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聽到這個聲音，整個演武場除了輕揚明空，其他人都是面色一緊。蘇詢雖然地位尊崇，貴爲大長老，卻也不敢違逆。
因爲，說話的人就是天山派掌門岳雲峰。
掌門岳雲峰閉關一年有餘，幾乎不管天山派的事情，今日卻因卓藏鋒出關，甚至還親口將卓藏鋒晉升爲內門弟子，這種事情前所未有。
“一品的體質，十品的天賦，凌天的氣勢……有些意思！”遠處雲霧中的灰衣老者自語了聲，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在岳雲峰遠去的剎那，輕揚明空擡頭望了一眼，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精芒。
蘇詢面色陰沉的看了卓藏鋒一眼，帶着都蘇杭和吳越拂袖而去。
……
天山正殿，蘇杭和吳越恭敬的站在蘇詢的面前。
“說說，那小子究竟是怎麼回事？身上怎麼會有那麼恐怖的氣勢？”蘇詢坐於太師椅上，面色陰沉到了極致。
百年來，他何曾像今日這般丟臉，竟然被一個外門的小子戲弄了。只是想起卓藏鋒身上爆發出來的凌厲殺氣，他至今回想起來還有些膽寒。
縱橫滄州百年，什麼場面他沒見過，他竟然會因一個小孩子的殺氣而膽寒《 ，這是極不合理的事情。
精明如蘇詢，自然要將此事弄清楚，輕揚明空極有可能來自那裡，他擔心卓藏鋒也可能有大的來歷，知己知彼，方可運籌帷幄。
蘇杭將來龍去脈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只是將他欺男霸女說成了，曦瑤對他傾慕已久，卓藏鋒要橫刀奪愛，他纔出手教訓卓藏鋒，對於姐姐蘇寒冰不幫助自己，蘇杭也是相當不滿。
“爺爺，姐姐他竟然不管我的死活，你可要給我做主啊。”蘇杭說着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
“行了，行了……”蘇詢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自己這個孫子是個什麼貨色，他比誰都清楚。
蘇詢有些失望，蘇杭雖然不愚蠢，天賦也不錯，可比起蘇寒冰還是差了太多。只是他就這一個孫子，不然也不會如此縱容寵溺蘇杭。
“你們暫時不要招惹那小子！”蘇詢眉頭微皺，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
……
輕揚明空帶着卓藏鋒和李爲化作一道劍光落在了一棟百丈高的冰塔前。
冰塔完全用堅冰建造，晶瑩如玉，耀眼無比。一共十八層，建於萬丈懸崖之巔，用“奇、秀、險“三字形容再合適不過。
冰塔前立着一把數丈高的巨大冰劍，其上刻有“劍閣”二字。
冰劍散發着一股凌厲的氣勢，彷彿只這一劍就能捅破天。卓藏鋒雙眼盯着“劍閣”二字眼中異彩閃動，他從這兩個字上感應到了一種複雜玄奧的道紋。
卓藏鋒知道，這把劍之所以帶着那股凌厲的氣息，就是因爲這兩個字融合了道紋。
“看出什麼了嗎？”輕揚明空笑着問道。
“應該是一種加持道紋和封印道紋，凌厲的劍氣來源於加持道紋，玄冰經年不化是封印道紋之功。”卓藏鋒想了想說道，這一刻卓藏鋒的眼睛漆黑閃亮，顯得極爲自信。
他雖然對天元大陸的道紋不是極爲了解，可對修真界的禁制卻是相當瞭解，即使現在修爲不在，眼界依然還在，按照他推測也定然八九不離十。
“不愧天品道紋天賦，或許你真的能夠悟得大帝道紋，尋到虛空大帝的仙路。”輕揚明空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郁了。
“小師弟，你以前接觸過道紋？”李爲看了一眼意氣風發的卓藏鋒，好奇的問道。
卓藏鋒搖頭道：“沒有，這些只是我的推測罷了。”
“……”李爲翻了個白眼，嘀咕了聲。
他有七品巔峰體質，道紋天賦卻是一品，對道紋一竅不通，即便他有輕揚明空這樣的道紋宗師指點，至今依然連最簡單的道紋都刻畫不出來。
而卓藏鋒竟然僅憑推測就能看出玄冰劍上所刻畫的道紋，甚至直接凝聚出能夠讓大長老蘇詢都吃癟的完整道紋。
人與人真的不能比！
不過李爲也不想想他的修爲，天山派年輕一輩有幾人是他的敵手？他也是無數內門、外門弟子羨慕的對象。
……
“劍閣十八層，每上一層，劍氣威壓就會增加一分，上面你現在還去不，就先在這裡吧。”輕揚明空指着第一層的修煉室說道。
卓藏鋒微微點頭，他不在意這些東西，選了一間靠裡面的修煉室。
走進修煉室，卓藏鋒精神一震，他感到空氣中蘊含的靈氣比外面濃郁了一倍，在這裡面修煉的天抵得上在外面兩天。
“聚靈陣？”卓藏鋒驚奇的將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一種玄妙的波動，那是道紋的痕跡。
“確實聚靈道紋法陣！當年我從一個古洞中獲得的一塊殘缺的道紋玉印，經過數年的研究，終於有所領悟，便有了這劍閣。”輕揚明空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自傲，他對於道紋的熱衷甚至超過劍術。
