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王稱霸冰原,但卻是很少吃人,否則他也不會能從遠古活到今日了。慕飲霜知道,這雪貂自然是在擺威風,嚇唬他們。
“多謝大人提醒!”慕飲霜也是極爲配合,露出驚恐之色。
雪貂沒有理會慕飲霜,而是看向傾雪,雙眼熾熱之光直冒。進去通報的雪豹,此時從傳送陣中走出,道:“大王有請,來吧!”
慕飲霜、傾雪、沉荒三人隨着雪豹精走進了傳送陣,片刻之間,已經來到神山深處。這座大山與冰原上其他山脈確實不同,它沒有高聳入雲的氣勢,更無挺拔的風姿,這就是一座普通到極致的山峰。上面建有成羣的宮殿,並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很顯然,這是自遠古遺留下來的。
沉荒是陣法大家,慕飲霜稍微弱一些,他們都能看得出來,這看似普通的山峰,絕非是表面這麼簡單,那隱藏在虛空中的大陣,就像是一隻沉睡的洪荒猛獸,一旦醒來,將震驚天下。
“請!”雪豹精看似客氣,實則驕傲無比,神山之內,到了這裡的生靈,是龍是蛇都得盤着。幾千年來,還未有任何生靈敢在此放肆。
慕飲霜三人跟在雪豹精的後面,不多時來到了神山半山腰處的宮殿。這裡處在宮殿的中心,乃是整座神山的關鍵所在,尋常生靈,不能出入。
雪狼王就坐在那座高大的宮殿之中,未有成精之前,它就是這冰原上的一隻普通雪狼。一次意外的逃亡,入得這神山之中,得到了裡面的傳承,掌控了神山的大陣。從此,它就佔據這裡稱王稱霸。
作爲精怪,多數會以人類爲食,補充精氣血氣,可是這雪狼王卻是個精明無比的主兒,它向來不食人,就是手下的精怪,也是被嚴厲約束。是以幾千年過去,它雖爲妖,被冰原上的居民稱爲惡神,但卻是從來都沒有被正道中的修士侵擾過。憑着神山之威,還在此起家,做起了生意。
這種生意雖然是在與正道魔道爲敵,可是也不完全是,因爲他只是藉着神山之便,將那些被追殺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修士給傳送到黑暗之地。它的傳送也是很講究的,修爲高的,要的東西少一些,是以那些人多少念些恩惠,在黑暗之地修爲再進之後,便成了神山的一道保護傘。而修爲低的多收一些,這些人因爲修爲低的緣故,過去黑暗之地幾乎都很難活下來,是以其他的就不用多想了。
慕飲霜三人走進大殿,只見得諸多精怪站成兩排,大殿之上火光跳動,將諸多精怪的身影拉得老長。各自手中的兵器,卻是閃爍着寒光,整座大殿映襯得陰森詭異。
“是你們要去黑暗之地?”雪狼王的聲音響起,在大殿上傳蕩。
慕飲霜點頭:“不錯,正是我們!”
“你們這修爲,還有樣子,不像是被追殺的,說吧,去黑暗之地做什麼?”雪狼王一頭白髮,臉色也是極爲蒼白。它高坐王位之上,有俯視衆生之威儀。
慕飲霜淡然一笑,道:“我聽說大王只做生意,不會盤根問底,看來外面傳言不實!”
雪狼王大笑一聲,道:“閣下是個趣人,是本王唐突了,請坐!”
慕飲霜三人挨着坐下,接着慕飲霜又道:“早就聽聞大王名聲,今日得見,甚是有幸,其實告訴大王也是無妨,我們去黑暗之地,不過是路過,真正的目的,是北冥!”
狼王啞然一笑,道:“你倒是夠坦誠,本王看得出來,你沒有撒謊!”
慕飲霜道:“這沒有必要,正如大王所言,我等這般妝容,肯定不會像是被追殺的!”
慕飲霜這話,並非是在坦誠,亦或是在誇耀狼王睿智,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魏君之等人,也不會像是被追殺的人。狼王坐鎮神山多年,城府心機,恐怕都很少有人能及。只需要慕飲霜輕輕一點,他便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狼王目光閃爍,輕聲道:“正如你所說,本王不應該對客人盤根問底,所以只要給本王想要的東西,便能使用這裡的傳送陣!”
慕飲霜淡然一笑:“大王說的是,不過那先前進來的人,與我等是一夥的,不知道大王可否讓我等見一下?”
