽到了什麼蛛絲馬跡。見你安然無事的下了山,便想詐你一詐。若你真在山中尋到了寶物,說不定他會殺人奪寶。這幾日,你還是小心些爲妙。別露出什麼馬腳出來。”
說道這裡,白澤化成了孩童模樣,坐在桌子上,又道:“還有一件事。”
“什麼……”
明心在想着姚振的事,胡亂應着。
“你擡起頭來。”白澤道。
明心擡起頭,有些迷惑,不知道白澤要做什麼。
只見白澤伸出兩根小小的手指,對着明心的額頭彈了一下。看似柔弱的一彈,卻是令明心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向後倒去,“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白澤將手收回,淡然道:“小子,你剛剛說你是誰的主人?”
白澤這話,明心已然是聽不到了。
因爲,此時他已是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