“聚靈道紋真是神奇，竟然能自主淨化靈氣，比起聚靈陣簡單聚靈實在精妙了無數倍。”卓藏鋒伸手抓了抓，他似乎能夠觸摸到充斥在修煉室中純淨的靈氣。
輕揚明空驚異的看了一眼卓藏鋒，這種對靈氣明銳的感知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即便天賦卓越的李爲都沒有達到這種程度。
“好強的靈魂的感知力，不愧是具有十品道紋天賦的人。”李爲發現了卓藏鋒的動作，驚歎道。
卓藏鋒笑了笑，若是他修爲還在，別說這個修煉室的靈氣，便是整個天山靈氣，擡手間就能剝離。
大乘期的修真者，彈指間天翻地覆，山河崩碎。能在天地重劫之下活下的人豈有平庸之輩，可以說都是能夠逆戰九天的絕世強者。
“可惜體質不行，不然以此等悟性，未來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李爲靠在冰牆上，遺憾搖頭，猛地灌了一口酒，眼神有些暗淡。
“同時天涯傷心人！”卓藏鋒極爲了解李爲心中那種絕望。
輕揚明空看着眼神暗淡的李爲暗歎了口氣，將一枚道紋玉印交給卓藏鋒後就離開了劍閣，剩下兩個有着相似遭遇的少年。
“韶華紅顏剪不斷，愛恨情仇理還亂。”卓藏鋒抓過李爲的酒葫蘆灌了一口酒，說道：“大師兄，酒不醉人人自醉，就算醉了過去，終究會醒來。”
李爲身體微震，伸出手來拿酒葫蘆的手僵硬了一下。
“橫斷山河彈指間，一劍縱橫敢問天！何事不可爲……”卓藏鋒又喝一口酒，辛辣苦澀迴盪在口中，當年若不是執念，恐怕他也如李爲一樣醉倒在自己的酒葫蘆裡。
李爲身體猛地一震，眼中的黯然盡去，煥發驚人的神采，周圍靈氣迅速向李爲涌來。
李爲迅速盤膝下來，雙手結印，靈氣如受到引力一樣，全都匯聚到李爲的周圍供李爲吸收。
大約半個時辰後，李爲將修煉室原本蔥鬱的靈氣吸收個乾淨，不過也達到了他的臨界點。
又過了一刻鐘，李爲緩緩睜開眼睛，藍色的眼眸中閃過兩道宛如實質的精芒。
“恭喜大師兄，終於得以突破！”卓藏鋒轉着酒葫蘆笑着說道。
他看得出李爲身上原本那股頹廢的氣息消失不見，卻而代之的是無匹的自信，也是在那瞬間李爲突破了九元凝氣境，成功踏進天元大陸第二境境界。
馭靈境！
李爲走到卓藏鋒身前，面色嚴謹，抱拳躬身一拜：“多謝小師弟點撥！”
卓藏鋒連忙閃開，笑着道：“我到時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竟能將大師兄這樣男兒迷得暈頭轉向？”
“她很好……”李爲吸了一口氣，從容一笑。
“大師兄，你知不知道虛空大帝？”卓藏鋒猶豫了一下問道。
以前爲了尋找曦瑤，卓藏鋒遍閱古籍秘辛，他隱約得知，天元大陸消失之謎與一個人有關，
這個人就是虛空大帝！
來到天元大陸後，數次聽一些弟子唸叨虛空大帝，卓藏鋒頗爲好奇，爲何一片無垠大陸會消失在茫茫宇宙天地。
李爲掃了卓藏鋒一眼，驚奇的道：“你不知虛空大帝？”
“聽說過……”卓藏鋒點頭。
李爲滿臉驚駭的看着卓藏鋒，道：“小師弟，你就是個奇蹟。這天下，上至千百歲的絕世強者，下至三歲小屁孩，哪個會不知道虛空大帝？”
卓藏鋒尷尬的摸了摸下巴，雖然他追尋過虛空大帝的信息，卻也僅限於聽說的程度，只知道這個名字，以及天元大陸消失可能與他有關。
“百萬年前的太古末年，域外修真者來襲，誅萬族，屠蒼生，亂天動地，山河破碎。
危難之際，虛空大帝橫空出世，一手掌陰陽，一手握乾坤，彈指間誅殺萬千修真者，威震八荒。
浩劫之後，天元大陸生機盡毀，分化爲九，搖搖欲墜。虛空大帝隻身入虛空，擎天地，封四極，鑄九鼎，鎮九州。
九鼎出世之際，九龍齊出，風雲變色，虛空大帝腳踏九龍白日飛昇，天元大陸由此開啓一個新紀元，九州九鼎也成爲一個令人敬仰的傳說。”說起虛空大帝，李爲一臉敬佩和神往。
李爲的話在卓藏鋒的心中掀起了滔天駭浪，以一己之力對抗萬千修真者，虛空大帝究竟是何等強大的境界，卓藏鋒自問做不到，四大聖地聯手就使得他在四象陣中粉身碎骨。
即使卓藏鋒聽起來都熱血沸騰，悠然神往。
虛空大帝神威無敵，光耀九州，以一己之力挽救天元大陸，萬族共尊。便是得虛空大帝百分之一的功績也可以笑傲九州。
“修真者也成爲天元大陸一個不可觸及的禁忌！一旦修真者出世，舉世共誅，不惜一切代價！
天元大陸沒有條文的約定，卻比任何一直條文都管用。
虛空大帝白日飛昇後，天元大陸再無人成仙，傳說九鼎關乎着成仙的秘密……”
“成仙究竟有何秘密，爲何會引來天元大陸與修真者的曠世亂戰？”卓藏鋒眉頭微皺，天元大陸對修真者如此敵視，讓他頗感棘手。
一品體質根本難以走上修煉一途，而他急切的需要強大的實力，他不想再讓曦瑤因他實力低下而受到傷害。
若是逆改體質走上修真一途，一旦身份暴露，面對的恐怕就是來自整個大陸的撲殺。
卓藏鋒還沒自大到認爲自己可以像虛空大帝一樣，以一己之力對抗浩蕩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