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八臂齊動,夾雜着濃烈的血腥之味,令人作嘔。
姚利放棄了抵抗,在最後一刻,她閉上了眼睛。
安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選擇吧。
如今她手持魔族的兵刃,修煉魔族的功法。即便當下可以瞞住所有人。可是,如此下去,又是能瞞多久?
或者,無需等到被拆穿的那一天,她自己,就已經壓不住內心那股嗜血殺戮的衝動。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妖人。
若是那般,還不如就這樣死掉。
最起碼,還可以留下一個斬妖除魔的名聲。
哪怕最後死在了這邪魔的手上。
那一個瞬間,她想到了很多事情,想到了很多人。
母親,師傅,父親,大哥,二哥,大姐,瑤瑤。
甚至是明心。那個看破她身份的少年。
爲何會想到他?姚利自己也是不知。
或許,是因爲要死掉的緣故吧。
血腥的味道越來越濃烈,已是有了鋪天蓋地之勢。
姚利知道,邪魔的手臂,已然是到了眼前。
母親。小二馬上就要到您的身邊了。這麼多年,讓您久等了。
姚利嘴角上揚,彷彿感受到母親此時就在她的身後,張開雙臂,抱住了她。
觸感是如此真實,身後急促的呼吸,猛烈的心跳都是感受的清清楚楚。
只是,動作卻是十分粗魯。
姚利感受到,身後之人抱住她之後,飛速的向旁邊躲閃開。
於此同時,耳邊也是傳來一聲質疑:“你在做什麼?不要命了?”
不是母親!是個男子的聲音!
姚利睜開雙眼,望着嘴角殘留血跡的明心。怔住了。
怎麼會是他?
明心顯然沒有給她發問的機會,落到地上後,快速鬆開,將她推給了瑤瑤。
“你們兩個,快離開這裡。”
說完這句,明心身形一閃,遠離二人所處的地方。
“小二,我們快離遠一些。明心說這傢伙瘋了。”瑤瑤拉住姚利,不由分說的向遠處退去。
“他好像受傷了。”姚利回過神來,低聲說道。
“我知道,所以當下更加不能讓他分心。”
姚利沉默,心神恍惚。目光卻是一直沒有離開面對邪魔的那個身影。
邪魔見到手的食物被人救了走,登時發出一聲怒叫。對着明心,吐出一道血色光柱。
這道光柱,當真猶如鮮血構成的一樣,腥氣撲鼻。隱隱之中,似乎還有無數的聲音在絕望的哀嚎着。
聲音入耳,明心當時怔了一怔,整個人恍惚了一下。
這裡面竟有攻擊靈魂的招式!
好在明心對這種招數有着天生的免疫之力,呼吸之間便回過神來。腳下發力,躲開了這道血色光柱。
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溝,出現在了地上。
“這傢伙,好像變了樣子。”
明心望着八條手臂的邪魔,低聲說道。
“這是四面邪魔。你之前所見。僅僅是由靈氣和魂魄所化。這傢伙不同。可是有着身體的。”白澤凝聲道:“此乃祭魔之法,是以自身爲鼎爐,將九幽邪魔召喚於世。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邪魔,有着毀天滅地的威力。單憑我們當下的修爲,是絕不可能抵得過的。這本是禁忌之法,是絕對不可外傳的。”
說道這裡,白澤卻是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那接下來要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逃吧?”明心問道。
“出了逃命,別無他法。”白澤道:“不過這邪魔用的終歸不是自己的身體。只要我們能撐到這個身體承受不住邪魔的威勢。就算是勝了。”
明心點了點頭。
他沒有問羅森的身體承受不住邪魔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種人,這般死了最好。省的還要自己動手。
天瀾劍已不知埋在了什麼地方。當下明心也沒有時間去找尋。他心神一動,將寒霜劍祭了出來。
想不到,這柄劍,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寒霜一出,周身的氣溫陡然下降,連地面,都開始結出一層冰來。
“若是任由他這般下去,弄不好,這飛鶴城就被他給毀了。我還是想辦法在此拖住他吧。”
其實不用明心拖住,此時邪魔已經盯上了明心。因邪魔乃是羅森的身體。即便此時,羅森的神智已所剩無幾。可一見到明心。從內心深處仍有着強烈的怨恨。影響着邪魔想要殺了他。
邪魔一擊不中,又是怒吼着射出一道光柱來。同時揮舞着手臂,嚮明心抓了過去。
明心知曉這光柱的厲害,不敢硬抗,只得施展凌風步逃離。只見他人如清風,身形隨風而動。躲過攻擊。
還未等喘口氣,邪魔的手臂已是伸了過來。漆黑的指甲閃着寒光,似有劇毒一般。
明心連忙施展寒霜劍訣,在胸前結出一道道冰牆。每一道皆有五寸之後,共有十道。這般抵禦之法,哪怕是大能者,都是能攔住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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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在邪魔面前,這些冰牆猶如紙糊一樣不堪一擊。手臂完全沒有停頓,輕易便穿透過來。
明心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在做停留,連忙御法,躲開邪魔的手臂。
這般看來,拖住他,倒是有些癡人說夢了。
邪魔似乎認定了明心,任憑他如何逃竄,八條手臂都是緊跟在後。若不是明心有着凌風步的加持,怕是不知被捉住多少回了。
明心一邊逃竄,一邊想着對策。想來想去,也是沒有想出什麼辦法來。
在壓倒性的力量面前,任何計謀都是不堪一擊。
邪魔見明心逃得極快,而且在來來回回的兜着圈子,心中惱怒,又是一聲怒吼,而後分出兩條手臂,向一塊碎石後面抓了去。
那地方,躲着一位瑟瑟發抖的姚家下人。
這人見被邪魔發現,嚇到連話都說不出,突然身體猛地一震,直直向後面倒了下去。
他竟是被嚇破了膽,死掉了。
邪魔抓住他的身體,拔掉了他的頭顱,像是飲酒一般大口喝着鮮血。
“咕嘟咕嘟”
明心聽着聲音,心覺不妙,回頭望了一眼。
這一眼,登時令他遍體生寒,緊接着,便是憤怒。
無窮無盡的憤怒。
一聲低喝,帶着天地之勢的一道劍意,向着邪魔的脖頸處,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