雪狼王何等心機?慕飲霜這話,可謂是前後不符,先前暗示自己要警惕,這個時候又與那些是一夥的。雪狼王此時不懷疑慕飲霜,不懷疑魏君之等人,斷無道理。只是這神山從未出過問題,是以雪狼王卻是頗爲自信。
“你們是一夥的?”雪狼王盯着慕飲霜,它要在慕飲霜眼中看到一些東西,可惜,慕飲霜年紀雖輕,但是這世間一切應付起來,已經不是什麼難事。
在這時候,雪狼王忽然間覺得慕飲霜高深莫測起來。一來它看不清慕飲霜的修爲,二來是因爲慕飲霜話語藏機,真假難辨,它坐鎮神山多年,像慕飲霜這種不顯山水的人,絕對不會超過雙手之數。
“大王在懷疑什麼?”慕飲霜淡淡問道。
雪狼王大笑一聲,道:“你果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雪狼王這時說慕飲霜有趣,那是因爲慕飲霜一進來,到現在都不露深淺。最讓它疑惑的是,慕飲霜的話語裡處處皆是破綻,但是這些破綻,仔細思慮起來,卻又不是破綻,就算是真的存在破綻,前後的話語,似乎又能將破綻給彌補上。
有趣的人,向來只是對高深莫測的人的另外一種稱而已。慕飲霜不置可否,淡然一笑,道:“大王可否通融?讓我等見一面?”
雪狼王面帶笑容,一頭白色的長髮離散在兩間,雙眼泛着淡淡的的灰光,看上去也是高深莫測。
慕飲霜道:“要是大王您不放心,大可與我等一起!”
雪狼王再次大笑,道:“不是我不放心,而是覬覦本王這神山的生靈當真不少,不過本王不是吹噓,那些有心人來這裡,都是被本王給剁成了肉醬,分給小的們吃了。”
“大王威武!”慕飲霜笑道。
雪狼王笑意不減,道:“本王這神山,多年沒有生意了,今日你們照顧本王生意,而閣下又是這麼有趣之人,本王設下酒宴,請你們和先前進來的客人一起小酌幾杯,不知道閣下是否介意?”
狼王何等人物,他自然不會在慕飲霜面前示弱,這酒宴之舉,不是因爲雪狼王真的有多慷慨客氣,而是要將慕飲霜和魏君之等人聚在一起,看看他們有何陰謀。
慕飲霜一路循循誘導,這纔是他真正的目的,當下他輕聲一笑,道:“大王如此盛情,卻之不恭,我三人等着大王酒席了!”
雪狼王也算準了慕飲霜會答應的,他吩咐諸多精怪準備食物,而後便又派人去請魏君之等人。
魏君之、沈玲,還有幾個魔宗的高手正在屋子裡謀劃如何破壞神山大陣,卻在這時,一個精怪瞧向了屋門。魏君之打開大門,笑道:“大人有何指教嗎?”
“大王備下酒席,請幾位前去小酌幾杯!”那精怪道。
魏君之聞言,眼中有凌厲之光一閃,心中想到:“這個雪狼王向來一毛不拔,是個出名的吝嗇鬼,從沒有聽過他這般慷慨客氣,莫非是我等的真實身份被他發現了?”
魔宗與神山毗鄰,但是兩大勢力並沒有什麼往來,魏君之等人也是今日才見到雪狼王的。是以要說是被識別出來,斷無可能。魏君之只是稍微思慮,便明白此間道理,不過雪狼王既然請他們去酒席,很顯然是有不可告人目的,這個時候,卻又是不好推辭,於是道:“麻煩大人帶路!”
那精怪只是說了一個“請”字,便與魏君之等人一起往着雪狼王的大殿走去。
沈玲得到文玉樹之後,沉澱多年的修爲一舉突破到大魔大成之境,自身又是當世獨一無二的陣法大家,是以她卻是沒有多想其他,頗爲自信。
魏君之則是不同,他是有大修爲在身的人,當年爲了隔開皇宮的皇者之氣,他可以屈身在皇宮之中,在太宗皇帝等人面前翻雲覆雨。這是一個真正的能屈能伸,同時又無比心狠手辣的狠人,當下他考慮的,自然比沈玲多得多。
“大人能否透露一下,大王爲何今日要請我等過來?”魏君之上前去,遞出一瓶丹藥,滿臉帶着諂媚笑容,活生生的就是一下人的樣子。
那精怪將丹藥收起,看了看四周,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大王請你們喝酒,只會是好事,你們在酒宴之上不要頂撞大人即可!”
魏君之笑容不減,只是心中卻是在暗罵,這個精怪,還真是把他當做曲意逢迎的小人物了,這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之上,半點不着力。
“多謝大人提醒,我等記住了!”魏君之答應一聲,心下思緒卻是快速翻轉,他將自己來時的策劃全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紕漏,但是心中卻是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不多時,終於來到了雪狼王的大殿。
“進去吧,大王就在裡面等着你們呢!”那精怪說道。
魏君之擡頭看向這座大殿,心中還是七上八下的。沈玲卻是雙目一亮,整個神山上面的陣法,全都是毫無破綻的存在,要破開這裡的大陣,這處大殿纔是關鍵。